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鸟相斗

文渺

这三鸟相斗，我是亲眼所见的，那时应该是一九五七年时，我还吃睡都在奶妈家。虽也是住在巧家县的北街中段，但奶父母家却是农民。奶父母家对面住着一位姓林的婆婆家姓陈的一家。那虽只是二层楼的土房子，在我那时看来是很高很高了。旁边就是合作社的染织社——光坝坝一块，房子过去是有的。不知是年久失修倒塌了，还是人为消毁的，这就记不清了。但不论倒塌和人为消毁的，那也是公家的。还有打棉线锭的人的人常在里面打锭棉线。旁边的隔壁有一棵大黄葛树。黄葛树树顶有老鹰窝一个，平时常见它起起落落，也是飞往西方的郊外，从没见它向东、北、南飞往城里方向去过。因为，在西方，老鹰一起飞就是郊外了。也就是那大树、人家就在西边的城边，而其它的方向，而是要穿过半个巧家县城才能到达郊外靡食的。

老鹰可是肉食型猛禽，专捕食青娃、蛇、鸟类，撂浅的水生动物。

那对绿翠是几时来林婆婆家的房檐下安家的，我不知道，反正，这对绿翠也是从西方而去，它俩从不跟老鹰照面。都是老鹰先出巢后，它俩隔一小时才离窝而去。回来就不一定了。但它们还是不同老鹰照面的。而且，绿翠是从不从大黄葛树的树中、上空、旁边飞的。回窝也是离树远远的。

其实，它们都是肉食型飞禽。只不过绿翠因小。其实老鹰不但是猛禽，而且比绿翠大十倍。绿翠只能捕食甲壳虫、飞虫、撂浅的小鱼虾。但它既不是能入水的小小打鱼郎。这绿翠可比那小小打鱼郎有十倍之大。只不过它们的羽毛都是绿得发亮，很好看的。但老家县城里的人有个习惯，凡是五光十色的鸟从不打。说五光十色的鸟的肉是苦的，不好吃。也不打老鹰类的猛禽，说谁打了它们，头就会晕痛而死。我在巧家县城里从未见有人打过老鹰、绿翠一类五光十色的鸟。也没有见人养过。所以，到一九七零年我出了巧家，巧家的老鹰、绿翠一类五光十色的鸟都还有很多。只苦了那些山鸡、大雁、麻雀、斑鸠等等。到一九七四年春节回家探亲，到如今就再没见过老鹰、绿翠一类五光十色的鸟及那些山鸡、大雁、麻雀、斑鸠等等在巧家县城的上空飞翔了。不知道是枪或是弹弓打没了，还是被农药闹死完了，还是其它原因远离家乡了。我不知道。

第一次老鹰和那两个绿翠打架，绿翠根本不是老鹰的对手。还是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曾见早上九点，那两只绿翠带着两只嫩绿翠飞往西郊，见后心里还想这两只绿翠几时当的父母，也没听见过小绿翠叫唤，小绿翠就也跟父母差不多一样大了。老鹰同绿翠的战斗也是从那天中午开始的，从那天开始，老鹰就开始天天在绿翠的窝旁边飞翔。但只要老绿翠在，两只老绿翠就会勇敢的飞出窝迎战老鹰。它们在空旷的天空上下飞翔。一只绿翠迎面老鹰，另一只就直取老鹰尾羽，一只绿翠直冲老鹰胸襟，另一只就冲向老鹰的背眷，啄得老鹰“叮、叮、叮”的叫着，最后老鹰还是只有独自飞开了。其实，老鹰的窝离绿翠的窝直线距离也就是一百多米。但只要老鹰飞去西郊了，还是回窝了，战争也就停止了。但这样的战争从那天后，每天最少都要上演一次。每一次都是老鹰引起的。但从那天后，我就再没见小绿翠了。是不是老鹰捕杀了两个小绿翠，得到甜头了，才来向绿翠挑战的，还是老绿翠奋起反抗，才以命相拼的。我不知道。只知道，绿翠后来搬走了。再没有绿翠及其它鸟在林婆婆家土房檐下安过冢。那老鹰窝一直到我离家时还在那颗高大的黄葛树上。

如今虽连黄葛树也不见了，但我还是怀念那棵年长的老树和老鹰及那不怕死的绿翠。但我知道，我在巧家的县城内是永远见不到这样的场景了。常见的只有人为的争斗。主要还是为家产与钱财争斗。这是不是人类的悲哀，道德的不幸，我只有暗自心痛、悲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