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二日（02）：钓鱼的人们

2023年10月14日

时间还早，可以去斧头湖边看看。

上学期，我们从北边，也就是武汉安山国家湿地公园的那边深入过湖心，那里有个养鸡场。

这一次，我们去的是斧头湖的南岸。湖面很广，往北看不到边。当地人说斧头湖是湖北省第四大湖，我在百度上看的，说是第八大湖。水质看起来不错，没有异味。不过，岸边有成片水葫芦，还有一种入侵不久的外来水草，看起来像是鲜嫩的蔬菜。

看到两人划着小船在湖面上游弋，像是在撒网又像是在收网。蓝天，白云，湖水，渔船，不错的景致。凉风习习，阳光明媚，景色美好，心旷神怡。那渔船像是要靠岸，又像是有些犹豫。往远处绕了个弯，还是朝我们站立的岸边划过来。

“师傅，你们在捕鱼吗？”渔船靠近，我问道。

“没有。我们在收地笼。”看他们神情有些紧张，语气并不友好，像是在戒备，又有些敌意。

船上堆满地笼，船舱中有积水。“你们是头天下，第二天收吗？”

他们下船，不作声。其中一人拎着一个篓子，大概有三四斤鱼。撑船的男子走在后面，似乎有些紧张。

我感到得罪了他们，却又不知何故。

岸边有钓鱼竿，一头在水里，却不见钓鱼人。

往西边走一段，有两人在钓鱼，一人在旁观。

跟那旁观的人聊了几句。他也是钓鱼的，那边的鱼竿就是他的，他说钓了一天，才钓到指头大的一条。

“不是禁渔吗？现在可以钓鱼了吗？”我问。

“不准钓。今天市里来检查，已经来过两批人了。不准钓鱼，更不准捕鱼，一旦抓着，要没收所得。”

我这才醒悟，刚才那两位划船的，一定是把我们当成了禁渔执法人员，才会有那样的戒备和敌意。看起来，钓鱼的和捕鱼的，都不会欢迎我们这样无故闯入的游客。

我们继续在湖岸上往西走。一棵大树后面，又见一人在钓鱼。

“师傅，钓得到钓不到？”我跟他打招呼。

那人回头，又是戒备和敌意的神色。他指了指背后的草地，那里躺着一条刚钓上来的三四两的刁子鱼。

“一天就钓到这一条，要就拿走！”语气有些嘲弄和鄙视。

“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心里不高兴。

还是离开，不要再招人讨厌。

晚上准备住在咸宁。

离开湖边不远，过一村庄，看到路边一座老宅，像是祠堂的样子。于是停车，走近去看看。

边上窜出六只土狗，汪汪汪乱叫。我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土狗们后退二三米，继续乱叫。

走近。确实是一座老宅，白色墙面，黑色瓦顶，大门是大块的石头垒就。巨大的门洞，里面有个庭院，正面的殿堂，像是祠堂。

我没戴眼镜，看不真切。正准备穿过门洞进去，猛然发现门厅里停着两具棺材，看样子是新的。门外也没有办白事的迹象，没有花圈，没有放鞭炮的，也没有吹唢呐的。只有两具棺材在那里，也没人看护着。

身后，狗们还在焦躁地乱叫。

大门右侧墙上一张白色告示，抬头是“警情通报”。

不及细看，不及细想，拔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