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对远程教育高度关注,分别于“加强优质教育资源开发与应用”、“加快发展继续教育”、“构建灵活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等部分有专门的描述,诸如“创新网络教学模式,开展高质量高水平远程学历教育。继续推进农村中小学远程教育,使农村和边远地区师生能够享受优质教育资源。”“大力发展现代远程教育,建设以卫星、电视和互联网等为载体的远程开放继续教育及公共服务平台,为学习者提供方便、灵活、个性化的学习条件。”
这对远程教育的办学者、教育者来说,是振奋人心的,随着终身教育时代的到来、学习型社会的构建,远程教育在教育发展中的作用将越来越重要。但是,毋庸讳言,远程教育发展的现实与纲要描绘的图景,还有很大的距离。这不是说,现实的远程学历教育质量不高、为学习者提供的学习条件不方便、不灵活、不个性,而在于在国家发展教育的战略中,以及整个社会对教育的评价体系中,远程教育并没有获得与普通高等教育一样的认可,与职业教育一样,远程教育的学历教育和非学历教育,都显得“低人一等”。
远程学历教育,虽然也在国民教育系列之列,但在不少场合,却难享“国民待遇”,比如在一些高校的考研升学中,这一学历可能就不管用;在国家公务员招考中,这一学历也“不硬”;在一些用人单位招聘中,也被招聘官以有色眼镜审核。
国家教改《规划纲要》注意到这一问题,因此提出清理社会中存在的歧视问题,可说实在的,教育内部的不平等能否清理都还难说——招生有计划内招生、计划外招生;计划内招生还分提前批、第一批、第二批、高职高专批——就更不用说由教育部门去理清劳动人事部门、政府机关的不平等就业规定了。
笔者更看重《规划纲要》所提到的另一条,即“建立继续教育学分积累与转换制度,实现不同类型学习成果的互认和衔接”,这或是破解职业教育、继续教育不平等地位的根本之策。也就是说,如果这些教育形式打破门户之见,实现彼此间的“流通”,那么,就很难贴上身份的标签。
美国的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之所以发达,与其宽进严出、自由申请入学、自由转学制度的制度框架有关。在其4000多所大学中,有相当数量为职业学院、社区学院,而就读职业学院、社区学院的学生,可以用相应的学分,去申请进入包括哈佛、耶鲁在内的高校,这不但给受教育者提供了升学的广泛选择,也提供了在接受高等教育过程中再次选择学校的机会。对大学来说,这种选择则意味着生源竞争与教育质量竞争,各类教育在平等的竞争环境中,无不确立用质量来赢得发展空间的治校理念。
由此,发展远程教育,应与我国高考升学制度改革、学校学籍管理改革、学校培养管理改革、用人制度改革紧密结合起来,如果以落实高校招生自主权为核心的高考制度改革能成功推进,那么,学校间的学分互认和自由转学也可逐渐推行,远程教育将由此获得平等的生存空间。对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远程教育来说,其灿烂的前景,就不会只停留在想象,而会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