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和元先生在谈原罪时有一个很好的观点的:现在我们看到的西方资本的基本合法性,但我们却必须把这个眼光放远大些来考量。事实是我们很多的评论者都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这方面朗咸平的影响最大。原因是他们在考察问题是所动用的观察视点有限。因为他们没有将中国经济特别是民营经济的发展放在“历史”的全面的范围内来研究,而是孤立的将其放在“今天”这个局部来予以研究的.
的确我们我们的很多人都是站在简单的形式逻辑思维的路口的,但也正是这种思维,可能会逼迫我们的企业家为了生存而进一步“町人”化的。
让我们把目光放长远些吧,看看日本以前的商人的地位吧:商人,在社会阶级上,既然处于被治的阶级,住的地方,又和治者阶级接近,所营的生业,又要依赖治者阶级。只在一种极鄙陋暧昧的空气里面,作世袭的守财奴,性格上自然发生出很龌龊的鄙卑习惯来。人格上毫无地位的商人,当然不会有高尚的德性,因为高尚的德性,不但不能够帮助他的生活,反而可以妨害他的生活的。有名的实业家涩泽荣一【涩泽荣一(1840~1931):早期曾参加尊王攘夷运动。1872年(明治五年)辅助井上馨整理财政。退任后致力于近代企业的建设,形成涩泽财阀。】,他有一篇论封建时代商人性格的文章,讲得很清楚,看他这一段话,就可以明白六十年前的商人气质了。
从前国家的租税,为主的就是米。也有征收蜡、沙糖、蓝、盐各种货物的。幕府及各藩邦,把自己所征收的质物,用他们的官船,装到江户——就是现在的东京——大坂去,用投标的方法,卖给大商人,大商人再卖给门庄的小店家。此外虽然也有直接向农家收买米粮等类来贩卖的商人,不过大宗买卖,却是由官府出来的。所以那个时代的商人经营的,不过是一种小卖店。这大一点的商人,所谓“藏宿”(是代官府卖货兼做货栈的商人)、“御用达”(是专替官府做买卖的大掮客),都是历代相传的大家。主人只要在屋子里面招呼一点年节计算,就可以了,其余生意的事,都是交给经理的人。到各藩府里出入,年节非送礼不可,对那些官吏,非请他们吃酒嫖妓不可,只要这种事做得周到,生意就大可以发达了。
商人既处于卑贱的地位,当然养成了一种卑劣的性格。从前那些武士们,对于商人,是很鄙屑的,他们所读的中国书,也都是充满了贱商主义的文字,以为这是下贱人天生成了习性,叫这种性质做“町人根性”。
而上面的这些个东西尚还是戴季陶论述的明治维新以前的事实,而这种事实却可以放在我们的今天。张维迎是学者,没有商人的背景体会不到商人的真实心境,而韩和元先生显然不同了,他有着商人的背景和学者的智慧及思想家的预见性。这也是我顶喜欢韩先生的文章的根本原因。因为他说的很深刻。这不是那些个学者所能够理解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