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和蛇

六岁时，天一黑，如有十四五岁的人拿了手电筒带着人向沟边而去，就知道是去逮青蛙捉螃蟹的，就会跟了去看。那时夜里，大多是在城里的沟里捉。很少有人天黑后，离开县城去郊外捉的。最多也就是沿县城房屋的沟边捉螃蟹逮青蛙。那时的城里沟沿大多是石头垒成的。只要不是洗衣挑水的地方，就会长出些花花草草来。长出些小树来。有的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就长成了参天大树，成了人们乘凉的好地方。也有些长不大的树，但却枝叶繁茂的向沟壁深展。这样的地方就是逮青蛙捉螃蟹的好地方。特别是沟沿石垒的缝隙中、洞中都会是青蛙和螃蟹的藏身之处。

一次，我又跟了有四个十三四岁的人去看逮青蛙捉螃蟹。从刘家大黄葛树下的沟沿开始，一直用手电筒照射着，到周牛儿家那沟边的小屋处也没有照到青蛙或螃蟹。这里水沟就进了梁家的园子。那园子有矮矮的围墙挡住了去路。但下面也有一段水沟。其实那段水沟的水都是从上面从石垒堰沟墙壁的石缝中流出来的。那石缝有一米八左右。那些水就是从八十厘米以下的石缝中流出来的。以往下，流出的水越多。堰沟石壁长出的各种各样植物都长得很枝叶茂盛，特别是那几棵小小的黄葛树和万年青树。但它们的枝叶从没见长了超出过那流水石壁的。它们的枝叶最高时也没有超过半米。那地方，我白天也是常去逮青蛙捉螃蟹的。突然，拿电筒照射的人喊一声：“毒蛇！”朝后就退了几步。另一个拿电筒的人照着那人照过的黄葛树枝叶上说：“怕什么？大家来看，这是条青竹彪。虽是毒蛇。但它好象才吞吃了一只雨娃。胀得它不会咬人了。”我这才看清了那蛇。它浑身青绿，小得只有我的食指粗，长也只有十四五厘米。七寸处鼓起，在枝条上一动不动的。这是第一次见蛇。当时就有人说：“今夜难怪连螃蟹也没有见到。原来是它在作怪。”另一个说：“什么也逮着就遇见毒蛇。肯定是老天在警告我们。再逮下去。肯定要倒大霉。”

……

从那次见到那条青竹彪后，我就怕所有的蛇类了。

但白天还是经常去水沟里逮青蛙捉螃蟹捞贝壳。

那天，我一人去了三大码口下的那段水沟里逮青蛙捉螃蟹捞贝壳。那低的一边坎旁是水田，石垒的高坎上是旱地。清清的水就在这一高一低的坎沟中欢快流淌着。那石垒的高坎也有很多的缝隙，我常在那些缝隙中逮着青蛙和螃蟹。我弯着腰，看那离水近的石缝中有没有青蛙或螃蟹。也看水中有没有我要的贝壳。突然，我见到了一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螃蟹，高兴地还没有伸出手去抓，我就见还有一条青竹彪在螃蟹前几厘米的地方。惊得我连退了两步。我的惊动，并没有惊动青竹彪和旁螃蟹。见蛇和螃蟹还在里一动也一动。我才发现那螃蟹的一支大钳夹着青竹彪的蛇脖子处，一支大钳夹着蛇的三分之二的地方。我仔细观看，青竹彪的尾巴在微微动着。螃蟹的双钳虽夹住了蛇，但并没有夹破蛇皮。我看了一会儿，跺了一脚。看它们的反映，蛇大动了一下尾巴。螃蟹却还是一动不动。我又用力跺了一腿。它们没有了任何反映。我的脚都站木了，它们还是那老样子。我心里想：看样子，真的是逮青蛙捉螃蟹捞贝壳遇上蛇是什么也逮捉不到的。又想：这蛇如果没被螃蟹夹住，会不会我把手伸进某石缝或洞中试探有没有青蛙或螃蟹时，或者是把手伸进某石缝或洞中逮青蛙，螃蟹时，或在水里捞贝壳时遇上青竹彪，而被咬中毒而死。于是，我害怕了起来。急忙后退逃离那水沟。逃离到分水的三大码口。一路跑回了奶妈家。

七岁前，我再也没有去三大码口那段水沟里逮过青蛙、螃蟹，或捞过贝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