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实验小学一百岁了!这所曾经培育出蒋经国、蒋纬国、周培源、汤蒂因等杰出人才的老校迎来了百年华诞。是的,她也是我的母校,是我文化启蒙的摇篮。这天,从满头华发的老翁老妪,到风华正茂的青少年,各种年龄的人都走进这所百年名校为她祝寿。无关乎年龄,也无关乎社会地位,此时,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校友。
穿过那幢标志性的塔顶教学大楼的门厅,进得校园,急切地就想寻找儿时留下的点点滴滴,来印证自己的记忆。变了,全变了!游泳池没了,熟悉的“中楼”也拆了,大礼堂成了图书馆,还有上体育课爬竹竿的沙坑、课余玩耍的木质水车和水磨石子砌成的滑梯、走廊边长长的沙滤水水槽,现在都没了踪影。柏油铺成的操场变成了塑胶操场,记忆中那幢挺拔的钟楼,也就是现在所称的“西楼”正蓬头垢面地躲在了一隅,操场南边“建浦中学”的教学大楼加层后成了现在的“中楼”……
走进门上写着“72、73届”字样的校友聚会教室,投来的是仔细辨认、端详的眼光,大家都在急切地寻找昔日的同学。
1966年初秋,我进入实验小学读一年级,就此开始了我十多年的上学生涯。整个小学生涯是伴随着文革的硝烟度过的。刚坐进学校课堂,正是文革烽烟初起,上课已没有正式出版的教材,用的课本是学校自己油印的,印象中还是牛皮纸封面。好在正课也就语文、算术两门。后来,教学秩序渐渐不稳,在教室里上课,时不时就能看到走廊里跺着脚走过一群高年级学生,口中唱着自编的歌曲:“阿拉要去革命大串联,为啥道理勿巴阿拉去……”,用的还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曲调。再后来,课也没法上了,老师都被叫去练忠字舞、唱语录歌。记得那时校园里最耳熟能详的是两首乐曲,一首是升国旗必奏的《东方红》,另一首就是一开会就能听到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从百年校庆献礼书《穿越时空》中了解到,文革期间主持学校工作的刘元璋书记面对动荡局势,千方百计将文革的冲击和影响降到最低限度,整个文革期间,学校没有打碎过一块窗玻璃,也没有损毁过一样教学仪器,更没批斗过一位老师,这是多么不容易!
也许是实验小学的办学条件和师资力量在那时的南市区首屈一指的关系,文革期间,实验小学还办起了附中,附中的校舍记得就是那幢西楼,即楼顶有个大钟的钟楼。但时间不长,没过多久,地处小北门的“人民路二小”等几所小学并入了实验小学,与此同时,实验小学附中搬迁到了“人民路二小”的校址,成为后来的“南市二中”。校庆那天仔细观看校史陈列介绍,这段曲折经历却没有得到反映,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缺憾。
名誉校长袁瑢老师来了,老校长殷国芳老师来了,当年的大队辅导员李玉妹老师也来了。岁月不饶人啊,袁老师步履有些蹒跚了,李老师也离不开轮椅了。但他们的音容笑貌还是那么熟悉,让人感到温暖。紧握着手,端详着脸,一声嘘寒问暖,唤起几多回忆!
从陈列在校门口的新校舍模型来看,实验小学不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有的旧楼除那幢带塔顶的标志性东楼外其余都将拆除。也许再过若干年,儿时的旧迹将更加难觅,心中不免掠过一丝怅然,但更多的是为母校未来的发展感到欣喜。但愿实验小学能像她的旧名“万竹”所寓意的那样,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万竹千竿人才辈出。
母校百年校庆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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