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悼念陈清如院士


 

作者:张京宏

时间:2021527日星期四

 

光明网报道,说公历北京时间2021526日,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矿业大学教授陈清如同志在徐州病逝,享年95岁。这是最近一周之内,继袁隆平、吴孟超之后去世的第三位院士。

我个人的成长发展过程中,青年时代和陈清如教授有过交集。现在,他病逝了,我应当悼念他。我悼念他,是因为他对我的成长过程中的指导和帮助。

我本科阶段在中国矿业大学读法学。1999年,我在当时矿大社会科学系副书记魏世英老师、法学系王晓冬老师等的支持和法96级江厚良、万金殿等学长的带领下,筹办中国矿业大学法律援助中心。筹办的过程要和各方面的机构部门打交道,对正在读书的学生来说,是个考验。我是西北落后地区来的穷学生,整个法97就我一个陕西籍的,到处都需要寻求支持,需要练习脸皮,得厚,得为了办成事情去求人,其实也是对自身的锻炼。

法律援助中心是社会团体,需要到徐州市司法局去备案登记。学生具有流动性,不能担当社团的代表人,需要社科系的老师出面,当时法学系王晓冬老师给了切实支持,解决了这个登记方面的问题。作为一个社团要切实成为学生锻炼的平台的话,就必须重视宣传和组织。组织方面起初法96的学长为主,但他们很快2000年要毕业,后来就法97级王守刚、李杰、李聪、吴士科和我为主,带领法98的王石、孟蕾、贺琳,以及法99的刘刚、张伟等,从事日常的工作。

当时首先想到的是办报纸和办校园的广播。当时章毛平老师是校党委宣传部负责人,分管校广播台,校广播台直接负责的是王继恩老师和播音的马老师(女)。当时作为在校的学生,直接找老师办事,同学们都不肯,只有我去。我找了章部长,章部长说找王继恩老师,我就找了王继恩老师,王继恩老师很支持,说在每天中午的校园广播中宣传法律是好事,就这样校园广播台就这么申请下来了。申请下来之后,得从法学系找广播员,后来找了法99的程婷和另一个女生两个人担当广播员。广播员念的内容,主要是由我们法97的东北籍同学吴士科供稿,吴士科的文笔很好,包括后来创办的《法律之星》报纸,主笔也是他。

办好广播台,继续创办宣传的纸质媒体《法律之星》报。几个法学系的娃娃兵,办报纸,谁服气?谁信?为解决这个问题,我拜访了曾经挂职铜山县副县长的工商系张三芝老师,张老师根据挂职经验,推荐说办报纸等得找人题字,这样能站住脚,还能传播到彭城大学和周边的大专院校,提升矿大法学的传播力。听了建议,我去钟晓林老师家,请他提写《法律之星》四个大字,作为报纸名字。提好字后钟老师跟我说,说他不是共产党员,最好找一个党员或一个院士题些内容,这样就更容易站住脚,学生们锻炼创办报纸不容易。

根据钟晓林老师的建议,我就打听矿大有几个院士。当时法学刚刚创办,我是第二期学生,所以法学当时是没有院士的。最后打听到有三个院士,起码得找一个院士提个字。

1999年国庆,就是101日当天,我一个人到矿大南门买了一点水果,就到南门小红楼陈清如院士的家去拜访,这是第一次拜访。我走到门口,看到陈院士正在看阅兵式,我就没敲门,静悄悄地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后来陈院士看到我,问我找谁,什么事?我就如实说了来意。陈院士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说阅兵式刚开始就来了,怕打扰他看阅兵,就一直站在门口。他听了说,可以进来一起看阅兵的,看完了再谈也可以的。

或是感动我的站在门口一个多小时的诚意,或是陈院士一直就非常热情好客,他从客厅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新的茶叶盒子,当我的面打开,说,这是他老家杭州的龙井茶,打开泡了喝。我那时年轻,不懂茶,但能懂老人家的热情,以及对青年人的热爱和欢迎。

我跟陈院士说,我是矿大法学第二届的学生,和老师同学们一起创办中国矿业大学大学生法律援助中心,需要宣传和组织的发展,我说了广播台的事情,也说了钟老师题字的事,也说了钟老师的建议。我跟陈院士说,钟老师题字的时候说他自己不是共产党员,建议我们找一个有威望有职务的党员或找一名院士题字,对站住脚有利。陈院士边喝茶边听,听后说,老师们对你们总体都是支持的,我也应当支持。陈清如院士提写了“以法律为武器,捍卫社会主义经济建设”,并交给了我。谈到法学的发展,他说他有个表兄弟,叫沈宗灵,在北大搞法理学,若需要的话可以帮我们联系。事后我才知道,沈宗灵教授是法理学泰斗。

后来我们大学本科毕业,毕业典礼上陈清如院士给我们做了题为“学习、学习、再学习”的演讲,希望我们在新的起点上,继续学习,不断提升,成为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

后来我大学毕业,在徐州担当了四年法院的工作,从事过刑事审判、民事审判和执行局的相关工作,再然后就到上海,从事经济金融工作。到了2015年,我回过一次徐州,和杨思留院长、魏世英书记、汤道路老师、林涛老师、王继恩老师、薛邵斌老师、邓红梅老师以及我的同班同学好友王守刚、法99的丁恒星等见过一次大家共同吃了晚饭交流。在那次晚上吃饭交流之前,我买了茶叶,想去看望陈院士,王继恩老师电话联系了陈院士的二儿子,说陈院士不在国内,去美国了,陈院士的大儿子在美国,那次就没有见成。

最近这五六年一直到处忙于出差,忽略了曾经成长的城市,也疏忽了青年时候的母校。我被老师们拉入了不同的群里,但基本都是潜水,很少说话,许多群基本采取了免打扰模式,就是几乎不看聊天内容。今天我刚刚到家,就看到了文本97胡本强发的一个光明网的消息,知道了陈院士逝世的消息。

我纪念陈清如院士,是因为年轻时和他的接触,以及他对青年学生的爱护和支持。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好人和好师长还是大多数,特别是学生毕业多年后回校还能想着看看的老师,还能想着一起吃饭叙旧的老师,都是曾经在青年成长的过程中给过爱护的师长。那个年轻人没缺点呢?人常说年轻气盛,年少轻狂,许多年轻人共有的不足,每个人年轻时代都多多少少有过,问题是我们得到的是怎样的对待,是师长般爱护式批评,还是不问不管,或是对青年人恶意相向?好就好在,我们碰到的,绝大部分都是爱护我们的老师和学长。

陈院士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