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与小鱼的“请让我来拍张照”之三色的灵魂】
【紫 葵】
三色的灵魂之一【紫葵】
紫葵·如此这般
【唱词】
演唱:王文娟
紫鹃:姑娘,起来吃药吧!姑娘,你就吃一点吧!
林黛玉:紫鹃,你哭什么,我哪里能够死呢!
紫鹃:姑娘!(唱)与姑娘情如深足长厮守,这模样教我紫鹃怎不愁?
端药给你推开手,水米未曾入咽喉,镜子里只见你容颜瘦,
枕头边只觉你泪湿透。姑娘啊,想你眼中能有多少泪啊,
怎得冬流到春,夏流到秋?
姑娘啊,你要多保养再莫愁,把天大的事儿放开手,保养你玉精神,
花模样,打开你眉上锁,腹中忧。
林黛玉:(唱)你好心好意我全知,你曾经劝过我多少次,怎奈是一身病骨已难支。
满腔愤怨非药治,只落得路远山高家难归,地老天荒人待死。
紫鹃: 不,姑娘。
姑娘你身子乃是宝和珍,再莫说这样的话儿痛人心,世间上总有良药可治病,更何总
况府中都疼你的人,老祖宗当你掌上珍,众姐妹贴近你的心......
林黛玉:不要说了!
(唱)紫鹃你休提府中人,这府中,谁是我知冷知热亲!
紫鹃: 姑娘。
林黛玉:妹妹,只有你是我最知心的了。
(唱)难为你知冷知热知心待,你问饥问饱不停闲。
你为我眼皮儿终夜未曾合,你把我骨肉亲人一样待。
老太太派你服侍我这几年,我也将你当作我的亲妹妹。
林黛玉:(唱)我一生与诗书做了闺中伴,与笔墨结成骨肉亲。
曾记得菊花赋诗夺魁首,海棠起社斗清新;怡红院中行新令,潇湘馆内论旧文。
一生心血结成字,如今是记忆未死,墨迹犹新。
这诗稿不想玉堂金马登高地,只望他高山流水遇知音。
如今是知音已绝,诗稿怎存?!把断肠文章付火焚!
这诗帕原是他随身带,曾为我揩过多少旧泪痕,谁知道诗帕未变人心变,可叹我真心
换了个假心人。早知人情比纸薄,我懊悔留存诗帕到如今。万般恩情从此绝,只落得
弯冷月照诗魂!
紫鹃:(唱) 怪不得病榻边只有孤灯陪,却原来鹁鸪鸟都拣那旺处飞。
铁心肠那管人死活,来探望的人儿却有谁。
宝玉,我看她明朝死了,你拿什么脸来见我,真想不到你也是骨如寒冰心似铁,折了新桃忘旧梅。
紫鹃:(唱)宝二爷娶亲瞒不了谁,又何必人未断气把命催。那边是一喜气人如蚁,聪明能干一大堆。你要我紫鹃有何用,这锦上添花我又不会。我紫鹃今日里,只愿听这病榻旁边断肠话,决不捧那洞房宴上合欢杯。但等姑娘断了气,该把我粉身碎骨我也不皱眉。
林黛玉:(唱)笙箫管笛耳边绕,一声声犹如断肠刀。
他那里是花烛面前相对笑,我这里是长眠孤馆谁来吊。
多承你伴我月夕共花朝,几年来一同受煎熬。
实指望与你并肩共欢笑,谁知道风雨无情草木凋。
从今后你失群孤雁向谁靠,只怕是寒食清明梦中把我姑娘
叫。
我质本洁来还洁去,休将白骨埋污淖。
【执拗】与年龄无关。
听这一番平平仄仄,咿咿呀呀,荡气回肠的唱腔。看秋光渐凉渐清透。会细翻自己所钟爱的各类戏剧唱本。细读文辞发现其不见半点精进,再观电视台播的几出戏剧,生旦净末丑的服饰亦一应让导演们改了旧时模样:一件素白的水袖上绣上了过多艳丽的花朵;小生的长衫角上也落上了桃红花瓣。一改其原先清丽脱俗模样。
遂叹:流光容易将人抛。这婉转迂回的腔调要怎样演,才能辜负得少一些?
一直被笑冥顽——喜欢一切经典美好复古的物事。如同旧年的日记,无论怎样残破沉重,总会找一处安放它们。偶尔偶尔,翻动的时候,依旧可得一些潮湿的香气与入心的温恬。
打小跟着外婆与母亲一起生活,在她们身边长大,受外婆熏陶颇多,喜欢上了戏曲。也喜欢做女红。可能这些老掉牙的活计在浮躁的现代人眼中会觉得可笑。但我喜欢那种属于岁月沉淀下来的厚实美。那种隽永的味道,那种锦绣心意是现在80后、90后的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一份情怀。
有点小贪心,有点小痴念,我喜欢得太多!王文娟越剧老艺人,陈晓旭的好在于她自身的内里气质与神韵。 习惯和现在的知己一起看,从不独嚼,需要的仅仅只是安静欣赏。
三色的灵魂之二【紫葵】
紫葵·十七音节 五首
·夏天的骤雨 回到芭蕉里去 闲置窗门(夏のにわか雨が芭蕉に戻って窓を空けた。)
·闲寂的古塘 捕捉不到那蝉声 惹恼了蜂蝶 (閑寂な古池が、蝉を捕まえて蜂蝶に腹を立てた。)
·书室寂静 走纸声清晰 风吹过卷帘 “扑啦,扑啦”的 一片细致光景(书室は静かに纸の音のはっきりした风で巻き帘を吹いて、「飞ぶよ!」の细い光景を吹いていた。)
·卷染 藏青色的深 打开了一千零一个窗门(青い色に包まれた深さは、一本の窓を開けた。)
·路 行人 一江水 小声音 片片(道の人一川の水の小さい声の映画。)
◎ 注释:十七音节指的是日本徘句。是以“5, 7, 5”三句共17音节构成,但亦有多于或小于17音节的句子。另外,俳句里面一定要有“季语”包含在内。所谓季语是指能够表达春夏秋冬四季的词语。
◎翻译:徘句的翻译来自有道翻译器,如有译的不到之处,还望日本友人见谅!
三色的灵魂之三【紫葵】
紫葵·月光族
写在前面的话:懂得欣赏长夜的人是恒久,而懂得细数时光的人更长久——月光族,每月都在将沙漏细数。
目前我栖身的这个小县是个山城。四面都是山,都是树,如果想练空谷回音这门武功,显然,这是个好去处。
我现在的家处在地势较高的位置,这给了我较广的视野。打开窗户望去,有一个类似篮球场的大坪,平日里,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们常常会三五成群地来到这个大坪上,或练拳,或练操,不怎么吵人。今天,我象平时那样睡着懒觉,一个不知从哪儿迁居我家的小鸟,不停清脆地叫着,把我吵醒。我一看闹钟,已经六点半了,天!
这儿的冬天很冷,冷得我不想起床。清晨的阳光再诱人,树叶再清香,鸟儿的歌声再动听,我还是想着再赖上一阵。一阵卖豆腐的吆喝声,打破那清晨中的冷清,我磨磨蹭蹭起床穿衣,拉开窗帘向下张望。今天与往日里一样,我从窗户看到的这个老头,似乎没什么两样:一顶毛线织的灰帽子,一身棉袄,一副袖套,一副豆腐担子,从远处悠悠走来……。“卖豆腐咧……,一方叁毛钱……” 热气从卖豆腐老头口中吐出成一缕白烟,浑厚耐听的吆喝声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
卖豆腐老头的吆喝声让我想起在老家时清晨那些挑担儿的。那是些卖小玩意儿、卖青菜的人们,早早地他们挑着担儿从门口经过,那洪亮利落的吆喝声干净、清脆,象是在唱歌。夏日时分,午休过后,就有挑着小担儿卖豆腐花、藕粉丝的。经过我家门口时总是晃晃悠悠地唱着:“豆腐花咧……藕粉丝咧……清凉解暑……藕粉三毛,腐花五角咧……”小时候我爱吃藕粉丝,常常闹着让母亲在我睡醒后去买来一碗,冰冰凉凉地灌下去,那份清爽常常会让我开心地笑。母亲常常抚摸着我的头说:“妹妹这么爱吃这东西,明儿个咱自己去买藕粉回来冲一碗给你喝。“不料我听到这话时,却是哭闹着不肯。原因说不清楚,有点觉得冲藕粉与卖藕粉是挑担儿人的事情,我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掏出几角钱买上一碗,看着他装,看着他收钱,看着他找钱,然后再看着他细心地在担儿上盖上那方洁白的布,这样的过程似乎能给我愉快,使我开心上一天。有时,吃过以后我会端一个方凳去广场听戏。清闲的老太太们喜欢在离我家不远的老人运动中心广场唱戏,什么戏种都有。我最爱听的是越剧,最爱看的是戏里人物的装扮,常常听得忘记回家,此时母亲就会追出来找,用她那软软的南方口音,喊着:“妹妹,妹妹回家来咧!……”
窗外卖豆腐老头已歇下担子,三三两两地有人向他买豆腐。大坪上的老头老太们开始练起太极拳,缓慢而沉着。屋檐下鸟儿似乎也成了评论家,叽叽喳喳地叫着。清晨的冷意在煦暖的冬日里渐渐消褪,闻到从那常青树叶中飘来的清香,转眼间我已经痴过了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