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8月严复被杨度列名筹安会发起人,严复采用明哲保身的方式进行消极抵制,从筹安会成立到上请愿书等各种活动,严复一概均不参加。12月袁世凯承受帝位接受百官朝贺,严复也未参与其事。(《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二百一十)
严孝潜
1915年8月
严复在信中讲:“得七月十二赐缄……宪法起草,亦应故事耳。仰观天时,俯察人事,未必有偌大制作也。……复自欧陆开战以来,于各国胜负进止,最为留神,一日十二时,大抵六时皆看西报及新出杂志也。……”严复在信中还谈到:“小儿璩在长芦盐务稽核所,三儿琥前在清华,以在彼不利卫生令归,原拟出洋,以战中沮,刻已考入唐山工校,欲在彼治算学治化也。复教子弟,以现时学校之难信,故宁在家延师先治中学,至十四五而后,放手专治西文,一切新学皆用西书,不假译本,而后相时度为,送其出洋,大抵八年而后卒业,至于所治何科,所执何业,亦就少年性质之所近而喜好者,无所专尚也。……” (《严复集》第三册第624页)
对于杨度的这次造访,严复后来在写给熊纯如的信中讲:“长沙杨哲子以筹安名义,强拉发起,初会之倾,仆即告以共和君宪二体,孰宜吾国,此议不移晷可决,而所难者,孰为之君。此在今日,虽有圣者,莫知适从,武断主张,危象立见,于是请与会,而勿为发起。顾杨不待吾辞之毕,飘然竞去。” (《严复集》第三册第636页)
杨度在信中告以:“昨所谈事,实告公,盖承极峰之旨与公商榷,极峰谕非得公为发起人不可,固辞恐不便。事机稍纵即逝,发起启事限明日载诸报端,公苟知底蕴,度无见拒理,已代公署名送报馆,不及待复示矣。”
筹安会宣言发表后,杨度再度写信给严复表示感谢:“谓极峰闻公与会,极深欢悦云云”。严复得信后立即明白袁世凯和杨度正在图谋不轨,筹安会绝不是一个学术机构,但
严复后来在1916年写给熊纯如的信中,也认为自已在“筹安会之起,杨度强邀,其求达之目的,复所私衷反对者也。然而丈夫行事,既不能当机决绝,登报自明,则今日受责,即亦无以自解。”并深加自责说“年老气衰,深畏机阱,当决不决,虚与委蛇,由是严复之名,日见于介绍,虚声为累,列在第三,此则无勇怯懦,有愧古贤而已”。(《严复集》第三册第636页)
“筹安会”正式成立后,很快就通电全国,要各地文武官员和商会团体派代表进京“讨论”国体,俨然以表决国体的机关自居,没有半点学术研讨的气味。几天后,“筹安会”强奸民意,通电全国说:各省机关及各团体代表投票决议,一致主张君主立宪。
1915年9月
当天刊载梁启超《异哉所谓国体问题者》的《京报》售罄,茶馆、旅馆因无法买到当日《京报》,只好向人辗转抄读,还有多人接踵至该报馆请求再版。
袁世凯对梁启超的文章风行全国感到担忧,他急于寻找一位才情学识与社会声望都足以与梁启超匹敌的人出来反驳。于是他令内史夏寿田出面请严复著论反驳,并以一张四万元的支票作为酬劳,但被严复婉拒。接着严复收到20多封匿名信,“或喻以利害,或吓以剌杀,或责其义不容辞”,但严复始终没有改变态度,“终嘿嘿,未赞一辞”。(《严复集》第三册第636页)
他告诉肃子升自已阅读斯宾塞《群学肄言》中第13章《缮性篇》的心得,这是他的老师黎锦熙(1890-1978)推荐他看的。读过之后,他大为赞赏,“乃抚卷叹曰:为学之道在是矣。盖是书名《群学肄言》,其实不限于群学,作百科之肄言观可也。”(《影响中国社会的一百种译作》第170页,邹振环:《<群学肄言>和斯宾塞学说的流行》)
严复在信中讲:“……夏间缘京中大热,肺脏受烁,颇复多恙,近服法制肉精,眠食渐佳,但瘦挺耳。……筹安会挂名籍端,颇缘被动。一昔杨哲子来寓,宣布宗旨,邀共发起,……反对者,以汪荃台、梁任甫为最有力,然两家宗旨,皆非绝对主张共和,反抗君宪,而皆谓变体时机为未成熟。……而鄙人则谓:大总统宣誓就职之后,以法律言,于约法有必守之义务,不独自变君主不可法,且宜反抗,余人之为变,堂堂正正,则心俟通国民意之要求。……即今参政院所收廿二省五民族请愿之书,虽一至再至,而外间旁论,皆不指为得其真。……” (《严复集》第三册第627页)
1915年9月,严复撰写了《安徽巡按使少卿李公七十寿序》一文(《严复集》第二册第346页)。
1915年10月
此时,在帝制逆流甚嚣尘上之际,袁世凯又派人敦促严复撰文劝进,也为严复婉拒。严复知道袁世凯想称帝“其意坚决,无从挽阻,乃慨然曰:吾所欲言者,早巳尽言之矣!必欲以吾为重,吾与袁公交,垂三十年,吾亦何所自惜。顾吾生平不能作违心之言,吾欲为文,吾无从著笔也。自是之后,闭门谢客,不愿与闻外事。” (《严复集》第五册第1551页)
1915年11月
严复在信中讲:“得二日书,悉近状为慰。鄙人虽羁迹都下,名藏社会之中,顾以肺疾缠绵,几于闭门谢客,不关户外晴雨。……三小儿尚在唐山,并未中途变计。想与世兄此时已接洽矣。……” (《严复集》第三册第628页)
郑汝成,字子进,是严复的学生,系天津北洋水师学堂第一届驾驶班毕业生。
1915年11月,严复为《马氏文通要例启蒙》作序一篇(《严复集》补编第164页)
1915年12月
1915年12月初,严复写信给熊纯如。
严复在信中评论欧战:“……平意观之,德之霸权,终当屈于财权之下,姑先言之,贤者留为后验可耳!”对郑汝成之死,严复又写道“郑子进竟遭惨死,然意中事,语有之曰:君以此始必以此终,真子进之谓矣。” (《严复集》第三册第628页)
严复本年给熊纯如写有九封信,3至8月被列名筹安会前写了六封,9至12月写了三封。前六封信,主要是写日本提出“二十一条”后,对中日冲突时势的看法和对袁世凯的评价。后三封信,主要是写有关被列名筹安会的事情。
在前六封信中,严复直接谈及对袁世凯看法的,只有三封。第一封,称赞袁世凯“可谓能者。”第二封仍称袁世凯为“雄姿盖世”,但有遗憾,又感到不满。第三封,是在袁世凯承认“二十一条”后写的,则给以评击说“望其转移风俗,奠固邦基,呜呼!非其选尔”,以袁世凯接受“二十一条”为分界线,严复对袁世凯的评价日益低下。
当然严复对袁世凯的这些看法和评价,仅是在和熊纯如的个人信件中提及,并没有什么社会影响,但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严复对袁世凯看法的思想转变过程。
1915年这一年,严复在家庭生活方面,大儿严璩仍在天津任职,江姨太和大女香严仍在天津居住,只有朱明丽夫人和几个小儿女在北京。三儿严琥由清华学堂退学后,在7月考入唐山工业学校。
1915年间
1915年严复从
《红梅二首用坡韵》(《严复集》第二册第391页)
《挽麦孺博三首》(《严复集》第二册第391页)
《孙师郑先德讷夫先生,尝从征廓尔喀,得一拳石,名之曰“佛云。”奉讳奔丧,途中病故。洪杨之乱,石不知所终。师郑倩人作图,并其先德画稿,都为一卷,索题》(《严复集》第二册第391页)
《上已未出游,次疑始韵》(《严复集》第二册第392页)
《书愤,次伯远韵》(《严复集》第二册第392页)
《次疑始韵》亦名《和疑始次韵》(《严复集》第二册第392页)
《题金实斋北雅楼闲居著书图,次韵》(《严复集》第二册第392页)
《舒宾如宜园落成,有记与诗,索题》(《严复集》第二册第393页)
《题盐山贾佩卿思易草庐诗存》亦名《题贾佩卿思易草庐诗稿后》(《严少复集》第二册第393页)
《日来意兴都尽,今日涉想所至,率然书之》(《严复集》第二册第393页)
《挽黄远庸》(《严复集》第二册第394页)
1915年,严复翻译发表的文章有:
《泰晤士今战史---欧战缘起第一》(《君仁日览》)
《日耳曼开战兵略第二》(《君仁日览》)
《<伦敦时报>书<布来斯审查会报告书>后》(《君仁日览》)
《英国军械大臣来德佐治在满哲沙劝谕工人演说》(《君仁日》)
《英人狄仑论今战财政》(《君仁日览》)
《希腊前相文尼芝禄上希腊玉书》(《君仁日览》)
《美人宣告德国近情》(《君仁日览》)
1915年,严复撰写发表的文章有:
《四弟观澜六十寿序》(《严复集》补编第162页)
《安徽巡按使少卿李公七十寿序》(《严复集》第二册第346页)。
《新译<日本帝国海军之危机>序》(《严复集》第二册第348页)。
《马氏文通要例启蒙》序(《严复集》补编第16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