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节 四维一絷与线性思维


  第一节  四维一絷与线性思维

  中国哲学与西方哲学是存在着很大的本质性区别的。

  中华道理是天、地、人、时,合四维为一挚的哲学理论,而西方哲学则几乎都是线性思维形式。在这方面,中华道理是科学哲学,而西方哲学则不是。

  什么叫做“四维一絷”?维,即系物大绳,它具有纲领之义。如《管子·牧民》言:“国有四维”。故维与纲相联成词曰“维纲”,指用以治理国家的重要法纪;维,又正好是几何学及空间理论上的一个基本概念:直线为一维,平面是二维,三维成立体,四维构成事物的立体动态;絷,是绊马索,借指系缚。如《诗·小雅·白驹》:“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絷之维之,以永今朝”。中国的古典哲学理论,是将宇宙中的天体运行、变化规律称作“天道”,把地球物理、以及地球上自然万物的变化规律谓之以“地道”,对于人类社会发展变化的诸种规律叫做“人道”,认为“天道”、“地道”、“人道”这三大方面是一个互为影响和制约的有机整体,它们的变化是以时空形式而显现出来的。所以,中国古典哲学在论述客观自然规律的时候,都是将“天道”、“地道”、“人道”、“时变”这四个方面的主要因素综合在一起,来做辨证思考和论述的。这也正是中国古典哲学理论之所以具有唯物、辨证、求实,既恢宏博大,而又细微精深的根本性原因和显著特点。

  中国人习称此种哲学理论为“天人合一”论,事实上,此种表述是不够确切的,准确的表述应该是“天、地、人、时合一” 论。也就是说,这种哲学理论不是单一地从人类的角度看待天体物理现象、地球物理现象、人类社会现象,事物的时空变化现象,而是将这四个方面都放在一起,按着事物异性相引、同性相斥所引发出来的各种规律间互相作用下的事物演变规律,进行客观的、全方位的、多角度的综合性研究与分析的一种思想理论。

  在中国最古老的哲学经典《易》经中,不论是《连山》、《归藏》、《周易》,都是以代表事物阴阳属性的两种符号,按“天道、地道、人道”的代表爻(效)数“三”而立卦,以此组成象征“天、地、风、雷、水、火、山、泽”的八经卦。然后经八八相重,成为六十四个别卦,以象征各方面事物而讲述事理,蕴涵哲学道理。重卦之后,代表“天、地、人”这“三”方面的内容不变,但这“三”方面,则各有事物性质的“阴”、“阳”之效(爻),从而就使卦画趋于科学而完整。在象征事物演变过程中,又以上卦(亦称外卦)代表事物变化的外因,以下卦(亦称内卦)代表事物发生变化的内因,而以最下爻向最上爻的六个爻位,作为事物阶段性变化的时间过程。如此,在每一个单独的卦画之中,都是“天道”、“地道”、“人道”、“时变”四大要素齐备,“内因”、“外因”、事物性质的“阴”、“阳”这些变化条件齐全的综合体。如此,在研究和阐述事物变化及其规律体现之中,就可以做到:首先将事物的性质进行分析和确定,是阴还是阳?然后再确定事物之间的关系是同性相斥,还是异性相引?仰或两种规律同时作用于一种事物。在此基础上,才依照事物不同的性质和它的客观规律,进行事物演变过程中全面的、辨证求实的研究与分析,最后得出自己的结论。应该说,这种研究事物的方法,就充满了客观、唯物、辨证、求实精神。更不用说这种哲学又是将“天、地、人、时”,以及内因、外因、正义与非正义等诸种因素综合起来进行研究了。这就充分体现了其博大精深的哲学本质。

  除去《易》经图、文相配的哲学著作形式,中国古代以纯文字写成的哲学著作,研究探讨问题中,亦同样是“天、地、人、时”四大要素综合在一起进行考虑和解决问题的。例如《黄帝经·十六经·前道》说:“治国固有前道:上知天时,下知地利,中知人事,善阴阳之为用。”在这短短一句话中,就包含了“天、时、地、人”四方面的客观条件,同时更指出了研究事物规律是为“用”的主旨。这也正是《易》经所一再强调的:“《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乾坤,其《易》之蕴邪。乾坤成列,而《易》立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是故,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①

  而西方哲学则是线性思维,它是从人类的主观意识来进行理论分析与思考问题的。举例而言,如果用西方的哲学观点来看天、地、人、以及自然万物,则天就是天,地就是地,人就是人,万物就是万物,而人是主宰一切的万物之主。不论是黑格尔还其他哲学家,都是将事物变化看作是一种“创造”和“消灭”,他们根本没有将人类自身看成是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是将人类看成了自然万物的主宰者,认为人的价值高于自然万物,自然万物都得为人类服务,都得听从人类的摆布。西方哲学是形式逻辑推理分析为其主要特点,是一种直线的、单向的、单维的分析再分析的思维方式。这个特点可以说,从西方哲学产生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几乎是逻辑学与哲学合二为一、密不可分的。G.H.冯·赖特说:“在我们的时代,逻辑学在哲学中处于突出的地位,但这在历史上并非第一次。在西方文明的轨道中以前至少发生过两次,第一次出现在古希腊,在公元前四世纪和三世纪。第二次逻辑文化的伟大纪元是在基督教中世纪,这与通过阿拉伯人对亚里士多德的重新发现有关,并且它大约从十二世纪中期持续到了十四世纪中期。在这两次高峰之间,逻辑学处于‘冬眠状态’。它的最近一次冬眠持续了近500年—从14世纪中叶到时19世纪中叶。在这段时期,也出现过一些有伟大才能和有影响的逻辑学家,其中最伟大的是莱布尼兹。但作为逻辑学家他对那个时代的哲学气候的影响是很小的。直到本世纪初,当路易斯·考托拉特出版了《莱布尼兹的逻辑学》和大量未加编辑的材料后,作为逻辑学家的莱布尼兹才被发现。”②“推理以及概念之间的意义关系的研究是逻辑训练的两大主要工作。有些人也许希望在这两方面做出更____________________

  ①  《周易·系辞上传》。

  ②  〔芬〕G.H.冯•赖特:《二十世纪的逻辑和哲学》,载:《哲学译丛》2000年第二期第58页。

  为严格的区别,把它们分别看作‘形式逻辑’和‘概念分析’。这两种看法都能被证明是合理的。而事实一直是,在赋予本世纪的哲学以浓郁的‘逻辑色彩’这一点上,这两方面是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①

  四维一絷道学理论的特点,是在研究和处理问题中,一定要从问题的全局出发,进行综合性的分析,进行表本兼治,防止出现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顾此而失彼的情况出现; 线性思维哲学理论特点,是把认识停留在对事物的抽象认识为出发点、以片面、直线、直观的思维方式分析再分析,如此,对事物看起来好像分析得挺透彻,实则往往抓住一点,过分强调,就走向了极端,产生了错误。

  此举美国经常发生的枪击案而言,它就并不是偶然的孤立事件,而是不断地发生。此按并不完全的资料而言:1997年12月在肯塔基州发生的枪击案中,有3名学生死亡,5名学生受伤;1998年发生4起枪击案,其中,3月在阿肯色州发生的枪击案中,有4名学生和1名教师丧生,10人受伤;1999年发生了3起枪击案,其中发生在科罗拉多州的恶性案件有12名学生和1名教师身亡,23人受伤;2000年也发生过3起枪击案,其中发生在底特律的行凶者,竟是一名年仅7岁的男孩;2001年3月,圣地亚哥校园枪击案有2人死亡;2002年10月发生在亚利桑那大学的枪击案中,有3名女教授丧命;2003年在明尼苏达州、宾夕法尼亚州都发生过校园枪击案,其中有1名牺牲者是位校长;2004年费城和马里兰州的校园枪击案有1人死亡、4人受伤;2005年3月21日,明尼苏达州有一名学生,在打死自己的祖父母后,又闯入高中校园打死6人,打伤15人,尔后开枪自杀;2006年8、9、10三个月,在佛蒙特州、科罗拉多州、威斯康星州、宾夕法尼亚州,也都发生过校园枪击案……

  为什么枪击案不断发生,国家则不能做出有效的管理呢?究其原因,表面是个“人权”问题,根子还是一个线性思维的哲学问题,以一个人权至上理论制定其不科学的法律: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中有这么一条规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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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芬〕G.H.冯·赖特:《二十世纪的逻辑和哲学》,载:《哲学译丛》2000年第二期第59页。理良好的民兵是保障自由州的安全所必需的,因此人民持有和携带武器的权利不得侵犯。”所以,在美国的50个州中,就有44个州的法律中,有明确保护公民持枪权利的条款。如此,社会问题的不公平也就产生了:在此实际情形之下,有少犯罪分子在公共场所用枪弹扫射无辜民众,便成为一个不治的顽症,这些无辜丧命人的生存权力,被个别犯罪分子所剥夺了。这就是以少数人的所谓“人权”而剥夺多数人的生存权!

  同样,在处理国际问题上,亦复如此:以四维一絷的中华道理为指导,便倡导多边主义,提倡包容和尊重世界各国文化的多样性,倡导建立互谅互让、互通有无、建立共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赢的社会关系,努力构建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而持线性思维的国家,则顽固地搞单边主义。在处理国家关系之中,不尊重对方对核心利益的关切,不愿相互协商与合作,而是以自己的利益为核心、为标准,任何国家的行为不合他这个标准,就要制造贸易壁垒,单方面采取制裁行动,乃至发动战争,粗暴地干涉别国内政,制造恐怖性的威慑而称王称霸。

  两种不同的哲学理论指导社会实践,就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结果:给人类社会带来幸福还是灾难的两种截然不同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