西行琐记(42):西昌·不敢久留


 西行琐记(42):西昌·不敢久留

 

2016722日。

最初是准备经雅安前往藏区的。后来因为对川藏公路的恐惧,就准备从雅安转而向南,经西昌回云南。我对西昌知之甚少,只知道它是凉山彝族自治州的首府,还有就是那里有个卫星发射基地。

人们因为不了解而怀疑,更会因为某些片面的了解而恐惧。我去年年底读过刘绍华的《毒品、艾滋和流动青年》,讲的就是大凉山地区彝族青年的幻灭和堕落。刘绍华的很多观察是准确的,这让我接受了她的判断,并形成对凉山和西昌某些偏见。刘绍华观察到,在凉山,在彝族聚居区,历史上就有吸食毒品的传统;解放前,彝族武装力量控制着这一地区毒品运输和交易,上流社会或者有钱人将吸食毒品作为一种身份象征,同时也是款待客人的一种体面的奢侈品。在彝族地区,吸食毒品是一种文化现象。彝族文化在根本上是一种大男子主义文化,女人劳作而男人享乐是一种普遍的正常的现象。男人的享乐包括打猎,歌舞,交友,喝酒等等。在大凉山的很多村落,包括吸毒。男子们通过各种正当或者不正当的方式挣钱,挣到钱后就邀约朋友一起耍,喝酒作乐,吸毒麻醉。将百分之九十的收入用于交友作乐,仅将百分之十用于养家,这不是什么不正常的现象。据说,少数民族人口仅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四到五,但吸食毒品及罹患艾滋病的占到百分之三十。刘绍华的很多观察与我的了解吻合。我没有接触到吸食毒品的问题,不过关于大男子主义文化,以及非理性的生活方式,大凉山与我的家乡是相似的。就这样,我对西昌就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在我的不太美好的想象中,西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建设落后,交通混乱,空中是黄沙,地上是垃圾,人们精神萎靡不讲卫生,街角到处是乞丐和流浪儿,公共场所的犄角旮旯到处是针头。我甚至担心,在西昌很难找到一个安全的客栈,随时可能遇到毒瘾发作的抢劫者。我去年在昆明街头,就两次看到抢劫钱包和手机的,那萎靡的抢劫者,一看就是在毒瘾发作之中。基于这样判断,我决定不在西昌久留,住一晚就离开。

从雅安开往西昌的途中,海拔逐渐升高,汽车慢慢地就行驶在云中了。高山和大河,森林和白云,这是我所喜爱的所向往的仙境。老杨打来电话,对我们在“最美高速”上驰骋表示羡慕。如此美丽的一条高速,会是通往那么糟糕的一个地方吗?西昌真的如我原先的想象那样不堪吗?后来才知道,我先入为主的偏见是多么谬误,多么糟糕。西昌根本不是我想象和恐惧的那样。西昌气候凉爽,卫生整洁,景色优美,和平安泰。据说,西昌是全球最宜居的城市之一。过几天,四川省还要在西昌举办国际的旅游文化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