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与旧书——龚老师生活之一（转贴“我是成都客”文）

　　听龚老师说，从今年二月份入住狮子山，他就没清静过。搬入校内住不到几天就感冒，医生说是凉了背引起的。这感冒就一直到五月份气温回升才慢慢地好起来。
　　感冒刚好，可牙又出了毛病。起初牙痛时只把它看作是一般口腔病，就按平时的生活习惯来处理它。坚持晨起后喝一碗“人参汤”（就是盐开水），然后留一小口含在嘴里来回地清漱牙齿，这样着慢步几分钟后吐掉，再做其他事。再就是坚持每天饭前一小时吃一个苹果，这也得慢慢地嚼上至少二十分钟，让苹果内的香味杀死口腔内的绝大部分有害细菌。我们查了一下，可以杀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口腔有害细菌。还有，龚老师坚持饭后用茶水清洁口腔。这样做了之后，感觉好了一点儿，就是没以前那般痛了。
　　地震把书搞得乱七八糟，那牙痛就是只好把它放一边了。等生活相对正常些后，才发现牙痛并没减轻，有几天晚上睡着了都痛。这下忍不住了，告诉了家人。家人说那就赶紧再去医院嘛。前些时间家里人就叫他去医院看看的，他只告诉他们他去了。但他其实没有去医院，没去的原因，是龚老师认识的一个心眼好的牙科医生好久没有了联系。
　　龚老师对家人说：不是不想去医院，只是想起现在的医院就……
　　但是现在这样子，不去也得去。龚老师就去了。
起码有五六年没去口腔医院，去了医院打听到以前的那位老朋友。龚老师说：“没想到她见到我还能认出我来，以前我的牙齿是全交给她检查保养的，她曾说我的牙齿非常好。我告诉了她我最近的苦恼后，她轻松地给我开了些药，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三天后，不行了。龚老师说：“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是根管出了问题，需要根管治疗。”
　　他的那位好心朋友是太相信他的牙齿了。也没仔细检查。
　　龚老师说：“这下真出了问题，就与我的旧书有关了。根管治疗不会很快就会弄好的，这下一治疗就是两个月。一颗牙齿就花了近二千块，而且另一颗好的牙被一个刚来实习操作的博二牙科学生给搞坏了，把我痛了两天只能喝稀饭不说，还冤枉多花了一千多。在那地方是不能随便开腔的，把别人搞恼火了，你是外行，说不定让你多出五六千都不得好，还得连带着受疼痛的罪。一个星期治疗一次，一次就花五六百，每次去交钱时都是家人去交的。家人告诉我花了多少钱时，我就长叹，家人问我干什么这样子，我说是看着看着几本‘民国版子’又没了。”
　　我们几个人听到此处，也都大笑，笑我们可爱的龚老师，笑他“傻”得可爱。
　　书让他有一片专属于他自己的天地，在这片天地里任何烦恼都可以抛开。当然牙痛不会消除，可是在书的天地里，他可以让它暂时离开。
　　就在上个星期我们听龚老师说，他的牙齿都还没完全好，因为医生说还得再装一个套把牙护起来，一颗牙又得花千把块，两颗牙又得浪费几本上好的民国版子的书款，他舍不得，有些好书见到了现在不买，以后就永远也买不到了，或者再也见不着了。
我们还真无法安慰龚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