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闻菩萨,其数难量
【原文】
“又,声闻菩萨,其数难量,不可称说。神智洞达,威力自在,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
佛语阿难:“彼佛初会,声闻众数,不可称计,菩萨亦然。如大目犍连,百千万亿,无量无数,于阿僧祇那由他劫,乃至灭度,悉共计校,不能究了,多少之数。譬如大海,深广无量,假使有人,析其一毛,以为百分,以一分毛,沾取一渧,于意云何?其所渧者,于彼大海,何所为多?”
阿难白佛:“彼所渧水,比于大海,多少之量,非巧历算数言辞譬类所能知也。”
佛语阿难:“如目连等,于百千万亿那由他劫,计彼初会,声闻菩萨,所知数者,犹如一渧,其所不知,如大海水。”
【章旨】
悟道声闻,无量无数。登地菩萨,无量无数。无量大众,皆非他人。无量寿佛,功德化现。
【译文】
“彼佛国中,声闻菩萨,其数无量,不可称说,智慧通达,威力自在,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
佛告阿难:“无量寿佛,初转法轮,于此会中,声闻菩萨,无量无数,假如有人,神通智慧,同大目犍连,如是无量无数之人,于无量无数阿僧祇劫,咸思共推,圣众数量,终不可尽。譬如有人,将一毛发,析成百分,取其一份,沾取滴水。于意云何?所沾滴水,较之大海,何者为多?”
阿难白佛:“所沾滴水,较之大海,非算数比喻、言语描述所能及。”
佛告阿难:“神通威力,如目犍连,经历百千万亿那由他劫,推算计量,彼佛初会,圣众数量,所知数量,犹如一滴,其未知者,犹如大海。”
【释义】
问:彼佛法会中,有如此众多的声闻和菩萨,如何能听得清楚彼佛说法?
答曰:彼佛法会中,无量声闻,无量菩萨,以及彼佛,不出诸人,当下一心。还见这一心么?若也见得这一心,即名见佛,亦名闻佛说法。
无量声闻,无量菩萨,皆非他人,只是此心的当体之用,只是彼佛的当体化现。彼佛是妙体,圣众是妙用。体用一如,原非二致。
妙体常寂,现相无穷,或现天相,或现金刚相,或现声闻相,或现菩萨相,或现智慧树,或现七宝池,亭台楼阁,所现之相,无量无数。无量万相,唯心变化。无量万相,唯佛现相,故云:“声闻菩萨,其数难量”,“神智洞达,威力自在,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声闻菩萨,原是本尊。声闻菩萨,原是本佛。本佛广大无边,本佛具足万德,自然“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本尊无量寿,化现无有穷。若有能量者,未来不能及。
问:“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这个掌,是个什么掌?
答曰:
以观察作喻,全身遍界,皆是这个清净眼。
以说法作喻,全身遍界,皆是这个广长舌。
以身体作喻,全身遍界,皆是这个法性身。
以持物作喻,全身遍界,皆是这个大手掌。
或云清净眼,或云广长舌,或云法性身,或云大手掌,皆是比喻,比喻我们的妙明真心,比喻我们的圆觉净性。唯有这个妙明真心,唯有这个圆觉净性,是诸佛之本尊,是众生之本来。
这个妙明真心,这个圆觉净性,密宗称为大手印,或云大圆满。显教称为清净法身,或云毗卢遮那。禅宗称为菩提自性,或云本来面目。名字有很多,实际却不二。
《西游记》虽然是一部小说,然而,它却承载了佛法的真义。在《西游记》的《五行山下定心猿》一章中,如来佛向孙猴子展示了这个遍含万有的大手,告之曰:“你这猴子,我跟你打个赌,你若是出了这手掌心,就算你赢了,我就教玉帝把天宫让与你。你若出不了这手掌心,那就是你输了,你就回到下界,再修几劫,莫再来吵闹。”
如来佛的这一番话,这是在告诉孙猴子:任你如何翻筋斗,那也是出不这个手掌心的。这就是等于告诉猴子,任你妄想到天边,任你妄想到远古,无论你如何妄想,你那些妄想,总是在你的妙明真心里。你要想不生不死,那就要识得这个妙明真心,那就要识得这个如来掌。孙猴子却想,我老孙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怎能出不了这个手掌心?于是,孙猴子跳入如来掌,一路云光,风车前行。正于前行中,他忽见五根肉红柱子,心想道:“我已经走到头了,免得如来赖账,我要留下个记号。”于是,孙猴子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一声“变”,则变作一管笔,在那柱子上写上一行大字:“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写毕,他又在那柱子的根部撒了一泡猴尿。事毕,孙猴子回到他的本处,向如来道:“我已经到了你的手掌尽头,你教玉帝把天宫让与我吧。”如来骂道:“你这个尿精猴子,不曾离了我的手掌!”大圣道:“你是不知,我到了天尽头,见五根肉红柱子,免得你赖账,我在那里做了个记号,你敢和我同去看么?”如来道:“你这泼猴,这哪里还用去看,你低头看看便是。”孙猴子低头一看,自己写的“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却在如来手掌里。这个被聪明误了的傻猴子,他只见印记,却不见手掌。他只见影子,却不见镜子。他只见妄想,却不见自性。大圣吃了一惊,向如来道:“怎么会有这等事?我明明是将这些字写在撑天柱子上的,怎么却在他的手里?我决不信!不信!等我再去看看!”好大圣,纵身又要跳入,却被佛祖翻掌一扑,把这猴王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轻轻地把他压住。
如来掌,这是个比喻,比喻我们的妙明真心,比喻我们的圆觉净性。孙猴子,也是个比喻,比喻我们的猴心,比喻我们的妄想。我们的猴心,妄想过去,妄想未来,妄想东方,妄想西方。这无量无边的妄想心,这无量无边的筋斗云,全是妙明真心中的相,犹如波浪,全是大海水中的相。一切妄想,皆出不得妙明真心。一切筋斗云,皆出不得如来掌。一切波浪,皆出不得大海水。我们可以看看自己的思想,我们思想过去,思想未来,思想天上,思想地下,思想种种事,我们的这些思想,我们的这些观念,总在我们妙明真心里,总在我们的如来大手里。
经云所说的“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不是用四大色身之手,拿起一切世界,而是用妙明真心之手,遍含无量万相。我们也可以这样说,悟了这个妙明真心的人,悟了这个大手掌的人,能于这个大手掌中,托起十方世界,遍现十方万相,是故经云“能于掌中,持一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