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白玲分手不久之后，王昭武又在网上QQ在线聊天中认识了另外一个女孩王慧。王慧此时正在北京华北电力大学读研究生，她学的是核电专业。王慧的老家位于中国西北最穷的甘肃省白银市农村里，她大学本科是在东北电力大学读的火电专业。王慧身材不高，大概在一米六左右，长了一张西北特有的高原红脸蛋，圆脸微胖。在读本科时王慧从没有交过男朋友，整天在校园里背着一个用来绘图的大三角尺跑来跑去的忙着学习。本科毕业之后，她如愿考到华北电力大学继续读核电专业。也是在刚刚读研究生不久，她在QQ上认识了已经来北京工作了两年多的王昭武。

　　王昭武在这家图书出版公司做编辑，每周的工作不是很忙，除了晚上睡觉之外，他基本没事都是QQ全天在线，在QQ上认识王慧之后，两人先是在网上聊了一段时间。王昭武这才知道王慧正在读研。有一个周六的上午，王慧在学校没事，她穿了一件自己新买的白色羽绒服，U盘里装着导师安排的项目作业，从昌平的学校来到海淀区王昭武的住处找王昭武初次见面。当天晚上，两个孤男寡女就在半推半就之后，心照不宣的睡在了一起，开始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和王慧开始处朋友的时候，王昭武搬到旁边“怡秀园”小区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里，他自己住在一间二房东用隔板隔起来的小间里，这个小房间是把客厅的半边隔了起来，房间本身没有窗户，作为隔板的那一面墙上被二房东装修时切割出来一个可以开关的，用来透气的小窗户。整个小房间面积不足四平米，呈一个单人床形状的长方形，床尾就放着一个正方形的小桌子，上面放着王昭武通过网上买来的一台二手台式机电脑，电脑机箱放在桌子底下，人基本上就坐在床尾上操作电脑，而且这台电脑开机时间长了就会自动重启，原因是机箱里的风扇散热不够充分。

　　王昭武平时的业余生活就是在网上看看新闻，顺便在QQ上在线加陌生女孩的QQ号码聊天，偶尔也打几次装在电脑上的单机版《红色警戒》游戏，以此来消遣琐碎枯燥的日子。有时半夜他正打着游戏，就会被对面同样格局的小房间内，男女间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压抑的叫床声打断。对面住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东北小伙子，职业是给一个私人老板开小轿车，平时车子空闲了会带着认识的小姑娘一起出去兜风，和他最近一起厮混的姑娘，其实就住在同一楼层对面的一个两居室的房间里，那个两居室里住的年轻人大部分是外地来北京读国家学历文凭考试的学生，这些学生们平时都不在学校宿舍里住，而是窝在外面合租的房子里上网QQ聊天打游戏，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天晚上，这个女孩子又从隔壁出来，溜进了对面这个男的房间里，不一会儿，就在王昭武的房间的对面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有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在喊：“XXX，你给我开门，哪个臭三八现在和你睡在一起！”接着听见隔壁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紧接着门就打开了。“我俩只是在一起看电视剧而已，没有发生什么……”王昭武听到是隔壁那个男人的声音在辩解，接着又是“啪”的一声，听得出是扇耳光的声音。“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竟然偷偷睡到我男人的床上来了，看我今天拿刀不砍死你这个婊子……”旁边房间有人出来赶紧劝阻。原来隔壁男人的另一个女人找上门来“捉奸”了，而且手里确实拎了一把从大家公用的厨房拿来的菜刀，有人赶紧从她手里夺下菜刀，大家都怕闹出人命来，那个过来厮混的年轻姑娘一边哭着一边赶紧夺门而去，估计再不走事情就闹的更大了。自从发生了这件“深夜捉奸”的事情之后，王昭武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司机带别的小姑娘回来，也不知道之前找上门来的女人是他的老婆还是女朋友。

　　和王昭武认识之前，王慧曾经有过一段内心充满阴影的感情经历。也是在网上，她通过QQ聊天认识了一个做生意的男人，这个男人当时告诉她说自己单身，但是他从来不会允许王慧碰他的手机，有时两人刚待在一起不久，这个男人就会接到其他女人的电话，隐隐约约听着通话的内容，王慧觉得电话那头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妻子或者女朋友，但他矢口否认自己已婚或有其他女人。后来有一天晚上，这个男人把王慧带到一个小区的房间里之后，然后把她全身的衣服脱光，用绳子把她的双手和双脚分别绑在床头和床位，接着强行和她发生了性关系。当那个男人捆绑王慧手脚的时候，她被这个变态的举动彻底吓坏了，因为她此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以为这个男人要对她做什么其他可怕的事情，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有性虐待倾向，有过那样一次经历之后，她就彻底的删掉了这个男人的手机号码和QQ号，再也不敢和他联系。

　　和王慧在一起有三个多月的时候，每到周末，王慧就经常来到他的住处，王昭武也带她参加了自己单位组织的平谷区桃花节团建活动。王慧也带着他去她们昌平区的大学里转悠，王昭武甚至告诉了自己的家人，说自己谈了女朋友，还把王慧的照片拍了发给自己嫂子安小菲看。一天两人闲聊中王昭武告诉王慧说：“王慧，上次你参加我们单位的团建活动，后来我们单位的同事魏老师说你适合做我老婆，但不适合做我的女朋友，你知道为什么吗？”说完王昭武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为什么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是我的长相在你们单位同事面前拿不出手么？你早说呀，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两个人的话题谈到这里，气氛就有些尴尬了，王慧明显有些不高兴。回到她的学校，她把王昭武给她说的原话讲给宿舍的舍友听，舍友们纷纷表示说这个男人内心并不爱你，他可能只是和你玩玩而已，你最好选择和他分手。

　　第二天中午，王慧主动打电话给王昭武，在电话里她说：“昭武，我爸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因为你上班的单位收入一般，而我现在正在读研究生，咱们两个人未来的工作和收入可能不是很般配了，我们分手吧！”王昭武听了王慧在电话里这个说法感觉很意外，虽然他知道两个人在学历上是有差距，但未来在工作上他还是会有努力上进的空间，而且在外貌长相方面王昭武觉得自己还略胜她一筹。他说：“王慧，你是否考虑清楚了？既然你父母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而你自己呢？如果你自己觉得我们也不适合在一起那就顺其自然，大家分手吧。”“我也是觉得我们俩之间可能不是太合适。”听到这话，王昭武就顺势挂断电话，事实上死缠烂打从来就不是他的性格，两人就这样真的分手了。

　　王昭武其实在自己单位里，也有过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这个女孩叫王丽娜，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而且身材妙曼。老家是辽宁省丹东市的，父母都是单位职工。王丽娜脸蛋长的圆圆的，眼睛上的眉毛是月牙形的，之前王昭武的姐姐王昭芳曾经在电话里劝他，说他在北京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回省城西京去发展。王昭武很认真的对姐姐说，他现在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而且这个女孩子还是独生子女，如果他和这个正在努力追求的女孩子恋情失败了，他一定回陕西老家的省城工作。

　　从冬天到春天，从一开始就展开热烈的追求。在一个冬寒料峭的早晨，王昭武早早买好一把鲜花和一个毛绒玩偶，然后站在知春里与双榆树北路那里的一个小区门口，王丽娜就住在小区里面，他等了好半天，王丽娜才从小区的门口走出来，俩人一起去了之前说好的工人体育馆滑旱冰，玩了半天之后感觉肚子饿了，就回到王丽娜住处附近的一家“永和大王”吃了顿便饭，结束后在旁边的“椰林星诺咖啡屋”各点了一份饮料，王丽娜要的是咖啡，这符合她一贯比较小资的性格，王昭武自己要了一瓶嘉士伯啤酒，漫无目的的聊天结束后，两人就分手各回各家了。第二天上班期间，王昭武又到单位附近的万柳大学生公寓旁的华润地下超市，给王丽娜买了一双冬天的手套，里面还夹了一封情诗，那情诗一共三首，内容分别是这样写的：

　　夜深沉不能入眠

       因为想你而寂寞

       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思念就像   

       刚刚走过漫长冬日的春风

       不可阻挡的扑面而来

       我告别了那些沉闷许久的日子

       重生般的迎接

       每一个崭新清晨的到来

       这一刻我是幸福的

       这一刻我是快乐的

       生命中因为你的出现

       而从此改变了许多

       也许尘世中许久的等待

       就是为你而来

                                    2005年12月3日凌晨

        多么新鲜的早晨

        我走在见的路上

        感受这春寒料峭的时刻

        虽然已近隆冬

        可我的心情

        却生活在初春里

        因为我感情的皈依

        已经心有所属

                                     2005年12月4日早

        我相信

        不，我不相信你的心

        是一块坚冰

        纵然是吧

        也完全可以融化

        钢锭尚能化为铁水

        只要炉火熊熊

　　 不，我不相信你的爱情

        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纵然是吧

        也终将需要开垦

        北大荒曾经那么辽阔又荒凉的土地

        如今也是

        硕果遍及东北平原的黑土地

　　既然滴水可以穿透石板

       既然钻木可以取得火种

       既然西沉的太阳还会东升

       既然浓云会化为甘霖

       既然春天属于每一个生命

       我相信

 

　　你

       我深爱的女孩

       会最终接受我的爱情

                                       2005年12月4日下午于亿城大厦

　　手套王丽娜收下了，他写的情诗也没有被退回来。下班后，王昭武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她也没有拒绝，但两人在半路上走着的时候，当王昭武试图把手放在王丽娜身后的腰间时，王丽娜还是委婉的拒绝了。她说：“你可能想多了，我们之间其实并不合适做男女朋友的。但我们可以像普通的好朋友相处，这样不好么？”王昭武讪讪一笑，内心其实已经伤心的一塌糊涂，但他尽可能的忍住，不让自己此刻的心情表露出来。此后，两个人真的就只能成为像哥们一样的朋友相处了，追求王丽娜失败，再加上后来王慧这边主动提出分手，王昭武一时无心工作，他最终选择从这家图书出版公司辞职在家，打算重新开始找一份工作。

　　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里，中午单位休息吃饭时，王丽娜也会来到王昭武住的地方，俩人一起烧菜做饭吃，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除了之前一起滑冰时王昭武曾牵过王丽娜的手，其他时候王昭武连她身上的一个汗毛都没有碰过，他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孩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一个文物古董商捧着一件文物宝贝似的，不敢做任何他认为危险且多余的动作，王丽娜就是王昭武的宝贝，尽管这个宝贝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是最终得不到的。虽然在后来，王丽娜也有约过王昭武晚上一起去兰黛迪吧蹦迪，他没有去。王丽娜也约过他一起去玉渊潭看樱花，也因为各种缘故没有成行，可他一点也不感到遗憾，因为他觉得和他一起去玉渊潭看樱花的，应该是他的女朋友，而不是哥们。

　　六月份，王昭武决定自己一个人去上海旅游一次，刚好他的堂哥曹勇刚和表妹曹少云大学毕业后都在上海工作，他也想顺便看一看那座城市里，是否有适合自己工作的机会。“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带着几丝伤感和孤独，还有几份对这个陌生城市的好奇与期望，王昭武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车。临走去北京火车站乘车的那天，王丽娜一直送他到进站口，上海王丽娜之前是去过的，她喜欢那座城市的洋气和时尚，她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王昭武说：“昭武，你先去上海探探路，后续过两年说不定我也会到上海追随你而来。”实际上过了两年，北京奥运会结束之后，王丽娜就离开了北京回到沈阳，并很快嫁给了一个在大学时就一直追求她的高中同学，她再也不可能来上海追随王昭武了。

　　王昭武来上海的第二天，表妹曹少云就介绍让自己的大学同学张美慧带他去上海的各个旅游景点逛一天。王昭武第一眼见到张美慧的时候，是在曹少云租住的地方，张美慧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蛋，身材微胖，性格比较外向开朗，她大学时和曹少云是一个宿舍的，也是从安康师专 “专升本”到西京统计学院读会计本科专业，毕业后一起去江苏泰州的春兰集团，只是曹少云比她早一步来上海发展，张美慧是二零零三年才从春兰集团辞职后，来上海这边工作的，她来上海之后，一直在一家东南亚的印尼汽车零部件公司做财务工作。

　　星期日一大早，王昭武和张美慧就在约定的地方，淮海中路的陕西南路地铁口碰面，然后张美慧带他逛了新天地石库门建筑和中共一大会址，接着两个人沿着南京西路一直往外滩方向的黄浦江边走。走到半路上，两个人的肚子便逛饿了，王昭武请张美慧到南京西路上的一家味千拉面馆吃了顿饭。吃饭时，两人也随便聊起了各自对婚姻和生活的一些看法和观念。逛完南京路和浦西万国建筑群之后，他们又坐地铁跑到浦东。其实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来过一次陆家嘴金融中心，一起早早买好了晚上要坐电梯登上的八十八层金茂大厦门票，晚一点的时候，张美慧又请王昭武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饭吃完的时候差不多天色已黑。两人一起登上了金茂大厦的最顶层，兴致勃勃的鸟瞰着浦东陆家嘴金融中心，以及浦西万国建筑群的夜景，此刻上海的夜景很漂亮又很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