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假期（59）：红河·撒马坝梯田
2020-8-10
十一点离开石屏，出城往南翻过一道山梁，进入红河谷。沿着河岸行进五十来公里，红河南岸山梁上一片现代建筑，那就是红河县城。看着就在眼前，却要爬坡十几公里。我们的宾馆坐落县城东头的山包上，正对着窗户就是河谷。
不到两点，时间还早，还可以看一处梯田。到云南看梯田，一是元阳，二是红河。元阳梯田去的人比较多，可能因为交通比较方便，那里距离蒙自和建水都比较近。听说红河哈尼梯田就规模和多样性而言都胜过元阳，只是因为交通不便所以来的人不是很多。最近情况有了改观，从蒙自经元阳到红河的高速公路已经开通。
今天就去他撒梯田吧，那里还有十二龙泉景观。
从县城往南下山，走了十三公里到河谷。都是砖块侧铺的道路，像我们在宜良六十八道拐走过的那样。这种路的好处是防滑，但比较颠簸，没吃午饭的我被颠得肚子饿起来。从高速公路下穿过去，很快又是上坡路。路况很好，新铺的沥青，路面平整，而且车少。越往山上走，植被越好，森林越密。哈尼人有着爱林护林的传统。有林才有水，有水才有梯田，有梯田才有粮食。山脊上一座座村庄，墙面有白色的，黄色的，红色的，掩映在森林当中。
上山十几公里，来到一个叫做甲寅的村子。据说这是最大的哈尼村寨，有一千多户人家。我看攻略，说村里有古代土司的衙门，还保留着一些古建筑。我因为时间有些晚，又着急去看梯田，就放弃寻访古建筑。甲寅应该是一座繁荣的镇子，它坐落在陡坡一侧，背后是森林，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梯田。村内的道路很陡，很窄。路边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居然有手机店，有网吧，有歌厅。很窄的路边，停着不少小车。看得到的路边的建筑，都是砖混结构，没看到我们在元阳看到的那种蘑菇房。不过，我们在元阳看到的蘑菇房也不是农家在住的房子，而是作为景观设计建造的。那种房子实在太不舒服，生活改善后的人们是不会愿意住那种又闷又潮又臭的房子的。
过甲寅五公里，就到了他撒。他撒位于公路一侧半山的陡坡上，村后是森林，村前是大片梯田。进村的地方有泉水，有十二个龙头的泉眼，叫“十二龙泉”。山下的梯田就是由十二龙泉来灌溉的。十二个龙头的泉眼一排排在石壁上，距地面一米高的样子。我猜测这也是适应旅游特意设计的。泉水下有个塘子，几位老奶在洗菜，有白菜和韭菜。三四位说建水话的女子想买老奶的韭菜，老奶要一块钱一把（一斤左右），建水女子只给五毛。我心里在想，这女子不是小气，而是黑心，那么一大把韭菜只给五毛，真好意思。龙泉外侧有个水池，两三米宽，五六米长，一群孩子轮番在里面游水，光着屁股，嘴唇冻得发紫。
公路边有观景台。梯田里的稻谷有些成熟了，呈灿烂的黄色；有的还没成熟，呈淡淡的绿色。眼下这一大片梯田，得有几千亩吧。人们观赏梯田，喜欢在冬天泡水之后，呈现光影迷幻的效果。在我看来，这个季节的梯田才是最美的。眼前梯田，或者一道一道的绿色，或是一层一层的黄色。那隐隐约约的层次感，给人朦胧之美。而且，绿色代表着希望，黄色意味着丰收。这里不仅有景色之美，还有生命之美。
往前不远，到作夫村。旅游指南说，作夫是红河的民族特色文化村，还保留着几十座蘑菇房。我们进村转了一会儿，没见特别的建筑，也找不到人打听，决定作罢。才四点钟，这边天黑得到九点左右。时间还早，雨燕提议接着去看撒马坝梯田。撒马坝梯田是红河哈尼梯田的代表，我本来是准备第二天早上去的。撒马坝梯田在我们所在位置的西边。不走回头路，往南下山，再往西走，有二十来公里。
下到半山回头看，看到了此行最美的精致。山坡上的梯田，一层一层，黄色的，绿色的；梯田上方陡坡上的甲寅村，红色的，黄色的住房，窗玻璃折射着灿烂的金光；从这边看过去，村子就在山脊上，村子上方，顶着一层层白云，白云上方，是蓝蓝的天空。真的是一幅美丽的图景，只有大自然才能画出的图景。
一路上坡下坡，路况很好，都是新铺的沥青路。走了十几公里，看到对面山坡上奇妙的景观。一层层梯田，在夕阳下泛着美丽的光影；梯田中间的田埂上，稀稀落落的，是一棵棵亭亭玉立的杨柳。像是水墨画，给人梦幻的感觉。真是美啊，那种感觉，像是进入了秘境。时间五点多，稍微有点凉意。我们站在观景台上，喃喃自语，不舍离开。有放牛的牧童赶着老牛回家，叮当声催醒了我们，接着往前走。
五点到达撒马坝观景台。撒马坝梯田景区建设基本就绪，景区公路，绿道，栈道，观景台都已建设好并投入使用，游客中心正在建设中，还没有收门票。真是无与伦比的壮美的梯田景观。撒马坝梯田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连片梯田，总面积达万亩以上。站在观景台上，面前的梯田，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梯田最高海拔1800米，最低700米。梯田周边有十几个村子，大多坐落在梯田上方的山顶或山脊之下，也有伸入到梯田中间的。梯田里的稻谷有的还是绿色，有的是成熟的黄色，有些地块已经收割。梯田中间，还有一条贯穿东西的栈道。田埂上有简易的棚子，那是农户房边干活和休息的田棚。我一时脚板痒痒，心潮澎湃。要是能走一走那栈道，就近看一看那田棚，多好啊。
问了问边上一位着制服的像是保安的小伙子，有没有路到下面的栈道和田棚。他说有倒是有，不过有点远。从观景台一侧的观光步道可以走得到，下去得2.5公里，来回得五公里。热情的小伙子又说，也可以这样，你们回去的时候可以贴着梯田这边走近道，到半山可以到田埂上走一走。真是好主意。我这才注意到，县城就在观景台的正北边，看起来非常近，似乎伸手可及。因为空气纯净，能见度很高，逸萨古城的老建筑清晰可见，我们住的酒店也像是就在眼前。直线距离应该不会太远，估计也就是五六公里的样子。可在百度地图上的显示，从撒马坝观景台到县城，得有三十九公里。我们要是贴着撒马坝梯田走近路的话，也得二十五公里。可以节省十四公里。
近路的路况也不错，也是新铺的沥青。不过很窄，又陡，急弯多，还经常有对面开来的摩托车。摩托车司机还有妇女和老人。老乡们真是厉害。在接近梯田的一个拐弯处，有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我们下去拍照。其实，看梯田还是在远处比较好，这样才能看得出层次。到了田埂上，就只能看到一片一片的黄色或绿色，而看不到层次了。梯田边上有个简易的田棚，是用塑料布拉起来的。一个男子正在往里面背新打下的稻谷。在收割的季节，他晚上应该就是住在这里的，第二天再接着干活。等到将田里稻谷都收完了，再开车或者请人开车将稻谷一起运回家。
我在田埂上走了一段。田埂很窄，还有些滑，走起来摇摇晃晃的。看到两位女子背着大包的稻谷走过来，稳稳当当的。我问她们今年的稻谷收成怎么样，她们说收成不好，因为今年雨水不好。两位女子还跟我客气，说天晚了，该回家，请我们跟她们去吃饭。听着这样的客气话，还是感觉很舒服。如果他们是往下走，我们倒是可以带着她们一起走，可惜他们是住上面村子的。
七点多回到城里，饿得两腿发软。酒店出口处有家“杨杨饭馆”，生意好到爆，饭桌都摆到了人行道上。雨燕先回酒店，我留下来点几个菜带回去。看他们的菜单，很多我喜欢的菜。先点了一荤两素的，看到别人桌子上的酸菜烩红豆，觉得不吃它会很可惜，于是加上。等我点的菜出来打好包，刚才一直热情接待我的服务员跟我说，厨房多做了一条红烧鱼，是从红河捞上来的鲤鱼，还是他们家的招牌菜，问我要不要。我们点的菜已经够多，吃不了啦。但既然别人提出帮忙，而且还是他们家的招牌菜，那就收下。我们两人吃五个菜，显然消化不了。只能存起来，可以做明天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