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汇率水平不稳定的条件下,一国资本自由流动与货币政策独立性之间也不可能同时存在。从资本自由流动的主要目的来看,其主要取决于以下几方面因素:
一是两国同类商品的物价水平。理论上而言,在信用货币经济条件下,如果在既定的汇率水平下两国物价水平呈现出较大的差异[1],那么,两国之间就会通过贸易或资本自由流动的方式,使两国之间的货币供求发生变化,由此会影响两国之间的汇率水平。理论上而言,在资本不可自由流动的条件下,两国之间汇率水平,主要通过贸易收支的方式来加以调整,相对于资本自由流动对于汇率的调节效果而言,通过贸易收支方式对于汇率的调节效果,其在调节时效上相对较慢。
二是一国经济发展状况。理论上而言,当一国经济发展状况较好、投资收益率较高时,其会对外国资本形成强大的吸引力,由此,导致本国汇率由于外部资金的介入而出现升值,特别是在这部分外部进入资金生产的产品主要用于出口的条件下,一国贸易顺差的扩大,将在很大程度上加快该国货币的升值速度,其主要表现为由于投资性外资流入引起的本币升值与一国对外贸易收支持续顺差所导致的本币升值,叠加在一起所产生的叠加效应;
三是一国汇率的发展趋势。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逐利”是资本运行的主要目的,当一国汇率在外部资金影响下出现大幅升值时,其升值的趋势对于其他外部资金就形成了较大的吸引力。在“逐利”效应影响下,一些外部资金会通过资本跨境流动的方式,进入汇率升值国。在外部资金不断流入的影响下,其会导致资本流入国本国汇率的进一步升值。如果资本流入国本币汇率升值预期没有发生逆转,那么,在外部资金不断流入的影响下,资本流入国汇率会出现加速升值的趋势;
四是投机因素的影响。在这种因素影响下,外部资金对于一国汇率以及国内资产的投机行为(这种资产投资,既包括实物资产也包括虚拟资产),也会造成该国汇率水平的大幅波动。
在一国汇率水平不稳定的条件下,考虑信用货币的主权效应,外部资金进入被投资国以后,必然会通过将外币兑换成本币的方式,来为其获取必要的投资和投机收益创造有利条件。理论上而言,在一国货币政策保持相对独立的条件下,外部资金进入被投资国主要通过与被投资国存量资金相兑换的方式,来将外币转换为被投资国的本币,其一方面会增加外部资金进入国本币的需求,由此推升外部资金进入国的本币汇率水平;另一方面,理论上而言,在外部资金进入被投资国进行投资或投机时,被投机国本币所有者在“逐利”机制作用下,不可能将存在较大升值预期或较多获利机会的本币,自由地兑换成外国货币,退而言之,在外部资金不断进入的影响下,当外部资金的流入量超过了外部资金流入国信用货币供给总量时,如果资金流入国货币管理当局不通过增发信用货币的方式,满足外部资金对于其本币的需求,那么,其必将在很大程度上对于外部资金的自由流动产生负面影响。当然,在由于汇率差异而导致外部资金流入的背景下,受外部资金不断流入影响,两国汇率很快就会达到真实的汇率水平,从而使一国资本流入和流出形成相对均衡,在此条件下,资本流入国的中央银行可以保持货币政策的相对独立。但是,从经济活动的实践来看,如前所述,外部资本对于一国的流进和流出,是受到多方面因素共同影响的。因此,即使是在汇率不稳定的条件下,外资的自由流动与一国货币政策之间也不是可以独立并存的。
就外部资金流出而言,在资本项目可自由兑换的条件下,理论上而言,外部资金的不断流出可以使资本流出国本币发生贬值。在本币贬值的条件下,如果一国没有通过贸易渠道获取贸易收支顺差的能力[2],那么,在一国本币贬值所导致的外部资本流出的背景下,在本币贬值国存量水平的外部资本流出之后,本币贬值国本国信用货币就无法通过资本自由兑换的方式,成功地实现从本币贬值国的流出。受此影响,如果货币贬值国保持相对独立的货币政策,则资本自由流动就会受到限制。当然,理论上而言,为了满足资本自由流动的要求,货币贬值国可以通过向国外借入外币的方式,来满足本国资本的自由流动要求,由于一国借入国际资本主要表现为该国资本项目收支的逆差,其会导致一国本币的进一步贬值。在此条件下,虽然资本实现了自由流动,但是一国货币政策在不能有效地控制本国汇率的同时,也失去了本国货币政策的独立性。由此可见,在一国汇率不能保持有效稳定的条件下,该国资本自由流动与货币政策保持相对独立性之间也不可能同时并存。在经济实践中,一国中央银行也可以通过提高本国信用货币利率的方式,来减少本国信用货币的流出速度或者通过加强资本管制的方式,来减少或者限制本国资本的流出速度。在此条件下,虽然一国的汇率水平可以保持相对稳定,但是,该国在货币政策上失去相对独立性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本国资本的自由流动性。
(3)在一国货币政策不保持相对独立的条件下,一国汇率的基本稳定和资本自由流动也不可能同时出现。理论上而言,在一国货币政策不保持相对独立的条件下,一国可以通过本国货币政策的调整,使本国汇率在资本自由流动的同时,保持相对稳定。从经济实践来看,一国外部资本的流入会增加本国本币升值的压力,为了保持本国汇率的基本稳定,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可以根据固定的汇率,通过发行信用货币兑换外币的方式,保持本国汇率的基本稳定。但是,在外部资金不断进入的条件下,外部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通过增发本国信用货币的方式,来保持本国汇率的基本稳定,会给国内经济运行带来较大的通货膨胀压力,其一方面使中央银行上述调控政策面临较大的政策风险;另一方面,本国通货膨胀压力的加剧,在一定程度也不利于本国汇率保持相对稳定。特别是在外部资本流入的最后阶段,一国国内通货膨胀的加剧,将使本国货币面临较大的贬值风险,一旦外部资金流向发生改变,外部资本流入国本币在资金供求规律作用下会产生较大的贬值压力。理论上而言,在外部资本开始从前期资本流入国撤离的背景下,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为了保持本国汇率的基本稳定,其可以通过前期统一结汇所形成的外汇储备,来应对外部资本出逃而带来的兑换压力。从经济实践来看,在一国本币贬值预期作用下,一国出逃的外部资本与其前期进入的外部资本在数量上并不是完全相等的,如果考虑外部资本进入资本流入国所实现的实体经济投资收益、实体资产以及虚拟资产的投机收益,那么,这部分外部资本流出时所包含的收益和本金在数量上要远远大于其当初流入时的外部资本本金数量。理论上而言,一国中央银行对于其通过统一结汇而实现的外汇储备在国外的投资收益,不会等于或大于外部资金在该国所实现的投资和投机收益,因为,在现代经济条件下,“逐利”机制会使市场主体根据其收益最大化的原则来进行投资决策,在一国汇率保持相对稳定的条件下,如果外部资金进入一国所获取的投资和投机收益水平低于或等于外部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对于其通过统一结汇而实现的外汇储备在国外进行投资所实现的投资收益水平,那么,外部资本就没有必要通过资本流动的方式进入资本流入国,来获取较高的投资和投机收益了。此外,从资本运用主体来看,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进行资本自由流动的主体,多数为从事市场化经营的市场主体;而外部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只是一种行政主体,因此,无论是在投资水平、投资效率、投资激励约束机制等方面,一国中央行或者其委托的投资主体,在国际资本市场所取得的投资收益率不会大于市场化主体所获得的投资收益率,况且,外部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或其委托的投资机构,将外汇储备在国际资本市场进行投资的机会选择,是在国际资本市场投资机会相对较小而导致国外投资(投机)资本进入该国的条件下进行的。综合上述分析,笔者认为,在外部资本由于一国信用货币贬值预期而流出该国的条件下,前期资本流入国中央银行所拥有的外汇储备对外投资所取得的投资收益和本金,是不足以支付外资流出外币本金及其所获得的投资和投机收益的,受此影响,一国本币就会发生贬值,从而使该国汇率不能保持相对的稳定性。更有甚者,在一国本币贬值预期的影响下,该国信用货币在资本自由流动条件下所发生的挤兑外汇行为,会进一步造成该国外汇支付的困难,由此使该国面临进一步的本币贬值压力。在本币贬值压力作用下,本国信用货币出逃与本国信用货币的贬值,会形成恶性循环的连锁反映。因此,虽然说一国中央银行在外部资金进入时,通过统一汇兑结算制度下的本国信用货币投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持本国汇率的相对稳定,但是,在外部资金撒离的条件下,本币由于外资撒离而出现的大幅贬值,是一国中央银行除加强资本流出监管政策之外,所无法解决的问题,而一国中央银行加强资本流出监管,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资本的自由流动。就此而言,在一国中央银行放弃货币政策独立性的条件下,维持其本国汇率基本稳定与资本自由流动两种目标并不能同时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