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直以来要求高考改革的声音不断,但至少高考的公正性和公平性还是为人所称道的。当然,在普通老百姓当中还有这样一种说法:考试过程确实比较公平、公正的,不过招生就不一定了。这句话恰恰道出了当下的实情。无论是谁,只要是同一科类,同一省份,在考场上做的必然是同一张卷子,在阅卷时必然也享受同等的待遇。即使在阅卷上有所差异,这种差异也是客观原因造成的,它很少取决于你是否有一个好爸爸。但是,在招生录取的时候,一个好爸爸可能会比一个好分数更为有效。而后者正是人们所担心的。遇罗克曾经说过“凡是经过个人努力仍达不到的荣誉和地位,我一概不承认。”这是一种类似“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的泰然又暗含着对身份歧视的悲愤。现实的真正残酷在于,不合理的存在会被人曲解为“存在即是合理”。潜规则的盛行使得益者狂欢,受害者不愿意打破,且希冀于能进入其中。于是,正如经济博弈论所描述的“演化博弈”,当周围的人们看到有人利用潜规则将儿子送入大学之后,往往选择效仿。于是,招生逐渐有了成为行业的趋势。现在离高考招生大概还有五个多月,从笔者的调查来看,一些家长已经开始布置“关系”。这项工作并不比高考轻松多少。在考场上,有监考老师监督着考生,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问“考场之外,谁来监督?”
从去年发生的几起招生丑闻分析来看,高校应该负主要的责任。2004年8月19日《中国青年报》报道了西安科技大学违规招生收费的情况。8月23日,中青报又以《要拿通知书先交3万来》为题披露了西安财经学院点招第二志愿考生的情况。后经陕西省教育厅调查,上述两所高校在招生录取中确实存在违规收费、违规招生等情况。值得一说的是在西安科技大学、西安财经学院出现乱收费行为之前西安音乐学院已经发生了违规收费事件,在社会上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2004年4月5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播出了一期名为《命运的琴弦》的节目,节目采访到著名二胡演奏家宋飞,她通过这个节目揭露了自己任教的中国音乐学院器乐系春季招生过程中的一些不公正行为。据宋飞讲述,二胡复试结果出来后,她发现许多学生的专业得分与他们现场的表现反差极大,考试中有重大失误的考生排名靠前,而在考场上表现很优秀的考生却被打了低分,面临淘汰。(据《新闻调查》节目稿)
在一系列高校招生丑闻中,“北航事件”受关注程度可以说是最高的。正是由于这一事件的暴光,国内民众包括媒体才真正意识到“招生腐败”的冰山远未浮出水面。综观这一事件,不可谓不称奇。本来,教育部对高校招生和收费有着明确的规定,但广西的几名考生 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录取后,还多了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必须要交10万元钱,否则就领不到录取通知书。这还算不上是怪事。根据广西招生院的材料证明,2004年北航在广西共招生69人,被要求交钱的学生分数排在40多位。按这种情况,录取肯定没问题。事实上,这位考生确实被北航提档了。正是这个时候,一个电话非常准时的来了:如果要上北航,交10万块钱,否则就退档。 “不交10万块的话,那就退你的档。”这句话在第二天就起作用了。档案真的被退了出来。之后,电话三番五次打过来,内容无非是一手交钱一手交录取通知书。
以上几例个案无非只是冰山一角,按照冰山理论,应该还有更多的丑陋事实不为普通民众所知。一向被视为十分规范、严密的招生录取工作,在钱的面前竟是如此的随意。规章、制度被一些招生人员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是一个呼唤制度的时代。个体行为的不端每天都在上演,但它并不是最可怕的。真正的担心在于,制度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却很难被遵守,对于旧有潜规则的“路径依赖”,使制度同时受到践踏。而最后的结果无非是,制度贴在墙上,行动钻进潜规则。高考对于一个学生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正如前文所说,如果高考被视为一场战争,那么冲锋陷阵的战士也应该是考生,而不是一个有钱或者有权的老爸。考场之外,高校不能忘记“关上你的后门”,监督部门、媒体要做的则是“擦亮你的眼睛”。
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