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刘远举《活熊取胆汁背后还有苦痛的病人》的十点驳斥
一段时间以来，围绕着归真堂在其IPO申报过程中，遭遇到有关从事活熊取胆汁的强烈质疑，形成了以国际动物大赦”和阿里巴巴为代表的反对方与中医协会为代表的辩护方的两大阵营。近日，学者刘远举以《活熊取胆汁背后还有苦痛的病人》一文（东方早报2102年2月14日，以下简称“刘文”），加入到为活熊取胆做“客观辩护”的阵营中来。
读罢刘文，给我的感觉是，作为金融学者的作者，在面对世俗伦理事务上的平静与理性。这自然是作为一名学者应有的性格；但是，在那样的“平静与理性”之后，我却分明看见了貌似客观公正背后的狡黠与冷漠。
以下对刘文的相关文字表述，提出我的质疑与驳斥——
1，“实际上，网络上流传的相片中的那种残酷方式早已淘汰，理论上在现在的无痛无管新技术下，熊平时可自由活动，取胆汁时并无太大痛苦，而是在大快朵颐，这也反过来证明了取胆汁过程并非像过去那样痛苦。”
——果真如此吗？那真如作者自己所述的：“既然已经有了无管无痛的取胆汁的新技术，可以使熊免受太大痛苦，那么为何不让媒体参观他们的养熊场，向公众展示这一切呢？”“无管引流”？到头来恐怕是相关企业与资本愚弄民众的一个噱头而已吧？
2，“据资料显示，熊胆汁的天然成分无法被单一化学药品简单替代。而且，进口的合成熊去氧胆酸胶囊的价格也非常昂贵，25粒装就要300元，是国内天然熊胆粉价格的2-3倍。”
——想请教刘学者，哪里可以获得这样的资料，权威性与可行性又有多少？
3，“熊胆汁制品的药用价值极大，不仅在中医上用于清热、眼药，在现代医学中也用于治疗胆结石、反流性胃炎、胆源性胰腺炎、酒精性和脂肪性肝病、病毒性肝炎、药物性肝炎等胆汁淤积性肝病，甚至还能帮助提高肝脏移植成活率。可以说，这就是救命药。”
——据我寡闻，其实依据科学所究，熊胆汁制品的药用价值其实并不如眼下一些专家所说的那么大，刘先生作为学者，应当比我这普通平民更能获得更为丰富的相关资料吧。
4，“对于活熊取胆汁能否替代，渴望健康的病人和焦虑的家属，默默地用自己的钱投票做出了选择，如果真能替代，为何不用价廉物美的呢，而生产厂家不过是执行他们的意志。”
——这究竟是“渴望健康的病人和焦虑的家属”的真切期待，还是有相关知识受到误导的病患对于某种贵重“药物”所产生的迷信与依赖？抑或是在刘学者之流的忽悠和捣鼓下整个社会所形成的价值偏差？
——如果所谓的价廉物美是以某种动物的被虐待为代价，这种被人类中的某些部分所认为的廉价，其代价是何等的高昂？！
——“生产厂家不过是执行他们的意志”？请问：鱼翅的盛行难道不是“商家”执行了那些衣冠楚楚的高贵客人们的意志吗？
5，“我们生活的世俗世界显然并未按众生平等的法则运行，可爱的小鸡变为肯德基的鸡翅、肥腻的小猪变为烤乳猪，甚至纯粹为了娱乐而斗牛、阉割宠物。在这个世界中，当动物伦理和人类伦理相碰撞的时候，人类伦理必然优先。在这个逻辑之下，为了人类的福利，作为人类近亲的灵长类也是医学实验的对象。”
——作为学者的刘作者，莫非你是真分别不出动物受虐与正常的动物宰杀吗？
6，“人类药物、外科手术的发展是建立在灵长类的累累白骨之上的。而用熊胆汁制药救人，显然也正是这一逻辑的延续。”
——如果“人类药物、外科手术的发展是建立在灵长类的累累白骨之上”，便可以作为人类虐待除人类之外的其它动物，那么这个世界多少年的文明，还具有怎样的可怜价值？
7，“如果活熊取胆汁是不道德的，那么不道德的起点就是那些购买熊胆汁制品救命的病人。”
——我说作者的狡黠，正在于此：通过貌似客观的逻辑推理，把所有的不道德一股脑地抛向别人，似乎那些受虐的月熊或者它们的灵魂，不该去找那些赚得盆满钵满的归真堂们，而该去找那些被归真堂们忽悠、怂恿和误导之下花钱为那些不良企业买单的人们！这真叫一个用心险恶。
8，“对于鱼翅、象牙、犀牛角，抵制者可以大声喊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对于熊胆汁制品，他们却不能直面渴望生命的眼睛。道理其实显而易见：如果在保护动物权利的同时却侵害一部分人的合法权利，那么，不能完善地解决人类社会的道德和伦理问题之前，显然也不能完善地解决动物的伦理问题。”
——如果有可以取代以虐待某种动物为前提的治疗方式，为什么人的“合法权利”一定要以虐待动物为前提？
9，“实际上，饲养一头黑熊取胆汁，可以使220头黑熊免遭猎杀，这正是以少数保护种群的很好例子。以前我国有几百家活熊取胆汁的养殖场，熊的生活环境极其悲惨。随着国家加强对合法企业的管理，合法熊场出现了做大做强的趋势，这无疑导向了更规范的监管，也导向了技术创新。于是，新技术带来了更人道的方式，熊的状况也随之提高。对于整个行业而言，上市是这个行业进一步做大做强的机会，只有做大做强了才能提高活熊取胆汁技术，也只有上市才能有更透明的信息，作为上市公司的企业也会因为关心股价而关注公共态度，这一切都会让熊活得更好。”
——或许这真是作者良好的愿望，但是作为金融学者，对于资本的良心与道义如此坚信，未免是过于天真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10，“归真堂在面对公众的质疑和抵制的过程中做得也并不令人满意。毕竟，对上市企业来说，诚实可靠的信息披露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是因为一边宣传新技术，一边却又阳奉阴违，那么，一个对公众撒谎的企业，倒真的没有资格上市。”
——为何要“一边宣传新技术，一边却又阳奉阴违”？显然，其所为的新技术，只不过是为掩盖其沿用原始的活熊取胆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身为“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项目研究员”的作者，相比感兴趣的绝不是单纯的人间伦理或者动物道德，对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事物，若都如作者这般冷静地看待，我们或许只能获得两个极端的景象：一方面，物质生活飞速进步、人作为肉身的存在愈发彪悍；但是另一方面，作为人类社会精神支撑的内在心灵，却日显孤独，因为人的存在，已全然得以非人类物种的日渐消亡、隔膜与远离为代价、为前提。
刘学者文章有个构思巧妙的好标题，曰：《活熊取胆汁背后还有苦痛的病人》；而在我看来，在活熊取胆汁背后的，多是那些对于资本回报率的期待值到达丧心病狂程度的特殊病人耳！
蓝 山 201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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