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欲求皆出于需要,也就是出于缺乏。出于痛苦。这欲求一经满足也就完了。可是虽然这一个愿望得到满足,同时至少有十个得不到满足。再说,欲望是经久不息的,人的需要永远没有终极,而人生所得的满足确是很短的,分量也很少。何况这种满足本身也是虚幻不实的,这个满足了的欲望立即又让位于一个新的愿望。因此,目标只是如同虚设,占有一物便使一物失去刺激,于是愿望、需求又在新的姿态下卷土重来,要不然寂寞无聊又随之而起。可见,欲望的实现就意味着无聊,不得实现有意味着痛苦,人生遂象一个钟摆似的在无聊和痛苦间摆动--这是叔本华在其名著《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里关于人生的根本看法。虽然片面了些,却不乏深刻。因为的是原本是一相对的概念,“得”到的同时,也就是“得”消失的开始,如此则“得”亦非“得”。“得”到之后,由于局;理太近,缺乏想象空间,加之所得之物对感官刺激单调而缺少变化,想象中的美感,也就慢慢地消失了。
这确乎是一般人的通病。明代冯梦龙在《民歌时调集》里,引用了《雪涛阁外集》的几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的着不如偷不着,此语非深于情者不能道”,好一副不打自招啊!
上中学时,盼望考大学;上大学后,又想考研究生;考了研究生,又想找一份好工作,找到了好工作以后,又想怎样赚钱、娶妻、生子……再没有达到那个目标之前,那个目标似乎是这一阶段的最高理想,但一旦到达那个目标后,则新的目标又在前面,人生似乎永远走不出着两难境地。
“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在没有得到或已经失去爱是,人们往往会倾慕,追恋不已,然而得到后、拥有时又到底如何呢?文学中描写幸福、美满的婚恋生活的作品如凤毛麟角,相反,求偶、悼亡诗却汗牛充栋,珠玑满目。这便是有距离的因素在起作用:得到的,不足重,而那消逝的,才变得美好。
针对这一痼疾,只有靠禅意的人生态度。苏轼《观潮》云: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道千般恨不消。 及至到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第一句的“庐山烟雨浙江潮”,是理想的目标,是每个追求者都为之魂萦梦绕,“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一睹为快的。如果追求受挫,则渴望的念头决无安定之时,将郁郁不乐,抱憾终生。等到有一天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欣赏了两个景致后,虽然觉得他们倒也美丽,但却没有什么特别诱人的地方,那庐山依旧是谚语,浙江(钱江潮)依然是浪涛汹涌。世俗的感叹是:“不过如此”。而禅意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正是如此!”
这又回到见山是山了,没有解脱的人,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感觉到的只是厌倦、无聊;已经解脱者,见山也是山,见水也是水,但他在这山水的平凡中看到了真理的存在,看到了人生的底蕴,轻松愉悦的审美活动亦于是开始。他们二者所生活的时空原来是同一个,所不同的是,前者总是把极乐世界想象的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即使到了极乐世界,也感觉不到乐趣的存在。对于他们,日常的生活、熟悉的地方没有美感可言,永远在陷于厌倦--旅行--厌倦的恶性循环中,精神的流浪从不停止。而悟者将日常的生活、熟悉的地方化为极乐世界,将理想落成于现实,从不迷溺于海市蜃楼的幻像。如此,穿衣吃饭,行止语默,无不感受到真实的生命之存在。
最后送大家毛泽东诗词--咏梅,作为本章结尾。也是对大盘后期走势的看法: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之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
今日大盘如前日本人所说,应该是最后一跌了,明天无论收小阳或走平,都是中期底部的确认信号。至于上升力度有多大,国庆后可见分晓。
还有就是请箭兄不要把我说的云山雾罩的,我还是俗人一个,说的很多话,敲的很多字只能是“口头禅”,毕竟知行难于合一。目前最大的爱好还是“闻香识女人”。纵横能兴旺,我心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