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市场?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地产开发商、银行尽管各自控制着可观的资源,但是它们只是市场里的一部分主体而已。同样,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也是市场主体,也会用其自身的智慧和相对微不足道的资源在市场里进行最优选择。下面四种对抗意识就是在房价不断上涨的过程中逐步形成并作用的。
谋求暴利
房价涨幅最大的时候不是2003、2004或是2006年,而是住房改革出现商品房的时期,从不需要花钱到几百元或者一两千元——无论从数学的角度,还是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其涨幅之大,以及刺激程度之剧烈都是未来如何也超越不了的。
当然,我们首先必须承认的是住房市场化带来的这种刺激是市场经济的必然结果,也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全民的市场意识,成为开拓进取的必要动力。但是,在哲学上有一个很重要的命题就是“量”与“质”的关系,在“量变”与“质变”的考量之下,作为必需品的房产品,其价格的持续上涨直接影响着每一个人的直接生存成本。正常条件下,获利的确是劳动的必要动力,这里包括了精神获利和物质获利,而当直接生存成本不断上升时,获利的取向只能开始不断单一的归于对货币的追求,积极进取的动力很自然地被异化为获取货币的动力。
此时,其它领域获利的难易程度将决定这种动力的走向——当其它领域能够获取足以支持直接生存成本上升的利润时,这种动力可以暂时继续保持在原有轨道,而一旦其它领域的获利随着竞争不断出现利润摊薄,而直接生存成本继续不断上升,这种以货币为核心追求的动力就会体现出一种无法遏制的偏激——道德失灵。
——在与很多朋友谈论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有人提出将目前的社会问题完全归于房价上涨是不公平的,这一点天宇也是认同的。因为,导致货币追求的因素有很多,有个人的原因,而且对于物质的追求不只是房子,锦衣美食也可以起到诱惑的作用。但是,“笑贫不笑娼”的根本原因,不是娼比贫吃得好一些,而是娼可以吃到好的,而贫可能未必吃得到东西。房价未必是社会成本上升的起因,但是房价却是社会成本上升的中流砥柱,社会成本分摊在每个人身上,增加每个人成本的同时,要求每个人继续扩大自己的盈利,也就进一步放大这种人为成本的影响。如果说物质利益的诱惑会使个别道德素养薄弱的人不能自持的话,那么直接生存成本的上升则必然逼迫没有超道德(重道德胜于生命——自己的生命,父母妻子儿女的生命)的人取追求货币,这个必然性是可怕的!
追求货币的市场是可怕的,没有道德束缚的市场更加可怕。当房价标志着直接生存成本不断上升时,尤其是房价作为生产、经营、生活的必需品时,其表现出的循环效应更加刺激每一个人获利的冲动。不幸的是,中国的发展速度是惊人的,在不断有领域接近世界水平的时候,全球过剩的经济现状也很快出现在中国的市场上。过剩引发的竞争导致越来越多的行业没有足够的利润支付不断上涨的成本,满足追求货币的需求,也意味道德坚守的客观环境越来越无奈。
炒房获利
这是一个很老的话题,也是每个人都看到的现象,但是到现在还有很多学者专家天真的认为炒房的都是少数品质恶劣的投机商,这是让人极其郁闷的。
在谋求暴利进入及至时,靠山吃山的方式成为老百姓的博弈思维的主要取向。教育、能源、医疗等必需品又容易垄断的行业相继开始攫取超额利润的时候,一些手握货币,眼光独到的“投机者”开始思考如何跻身垄断,炒房大至就是从这里开始。
天宇不作道德分析,在谋求暴利已经成为迫不得已的时候,道德是没有意义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握大量曾经用血汗换来货币的人来说,犹如逆水行舟,需要一种方式来增值,至少是保值。很可惜我们的经济学家没有注意他们,没有给出一条即可以让他们保障自己血汗钱,又可以造福社会的方式,但是却给出了房地产作为经济支柱的法子。这个法子直接支持了房价上涨,也间接营造了炒作的空间。
如果说,一开始还只是少数为了追求保值、增值的人利用房子获利的话,当作为经济支柱的房地产业不断创造盈利神话之后,相信每一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天宇曾经撰文指出,炒房不是问题而是现象,炒房不只是倒卖二手房,任何以土地、房产品为手段获取超额利润的行为都是炒作。客观的想一想,不断抬高土地出让价格是不是炒作?不断抬高新房价格是不是炒作?以房出租不断抬高租金是不是炒作?出让旧房获取新房时,需不需要旧房高价卖出?这些问题,是那些教条经济学家们所不曾想过的,因为教条里没有写过这些博弈后的结果。
正因为这些只是现象,所以无论如何针对炒作进行限制,炒作都不会停滞,只是炒作的形式在不断超出教条学者的想象力而已。除非房子不再成为必需品,至少一个地区的房子不再是必需品。当然,这样的结果到来是必然的,无论决策者是否意识到,唯一有差别的是如果主动意识到或许我们每个人的损失都会少些,而意识不到,唯一的“好处”就只剩下那些教条学者继续抱着教条,自以为是的认为教条有一次伟大胜利,尽管那跟教条根本没有关系。
退场罢买
炒房是合理的,这个理不是道德的理,而是经济规律的理。不过炒房是需要有些家底的,对于没有处于暴利行业,又没有足够实力参与暴力行业,而且不愿意背离道德而获利的人,并不是没有应对房价上涨的方法,持币罢买就是其中一条。
房产品是必需品有两个前提,其中一个是我们思想认识里的惯性——中国人有安身立命的讲究,安身就是安身之所,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从心理的角度上讲,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不过,安全感并不是平白获得的,当获取安全感的成本过高时,得到了这种安全感可能会丧失另一种安全感。
有一种言论说现在很多人不是买不起房子,天宇是认同的,不过对于这种言论还需要补充一下——1元钱一个包子,而我有2元,我是买得起的,4元钱一个包子,我可以买半个,也算是买得起的,400元一个的时候,我可以买0.005个,我依然是买得起的,但是我还买它干吗?——100平米的房子卖100万,好了,把它拆成两套、三套、四套就只有50万,33万、25万了——买房子,完全买不起的还只是少数人,但是辛辛苦苦攒个几十万买个鸟笼子,才让人更难受,而如果因此还负债累累,挤压其它正常的消费,那就会使越来越多的人放弃这种所谓根深蒂固的观念。更加重要的是人们会逐渐发现买得起并不意味着对自己公平,既然没有公平为什么一定要买呢?当大家都不必要买的时候,价格又靠谁来支撑呢?
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天宇没法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随着各种根植于房地价格的成本上升,非垄断的各行各业竞争的加剧,法制建设的完善,盈利只会越来越难,这种意识也会越来越强,诚如上文说到的假如一种安全感与货币对比,安全感更加重要的话,而一种安全感和另一种安全感相对比时,孰轻孰重就不是如此轻易可以得出结论了,何况罢买的结果说不定可以真正实现住房的理想,而且是以一种相对公平的地位来实现。
撤离城市
天宇研究房产问题,指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房地产品是必需品,但是一个区域的房地产品并不是必需品。中国目前的状况是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结果导致的,这里面有历史条件的因素。应对这种局面,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依靠政府调控平衡区域经济差异,分流投资和人口,但是我们的经济学家死抱“西学”不放,教条的理解经济规律,机械的指点经济运转。
不过,规律是不以个人意志转移的。很多到中国投资的外企,他们选择撤离了原来的城市甚至国家,来追求成本和市场,而当我们引以为豪的城市魅力逐渐黯淡时,追求成本和市场的投资人也会离开这些城市。毕竟他们针对的市场是中国,所以在上海、北京还是兰州、西宁都可以继续追求,毕竟他们看重的成本是劳动力成本,当北京、上海的劳动力因为房价带来的直接或是间接的成本不得不要求给予自己更高的薪水时,这种成本正在逐渐的消散。
对于没有就业吸引的城市来说,再绚丽的城市色彩也不会有任何魅力,更何况一边是资产百万却只有鸟笼,一边是舒服的大宅,相对随心的生活品质,谁又会不心动呢?当然,有很多因素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到位,但是衡量的天平正在不断倾向一方,毕竟同量货币的价值在兰州和在上海的差异现实的摆在大家面前,认识其中的道理只是时间问题和落后地区政府的意识问题而已。
面对这种趋势,房地产可以保值、增值的“铁定规律”会显得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不断追涨买高的动力也该陷入思考。房价跌与不跌的讨论更不会有什么歧异。只是,天宇诚意的恳请我们的经济学家,不要再犯低级错误,毕竟投资流出城市,依然可以支持中国的经济发展,但是逼迫投资离开中国,那……
后记:这些问题本不是问题,很多观点都是前些年天宇刚刚开始研究房地产问题时的结论,没想到尘封许久以后,现在还是可以拿出来,真不知道是我的荣幸还是学术界的不幸。文章本身写得很仓促,也没有刻意雕琢,只是将一些老观点的拼凑,作为博客也还将就可以成文。其中很多,天宇没有尽至,只希望读者看完之后自己思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