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从哪里来没有选择,到哪里去海阔天空,从春夏到秋冬,在青丝到白发的岁月轮回交替中,强者不甘平庸不懈地奋斗 ,以满腔热血温暖着自己的春天。如路边的野艾绽放清香。似车前草顽强地生长繁殖着它的后代,为世人偶受寒风邪恶而得的不适、奉献它们微薄价值摇曳着别样的风采。在这车水马龙纷纷嚷嚷的世界上,无论精彩绝纶亦或是默默无闻,人生的路总是从脚下伸向远方,世界上没有比脚更长的路,也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这里是离长沙以北直线距离50公里的地界。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自然人文环境非常淳朴。每当一年的春天如期而至,水塘中两三厘米厚的冰层被日渐升温的暖阳融化,顺着沟渠汨汨流淌着一直向东,经沩水河在靖港古镇的河口与奔腾不息的湘江汇合翻滚着奔向远方。沩水河蜿蜒曲折,枯水季节最狭窄处的河面仅有三四十米宽,且多暗礁,水流踹急,诃水丰满时,也便于水运。乌蓬船三三两两往返其间,或乘风扬帆勇往直前或纤夫躬腰勾背、哼唱着古老的纤歌、一步又一步地去实现他们的美好希望。沿河两岸善良的居民也有撑船荡桨摇橹至湘资,沅澧,洞庭湖,汉口或更远的地方以物易物,或替商家运送货物解决人们的供求之需。激活并繁荣、昌盛着人们的生产生活。
在望城与宁乡两县交界的三汊港,每年早稻收割完后的八月中旬,四乡八邻的纯朴农民都会在这几天中,把最干净饱满的稻谷、肩挑背驼运到这里来交爱国粮。那几天盛况空前激动人心的场景让人难忘。宽阔的沩水河水面上,乌蓬船一字排列在码头边上,张帆以待着把农民兄弟送来的爱国粮运往靖港古镇粮库,而后转运到长沙去支援国家飞速发展的工业建设,得胜小学的少先队员敲锣打鼓吹着军号,拉着“皇粮国税自古皆然”,“向涌交爱国公粮的农民伯伯致敬”的宽大横幅,排列在大堤一侧。另一队少年儿童则抬着用车前草,淡竹叶和蒲公英等配制的大桶清凉荼水、慰劳在烈日暴晒下站在长龙似的队伍中,等待着粮站的人来验质过秤的厚道农民。再一队少先队员在出站口处拿着自制的大红花、送给交完了爱国粮高高兴兴返回去的农民伯伯。我夺过一个少先队员手上的一朵大红花,追上一个没有拿大红花就匆忙离去的农民伯伯,获得了众人的赞好声、心里美美的。
每当骄阳西下喧哗散去,我和弟妹拿着竹刷巴和撮箕,匆匆忙忙把散落在地上的金黄色稻谷捡拾起来.晚上摊开在饭桌上,妈妈带着我们弟妹在煤油灯下—粒—粒地、把圆鼓鼓的稻谷从泥砂中分离出来,洗净晒干积少成多,准能积攒到全家人二十多天的口粮。
几声春雷滚过,河堤两岸青草劲长,风吹草低、欢腾起舞着绿油油的波浪,蒲公英点辍其间,顺风散发着它那芬芳彩色的降落伞,把它的后代传送到遥远的地方,随遇而繁;黑里呈黄的肥嫩地木耳 ,一丛又一丛遍地疯长.为穷苦人家在青黄不接时奉献着天然的美食。南归的大雁在蓝天白云间一会飞成人字、时儿又一字排列展翅翱翔苍劲高飞.漂亮的白天鹅成双成对在水塘中嬉戏,引亢高歌留连不返,河弯水深处的鲤鱼不时腾空而起.昭示着它在散籽繁殖后代,成群结队的鲫鱼摇摆着它那挑逗人们的尾巴,在清可见底的水藻中傲游着去又
复来。落日的余晖映照着稚气十足的牧童,横笛而坐在膘肥肚鼓的黄牛背上,吹奏着随心所欲的牧歌,在金黄色余辉的映照下徐徐迈向炊烟袅袅,鸡呜鸭叫的家园。
一九五六年春,十四岁的我幸运地走进了南湾耕读小学。在那一切的一切都以“大干快上”为口号的年代,耕读学校更多的时间是垦荒种地,刷标语搞宣传和寻找猪饲料,或者割牛草去慰问烈军属的课外劳动,只有刮风下雨天才是上课读书的最好时间。 我是一个世代贫穷的农民儿子,十分珍惜这来不易的读书机会,天麻麻亮就背着书包,拿着妈妈隔夜为我准备好的萝卜丁(拌饭),再加几只酱辣椒做下饭莱的中餐,走五公多里羊肠小路,每天第一个到校,坐在教室里津津有味朗读课本。分秒必争,如饥似渴地学习着高小课本上的知识,还有幸熟读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使我的心灵得到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的小小淬炼。由于我的一言一行表现出色,不久就成了一名少先队队员。
一九五七年秋高气爽的一天,正当我有条不紊地忙着刷“大干快上”的标语时,被路过的红旗区政府党委书记熊世明相中,有幸成了他的通讯员,开始了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不幸终止了我的学生时代,这就是人生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