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对华政策六阶段


 

中国是朋友还是敌人,是相安无事的睦邻还是别有用心的威胁?这个疑问从1947年印度独立之初就盘踞在印度决策层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对这个问题的不同判断左右着对华政策的走向。

    上世纪50年代:印中人民是兄弟。尽管意识到印中之间可能发生冲突,尼赫鲁仍然认为两国将“继续友好下去”。印度需要团结亚非国家,孤立已经与美国结盟的巴基斯坦。这一判断促使印度采取了积极主动的对华政策,与中国“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相互作用,形成了50年代被称为“蜜月期”的两国友好关系。

    19504月,印度作为第一个非社会主义国家与中国建交。195410月,尼赫鲁作为第一个外国政府首脑访问北京。印度还放弃了在西藏享有的特权地位,与中国签订了关于西藏的通商和交通协定,还共同倡议“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一时间两国充满了“印地—秦尼巴依巴依”(印中人民是兄弟)的亲密气氛。印度政府为中国驻印使馆提供了新德里面积最大的一块土地.中国政府协助印度修建了玄奘纪念堂;印度向中国提供朝鲜战争需要的麻袋,而中国在粮食不足的情况下仍多次向印度出口大米,这样体现友好情谊的小事数不胜数。

    上世纪60年代:“把中国人从印度领土上赶出去!西藏和边界问题是印中交恶的根源。随着印美关系好转、中苏关系恶化,印度对华态度发生微妙变化。从英印殖民政府那里继承来的“西藏缓冲区”战略开始回潮,印度在边界问题上更是要求全面继承英印遗产,强硬坚持“麦克马洪线”,认为“无须谈判”。

    1959年西藏上层反动集团叛乱,印政府容留外逃的达赖等人,尼赫鲁公开称中国对西藏只享有“宗主权”。1960年周总理亲赴德里,提议以实际控制线为基础签订边界一揽子协议却遭到拒绝,而印方实施“前进政策”,尼赫鲁要求印军向“边界”持续推进,“将入侵的中国人清除掉”。

    尽管l962年的武装冲突持续时间不长,却深刻地改变了印度的外交战略。印苏接近,印度在不结盟运动中的地位动摇,开始扩军备战,秘密研制核武器。同时两国召回了各自的大使。在印度的数十万华人被搜查、监视甚至投进监狱,幸存者纷纷移民他国,在印仅余不足万人,甚至对华友好的印度朋友也受到牵连。没有人再敢提及“印中友好”,中国变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上世纪70年代:“印中需要接近”。美巴结盟、中巴关系不断巩固,促使印度认识到对华关系冷淡并不利于自身利益,当时的印度总理英迪拉·甘地多次表示要与中国会谈寻求解决争端,改善关系,两国关系开始缓和。印中两国互致友好信号的特殊方式可以与中美之间的“乒乓外交”媲美。1970年五一节,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偶遇”印驻华临时代办米什拉,对他说:“我们总是要友好的,不能老这么吵下去。”英迪拉·甘地对此采取了特殊的回应方式:多次观看来访的中国艺术团的演出并接见演员,这在一贯宣传反华的印度足以表达新动向了。1962年冲突后的首任驻华大使纳拉亚南后来成为印度总统,而米什拉则官至国家安全顾问兼中印边界谈判特别代表,在两国关系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

世纪80年代:“印中不发展就不是亚太世纪”。中美、中苏关系的改善消除了印度发展对华关系的外部障碍,发展经济、增强国力成为印中两国的共同目标。l988年,拉·甘地力排众议,实现了对中国的历史性访问。他非常同意邓小平关于“印中不发展就不是亚太世纪”的说法,希望两国关系能够恢复到50年代那样的友好气氛,自此两国关系进入稳步持续发展阶段。

上世纪90年代:“印度的最大威胁是中国”。进入90年代后,两国之间一系列的高层往来迅速将中印关系推进到了较高水平。尤其是关于中印实控线地区的保持和平与安宁的协定、军事领域建立信任措施的协定等,极大地改善了两国关系气氛,有利于边界问题的解决。然而,印人民党政府1998年的核试验将印中关系再次拉入低谷。总理瓦杰帕伊在致西方某国的信中称核试验“针对中国”,国防部长费尔南德斯称“印度的最大威胁是中国”,以此为核试验开脱。这波印中关系的小挫折却是印度对华深层思维的大暴露。尽管右翼的人民党政府仅代表印战略界部分意见甚至少数意见,却将长时间存在,不时为两国关系制造麻烦。

21世纪:“亚洲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印中两个大国”。与中国对抗并不符合印度利益,平衡的大国外交需要稳定的对华关系。2000年印总统纳拉亚南访华,表示“中国不是威胁”。2003年,瓦杰帕伊访华,双方确立边界谈判特别代表机制。2005年,温家宝总理访印,两国确立面向和平与繁荣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06年,胡锦涛主席访印,辛格总理称:“亚洲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印中两个大国”。在中国杂技团访印演出时,索妮娅·甘地与拉胡尔、普里扬卡以及甘地家族的第三代们一起亲临观看。当新一代小甘地们为中国杂技惊呼、喝彩的时候,人们感到:新的友好的种子已经埋下,未来必定会长成参天大树。(尹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