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日下午,饶双林夹在外来客商里来到铜鼓镇。他在西街一爿蹩脚旅店躺了一夜。重返铜鼓镇使他彻夜难眠。冥冥中不歇地晃动着那家伙凶狠的面孔。清晨起床眼窝里爬满了血丝。他戴上一副墨镜遮盖住右眉上横卧的一道醒目的伤痕。是那家伙两年前给他留下的纪念品。早晨空气相当清新。他悠闲地尾随一群赶集人走到街口,然后站住,慢步踱入茶馆。
茶馆门正冲街口,过往人车尽收眼底。他觉得自己如同稳坐钓台的姜太公。他对自己的推断十分自信:那人今日必到铜鼓镇。
一杯香茶才呷两口,视野中忽然闪出一个窈窕的身影,他难以自抑地站立起来:怎么她……来了?
似乎是三年前那个端午节早晨的再现。饶双林清楚地记着那天这女人也穿一件暗绿色圆袖衫。鬓发边插一朵玫瑰红绢花。三年的时光竟未在她身上留下丝毫印迹,依然这样勾人魂魄。
那时她站在丈夫身边。那个叫孟瑞的生意人按约定时间来铜鼓镇和他们见面。作为副手,饶双林早早随莫天良来到茶馆。
“看见姓孟的身边那女人了吗?”莫天良端着茶杯,忽然问他。
“嗯……脸盘子很白净的。”
月色(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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