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与不变的幸福


 

 

奥地利施特劳斯家族爱乐乐团是一家专门演奏施特劳斯家族作品的、享誉国际的乐团,2019新年伊始,为中国上海的听众奉上古典音乐的迎春盛宴。

 

在上海,每年元旦前后,只要是冠以“新年音乐会”之名举办的任何一场音乐会,都会是场场爆满,多年以来没有例外;当然,担纲新年音乐会重任的,也基本都是全球著名的重量级乐团。新年欢乐颂,辞旧迎新,无论过去的一年如何的坎坷动荡,失意彷徨,但在迎新的时节里总需要燃起新的希望

 

坎坷也是一种经历,作为岁月构成的一部分一个人只要生命存会是难忘的而通常,与顺境相比,困难使时间变慢,坎坷困顿更能给人留下深刻的记忆。

 

个老式经典的欧洲乐团组合50人左右的乐团中以年人者居多,这是我印象中的欧美乐团较为普遍的现状当然我经历的“样本”并不多,不一定能代表全貌),指挥兼首席小提琴演奏阿提拉-萨伯出生于1941年,算起来已是78岁的老人了,这是宣传资料中的信息,其本人看起来,精神气度与真实年龄相比显得年轻十岁。乐团成员中至少有3人与他年纪相仿,而小于三十岁的年轻人应该不会超过3人,大部成员应该介于40-60岁之间。印象深刻的是有三个人,包括萨伯在内,都拥有一个球形的大肚囊,但笔挺的燕尾服与长期音乐熏陶相伴之下形成的沉静、深沉、优雅的形象,秉承了施特劳斯家一贯的静、平和、善良而又热情、奔放的精神风貌,与施特劳斯家族音乐留给人们的印象吻合。这种体态以及这种老的绅士风格,在其他欧美音乐团队中已经越来越少见了。最年轻的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笛子吹奏手,一个十分端装美丽的姑娘,第一眼看到,令我一下子想起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里的那个著名的人物,那个美丽多情、热情奔放娜塔莎·罗斯托娃伯爵小姐。

 

对这个乐队的印象引发我许多的联想感触,饱经沧桑的、处于剧烈变化中的、发展中的、广袤的中国相比,奥地利是一个高度发达的中欧小国,近一两百年以来较少动荡,是欧洲乃至世界的音乐的故乡,古典音乐的发祥地“古典”音乐,给人一种稳定的美,充满着宁静和谐内向凝聚的力量较少有喧嚣与浮躁这个团体的成员构成中应该很容易看到,很多人应该是长久工作在这里的,20多岁青年时期开始加入,一直到五、六十岁的中老年时期包括一些人的体型、体态,应该是运动都少有的运动更多常与变化相伴、相联系),工作与人生经历都很纯粹;而单纯的工作,正可以精力投入到对艺术追求的创造之中,成就是其自然的结果。这是一种不变之美。而相对于中国人,常以××”论及年年龄,以这种方式时刻标识着、提示着年龄,如今“70后”都认为自已已经老了,在一个成员普遍年轻的团队里,超过一定年龄之后依旧“混迹”于其中就会显得突兀,自已都会觉得有压力;而在眼前的这个乐队中,中老者的安祥沉稳,却是令外人充满着敬意、和向往的。

 

青春如果脱去年龄的外衣,就是一种永恒。

 

不变的还有还有那些被称为名曲音乐典目。不朽《蓝色多瑙河》扣击心菲的波涛已经存续了150年,《奥菲欧序曲》、《雷鸣电闪波尔卡》《春之圆圆曲》《恒动曲》以及《狩猎波尔卡》、《皇帝圆舞曲》等等,也都同样的耳熟能详。音乐之抚慰心灵,由名曲的传承,我常常想,人类的文明史也只是几千的历史,而几千以来,人们的心性有许多是并没有太多变化的而且越接近现代,这种不变的心性累积会越明显,几百年前的音乐还能够如此打动我们,令我们如痴如醉,受到鼓舞、感动而引起共鸣,就是很明确的证明。不只音乐,一切优秀的文艺作品,都能够证明。比如我们读文学作品,读《红楼梦,读战争与和平作品人物彼时的心性想法,与当代我们自已的比起来,常令我们惊叹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在记忆的留存之中,这种不变与稳定的心性承继,带给人们可预知的安宁,是一种的幸福。

 

回响与记忆流淌,每一个曲目引起我十分具象的、不同情绪体验《奥菲欧序曲》有一段旋律使我想起八十年代晚期,我读高中时候的一段有关音乐的颓丧情绪的记忆八十年代早期延续改革开放春的序曲,是令人怀恋的一段美好时光,但到晚期却因为改革的僵局与无措,折射到文学与音乐领域,经历过一段颓废、迷茫的短暂时期,贾平凹的《废都》,正是那一时代情绪底色的写照一个跟着感觉走的时代,那种流行的“泡泡音乐”中充满着一种沦丧与堕落的歇斯底里,连灌录的古典音乐的磁带都带着这种玩世不恭的堕落感,令处在青少代时期的感到非常压抑孤独,充满对真正古典音乐的这个真正的古典音乐的复苏在二十年之后,才逐渐到来《春之圆舞曲》使我想起孩童时代的春天,树木还没有发芽,但燕子已在屋沿下筑巢,芦笋将破土,篷勃的春天已在孕育,我的父亲母亲带着我们姊妹在坑外的自留地里点蚕豆的日子,看着村树外的田野煦风,畅想着世界与未来,无限的生机在幼小的身心里逢勃发芽、拔节,潜意识里渴望着永恒,可以永远地与父亲母亲在一起,生活永远是春天。这构成了我的世界观。中国曲目《茉莉花》将我带到碧水与白练之路环绕的山间,一群美丽的少女在采茶,阳春四月,也是春天,暖燕子斜,抒缓的牧童笛吹起,画面与笛声,温柔地混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凝固的永恒时空春节序曲则让人回到热闹的举国与举家团聚的春节日子,幸福与欢乐的记忆翻涌,经典片断定格。《蓝色多瑙河》荡漾着沁人心脾的不朽波涛,则使我觉得漫步在江中客轮宽阔的甲板,抒缓的江水流淌,微几吹佛,泡一杯茶眺望青山,怀想着这美丽的江山祥和、安乐的生活永驻;青春留存于年轻人,也留存于老年人,一如这绿波江水流淌,荡漾着永恒的幸福。

 

不变是人间的至乐,永久的怀想与

 

在西方的古典音乐里,从巴赫的传统对宗教与和谐的敬畏,贝从芬对命运庄严的抗争,以及对生命祟高与至上幸福的追寻,上仓是充斥于过去、现在与未来的得以永生的全人类的慈悲主宰,她与每一个人同在, 这与中国人感时伤怀、更多在抒发个人感喟、追古抚远中透视上仓,有着许多不同。西方音乐更多地给人以抗争的力量,一种激越之情,这是中国音乐常常缺乏的。但在不变与区别中融合,在带给人们不同的精神享受中,却也有着同样的抚慰心灵、启迪智慧的功能。

 

在哪里?是对不好的、落后的东西的去除,涤荡贫困落后愚昧狭隘,是对文明、进步复兴光明的追求。是向上的幸福追求,并且期盼幸福天长地久,稳定的幸福尽可能延绵流同样是在“变化中”追求“不变”

 

期盼世界一切安好。2019年初,听着施特劳斯家族乐团的演凑抒发感怀,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