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从忠
犹太人对上海女人的评价是:“上海女人有钱,她们一个人花六个人的钱(小夫妻加男方和女方的父母的收入)。特别是准新娘,她们决定一切结婚的采购”。所以,任何商人,只要能够打动上海女人的心,其产品和服务就一定能够占领中国市场。上海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基本就是不能碰的。倒不是说她们弱不禁风,而是透着层寒气。在上海这样的女人你能在淮海中路看到成千上万个,她们的眼神可以绕过你的头顶,直达你的背脊中段;于是你有多少钱、家住哪里、有无娶妻、心怀什么不轨等等,全掌握个一清二楚。 可能是上海这个地方机遇和危险永远是伴生出现的,所以这些上海女人必须学会在第一时间判别出对面走过来的是垃圾还是宝贝。这叫势利眼,但也是靠着势利眼,上海女人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幸福。这里的幸福,指的是个人的生活,主要侧重于物质。开门七件事,上海女人最讲究穿,但一般都不奢侈。她们买一件衣服的价格标准是月收入的十分之一,否则再好也不能考虑,上海女人很少把身边的钱花个精光,她们知道明天还要过日子,所以许多上海女人不让男人为自己乱花钱,当然,那是自家男人!
上海女人“作”文化
其实上海女人是很俗的,她们爱钱,更崇洋,虽然她们很多没有留过洋,但她们穿衣打扮讲究洋货,很注重英文的学习,不晓得她们到底学得如何,反正说话时常冒出几个英文单词,闹得你还一楞,等你反应过来才意识到是这个意思,比如说那些在写字楼里的人,她们会说在office里,起初让我这乡下人很不适应。但时间久了,她们就会告诉你,她的什么亲戚在美立坚或英吉利,让你羡慕她,上海女人就是这么虚荣。其实这并不是她们的过错,哪个地方的女人不爱钱,不崇洋呢,只不过上海女人表现的明显一些罢了,从另一方面讲,正可以显出她们的进取心。
都说上海女人说话很嗲,那和态度无关,和语言有关。就像上海女人最常说的一句“你看隔壁人家”,看什么呢?无非是他们家的电器比你们家的贵,他们家的装潢比你们家档次高,连他们家的垃圾袋都是耳熟能详的品牌服装的包装袋。也许“隔壁人家”的女人也在这样对男人讲。可是你要是真的一头扎到你的事业里,她又说你是赚钱的机器,忘了她的生日,忘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也千万不能冷落太太。
上海女人的聪慧是没有人会否认的,她们打起工来,千伶百俐,游刃有余,上海人称这种本事为“拎得清”。“拎得清”是上海女人待人接物时的准则。在五方杂处的上海生存,从小就得学会看人脸色。满屋子人客,眼睛一扫,即知谁是老板,谁是伙计。嘴甜是一回事。讲话知轻重,时机抓得准,才是高招。这也练就了上海女人一双火眼金睛。比如,尽管是名牌服装,但搭配是否得体;比如,从对方的胡茬判断那人用的是电动剃须刀,还是用上等剃须膏和剃刀;比如,香水味太浓,而不是青草香味……在这种细读下,上海女人不用深谈,就能知道你属于什么阶层,什么品味,甚至你的家庭背景。
上海女人的“作”和别的地方不同,她们只跟自己过不去,不会大吵大嚷扰乱社会治安。有位女子一“作”便躲进厕所,几个小时不出来,沉默若泥人,急得丈夫捶胸顿足。女子说:“勿睬伊最凶。” 初沾女孩的上海男人以为她们“作”得毫无由来,丧失理智,这就太小看上海女人了,她们的“作”必有原因。你没学历,她“作”;你抽烟喝酒,她“作”;你赚不了钱,她“作”;你赚了钱但不上交,她还是“作”;即使你没犯任何错误,她“作”了,你不还得许诺或干出几件有成绩的事儿么。上海男人就是在女人的“作”声中茁壮成长的。上海女人不但“作”,还“作”得聪明。曾听说过一个上海男人的小体验。有次一回家,就觉得妻子很奇怪,她上来就抱着他拥吻。他也没往深里想,片刻之后,女人告诉他,刚刚对他作了个小测试。原来,妻子发现男人脸上有道红印子,形状很像唇印,但男人有时会刻图章,那么这个印子到底是口红还是图章印子,只有靠这个红印子是否会发出香味才能判断。妻子凑过去的时候,乘机闻了闻,没有香味,放心了,接着又发现男人的手指上也沾了红印,这才告诉了他测验结果。
“作”的艺术
“作”与“嗲”不同,“嗲”者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着眼于讨好男人,“作”者软硬兼施、胡搅蛮缠,着力于要挟男人。因此聪明的上海女人,必是先“嗲”后“作”,在她们看来“嗲”是获取猎物,“作”则是调教猎物,因此在没有真正成为猎物的主人之前,她们明白自己只有发“嗲”的义务,决不敢心存发“作”的权力,好一个狡猾透顶的上海女人!
上海女人朝你“嗲声嗲气”,说明她对你有情有意,但她只是有可能属于你,而上海女人朝你 “大作小作”,证明她对你爱恨交加,你肯定已经是属于她。因为上海女人不可能对着别人的男人“作天作地”,她心中十分明白,“作”是一种感情的冒险,女人不“作”男人不喜爱,但女人太“作”,男人不敢爱,因此凡能被女人选为“作” 的对象者,必定是爱情坚贞、忠心耿耿,且心理素质良好之男人。对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根本就不会 “作”,因为此时她不敢“作”,就像公司里的女员工,她是万万不敢对男上司、男老板“作天作地”,最多只是发发“嗲”而已。如果有一天她已由“嗲”而“作 ”,其中定有隐情,说不准人家早已是红颜知己、候补夫人……,否则就算吃了豹子胆谅她也不敢“作”,切记做“作家”是要有条件的。所以说,如果只会“嗲”不懂“作”,她还算不上一个完整的上海女人。“作”反映着上海女人调教男人的水平,“作”显示出上海女人对付男人的智慧与手段。上海女人的“作”,有时间、有周期、有分寸、有情调,就如同黄浦江的潮水时涨时落,天天“作”受不了,没有 “作” 太寂寞。上海女人的“作”有时更像这个城市的商业脉搏,高低错落,粗看似一场商务谈判上的讨价还价,其实是女人在进行着一局逼迫男人让出利益、维护自己权利的高级智力游戏。
鲁迅眼中的上海女人
讲上海女人,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小女人,这是上海女人中的另类。年纪虽小,却把包括嗲和作在内的十八般武艺玩得烂熟,游刃有余。比如装疯卖傻,佯嗔薄怒……不仅是放倒了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的怀着这样那样目的的小男生,而且也放倒了老大不小的上司。前些日子盛行唐装。有个小女人,给上司的女儿度身定做,于是就大大改变了在单位的地位。更有甚者,还要上窜下跳,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一个地方只要有这样一个小女人,从此就不得安宁;如果在两个之上,那就是要了命。
依鲁迅的看法,这是受某些成年女人的感染。那成年女人又是个怎样的腔调?1933年的鲁迅曾这样写道:“习惯在上海生活了的女性,早已分明地自觉着这种自己所具有的光荣,同时也明白着这种光荣中所含的危险,所以凡有时髦女子所表现的神气,是在招摇,也在固守,在罗致,也在抵御,像一切异性的亲人,也像一切异性的敌人。她在喜欢,也正在恼怒。”
上海女人还是有许多的好,当然也有许多的不好。在外省,是可以从人群当中一眼剔出上海女人的:她们多半打扮得体,不着红的绿的;她们多半轻声细语,她们多半讲究举止……还有城市赋予她们的一种气质和气息叫人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上海女人尽管很作很嗲,但却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理由哦。有男人曾经说过:不作不嗲的女人不刺激!就象高级厨师做菜,不放调味品,“不够味”!
上海女人的“美”,不仅仅指的是长相,与气质、优雅、精致、得体、打扮、嗲天作地有关。漂亮是性的砝码,上海女人正是以“作”和“嗲”令大男人投降。因此“作”和“嗲”是上海女人的杀手锏、金宫棒。这欲罢不能的滋味,才是上海男人的最爱和享受。上海女人比香港的女人和台湾的女人幸福,要多谢计划生育政策。只生一胎令上海女人凌驾于港澳台的女人之上,女人花钱,男人家务,这是上海现代城市美丽的画面。
服服贴贴的上海男人
印象中的上海男人是那种做事细致、体贴周到、脾气很好的“小男人”,他们很讲究生活品质,并且懂得经营自己的生活。上海男人喜欢斤斤计较,他们会为了几分钱算来算去,表面上看起来很精明,但到头来还是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在家看老婆的脸色,在单位看领导的脸色。他们往往一毛不拔,将眼前利益视若珍宝;他们不关心天下大事,更愿意系围裙在家烧小菜,穿睡衣睡裤去菜场买小菜,为了一毛两毛讨价还价,据说中国男人系围裙做家务就是从上海开始的。例如,电视连续剧《渴望》中的王沪生,自私、小气、琐碎、矫情、娘娘腔。不过,上海男人有自己的处世之道,他们很精明,懂得独善其身,知道在某个特定环境中为自己争取最有利的位置。用上海话来说,就是“拎得清”,不该看的事情不看,不该听的事情不听,不该说的事情不去说。
从文化层面来看上海男人,似乎也乏善可陈。百年以前上海是一片荒郊野地,短暂的历史让上海人心里没底,所以现在上海男人讲话没底气,那是因为谁祖上也不属于上海这块底盘。因为没有底蕴,所以上海人发明了“洋气”这个词,“洋气”是上海人形容一个人穿着气质的专利词;因为没有历史,所以上海人也没包袱,学习精神和吸收能力强,特别是对西洋文化的吸收力最强,这也是上海成为大都会的原因。
在生活环境方面,上海的里弄大多是斜的,弯弯曲曲的,每条都很长,所以上海男人说话是婉转的,有心眼的,因为这样才不容易迷路。上海人居住的弄堂是拥挤的,狭窄的,走楼梯要侧身,所以从里弄里出来的男人会小气,乖巧,会察言观色,懂得委曲求全,里弄的文化决定上海人必须精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狭隘的空间,稀少的资源中求得生存,这也是上海盛产商人的原因所在。上海男人无论家里有没有客人都会在厨房里忙,系个围裙出来时一脸的温顺,谦和地把菜端上来说:快点趁热吃,味道可能不怎么好,现在这做菜的手艺是大不如从前喽;上海男人遇到小坎时一般能和老婆过下去,但遇到大难时就不好说了,为钱为利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上海男人识时务,在知道自己地位条件不如老婆时,会识相,吃软饭也能接受。另外,上海人是自卑的,他们的自卑表现在看不起乡下人,穿名牌,办事谨慎认真,这是长期怕丢饭碗形成的优良品质;上海文化就有很强的否定意识:不相信朋友相信合同和制度,不轻易承诺,一旦答应不轻易反悔,不轻易和人说心里话。上海人没哥们的概念,喝酒理性,一般不会拼酒,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呢。
如果用吃的来形容,上海男人就象上海小笼包。小笼包,往桌上一摆又白又透灵,要模样有模样,小褶捏得又整齐又漂亮,吃的时候小口撮就能喝到香香滑滑的汤,吃到嘴里也是暖暖的香香的。
2010年7月22日 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