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第六届上海市大学生话剧节,于10月10日到10月25日,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的话剧沙龙举办。16天里的16所大学,几乎每晚都要演出一场不同样的话剧。很高兴,我又得到了东方网的赠票,我也又看到了我十分喜爱的舞台演出和我情有独钟的学生表演。学生演戏不像职业演员那么老道,难免显出青涩气和孩子气来,可就是这不经意地朴拙和流露,反而会让我更有一种亲切感和亲近感。这就像是很多人喜欢在天桥看街头表演似的,没有了完美和经典,反而多了一份平常和自然,这也是一种美!
我看的是10月13日晚上的一场戏,这是上海理工大学“江畔剧社”的学生们表演的话剧《窒息》。我刚走到戏剧沙龙的门口,就拿到了话剧《窒息》的节目单。我看到在“窒息简介”中这样写着:“当科学越来越发达,可否有一丝恐惧,害怕直面真正的自己?六大科学的精英齐聚一堂准备用自己的学识换取垂手可得的巨额奖金,宗教却因为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断送了丰厚的奖金。朋友间的信任瞬间瓦解,猜疑折磨着每一个人。而新的一轮杀戮也一触即发。究竟是谁为了什么而如此疯狂......”看着这样的表述,我心里在苦笑,这篇短短的文字是出自上海理工大学的大学生之手吗?我读着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可否有一丝恐惧”,应该是“是否有一丝恐惧”吧?“害怕直面真正的自己”的主语在哪呢?既然需要“六大科学的精英齐聚一堂”来夺取巨额奖金,这奖金又怎么可能是“垂手可得”的呢?“宗教却因为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学宗教的学生能简称为“宗教”吗?“而新的一轮杀戮”应该是“而新一轮的杀戮”吧?只有寥寥数语的一个剧情简介,让我看着是那么地难受,总不至于该戏的创意就是希望观众还没有看《窒息》就已经感到了“窒息”吧?
看着这样粗糙的节目单,再加上比原定时间晚了15分钟的开场,我几乎没有了看戏的期望和耐心了。不过,在戏开场之后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我的感觉却与看戏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没有一般看戏时候的中场休息,可我不觉得需要休息;两个多小时的演出,我是在看完了戏之后才注意到的。戏刚开场的时候,由于现场来了几位有牌的评委们,学生演员们有些不自信,青涩气更足了,明显有些慌乱,表情动作都发僵;可演着演着,他们就忘了观众的存在了,一个个都入了戏,而且越演越自信,越演越自如,越演越自然。当然,他们非专业的话剧功底,会不自觉地露出来:演员们会在不少地方读错台词,或是说话打绊;不过,由于故事本身很抓人,这些小毛病我认为对整个观戏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我和大多数都是大学生的观众们,不时地为戏里的精彩台词和演员们的投入表演而鼓掌。我觉得来这儿看戏很值,这戏很好看。
看完戏之后,是主创们和观众们的互动交流。一位女评委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的编剧在哪儿呢?”这也正是我想问的问题;台上站成一排的学生创作团队中的一个男生先是支支吾吾地说戏是改编的,然后,又极不情愿地说是从一部日剧改编过来的。我这才注意到了节目单上没有单列编剧这一栏,而是把编导合在了一起,后面写着“江畔编导”,这让我原先的感觉有了异样。说实在的,我来看大学生们的话剧,更多地期望,并不是想看到这戏的经典和精致,而是想看到大学生们的特色和风格。思想活跃的大学生们,为什么不好好梳理一下自己原本很丰富的大学生活,给我们一个大学生说大学生的新视点呢?为什么一定要从别人那里搬一出戏来,更多表现自己还没有的成熟,和目前自己还达不到的深刻呢?
我还想到了这出戏的戏外戏。为什么我们的大学生的创作思维过于拘谨还不够放松,过于呆板而不够灵活呢?我想,这和我们的教育观念和教育理念太有关系了!学校教育,不仅仅是传播知识,更重要的是训练思维。在追求标准答案的教育模式下成长起来的学生们排演话剧时,就难免会出现自己没有自信编戏,而把更多地精力放在复制已经有了标准答案的戏上了。这让我看到了大学生演话剧的无奈,也看到了中国学生思维方式的呆板,更看到了中国教育的悲哀。
走出剧场,我看到门口墙上挂着留言板。大多数观众都走了,还没有人留下只言片语。我在上面写了几句留言:我更希望看到“江畔剧社”自编、自导、自演的话剧作品,我觉得此剧最精彩之处在于它的编剧,很可惜,这出戏的编剧恰恰不是江畔人。
海涌剧评:话剧《窒息》少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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