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之死(吴敌)


 

孔乙己之死
黑龙江省大庆市第一中学初三⒆班 吴 敌
“孔乙己是没有死的,他住在城头一座破庙内,靠乞讨为生。”一个喝酒的人说道。掌柜说:“他还欠我十九个钱哩!我应当去找他,让他为我做点什么,当作还债了。”
于是,第二天,孔乙己就被掌柜的叫了过来,负责打扫卫生,为厨师打打下手。
孔乙己由于腿被丁举人打折,碍于面子,立志要好好活着,宁愿乞讨、饿死,也不再偷了。旁人都不予理会,认为他在痴人说梦。现在掌柜的给了他一份活干,他当然要好好干了。掌柜让孔乙己干活,说是管吃管住,但他常常吃不饱,还没有一点报酬,目的就是让孔乙己还债。
我见他可怜,却没有办法。
终于有一天,趁掌柜不在,孔乙己把一桌客人吃剩的菜吃了,又回来对我说:“温一碗酒。”我惊慌失措:“掌柜回来要骂的。”但还是拗不过他,便给他温了一碗。
这时,我有机会好好观察了一番孔乙己:他颓唐地坐在垫子上,头发蓬乱,额头布满皱纹,目光呆滞,神色枉然,脸上没了疤,但却全是灰,那衬衣很难看出是白色……“酒好了,喝去吧。”孔乙己喝了一碗酒,脸色立刻红润起来。“谢谢你。”正在这时,掌柜的进来了,一看见孔乙己端着碗,气不打一处来,将他踢了出去。
孔乙己的腿刚好,但经过这几脚之后,刚长好的骨头又断了,疤也裂开了。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人们都来看热闹了。“孔乙己,是不是又偷东西了?”“死不了吧?”……
掌柜的看看我,毕竟我是有人推荐的,不好辞退,便又一次将我换了个职位——采购。
当采购员,成天跑来跑去,知道的事情便多了些。
城东那家书香门第,小孩儿却不学无术。于是,那人家在街上贴了个告示,招一名私塾先生,包吃包住,每天10文钱。
由于城东那人家临近卖肉的摊子,一时间我每天都能看到前来应聘私塾先生的人。有一天,我发现孔乙己也来应聘了。
经过层层选拔,只剩孔乙己一人了,其他的人要么是那人家相不中,要么是嫌钱太少,举人们又不愿为小孩儿讲课。
每天来买肉我都能看到孔乙己。他活得很好,那户人家待他不薄,他教孩子有耐心,也的确是个能手。
孔乙己离好好做人的目标越来越近,他也洋洋得意起来,穿的虽然还是那件有补丁的长衫,但却整洁了许多,那衬衣也显露出了白色,在外人看来,他似乎年轻了许多。
但是好景不长,半年后,那户人家突遇变故,无力支付孔乙己工钱,就辞退了他。
孔乙己又失去了生活来源。一连十几天,我都未再见到他。
终于有一天,一个喝酒的人说道:“孔乙己哪里去了?没有他,这里冷清清的。”另一个说道:“他不能来了,他到衙门抄文书去了。衙门的人动不动就打他,骂他。写错一个字扣一顿饭呢!”“真苦呀!谁叫他当初总是偷,总是偷!”不错,第二天,我看见他进了衙门的后院。
衙门拖欠工钱,孔乙己又无力讨回,只好自认倒霉。生活没有经济来源,他只能偷。
果然,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再路过衙门,看见他被吊在架子上,一个人用鞭子抽他。旁边有许多人围观。“这不是孔乙己吗?”“当然。他又偷东西了,偷了一大捆纸。”“真是胆大包天,衙门的东西他也敢偷!”“我听说衙门叫人做事,管吃住,可就是不给钱。”“孔乙己也是被逼的呀。”“他平时多好面子,现在一点面子也没有了。”孔乙己双手被吊在一根横梁上,低垂着头,已经昏死过去了。每一鞭子袭来他都晃上半天。长衫被抽烂了,混着血裹在肉上。腿上的垫子不见了,裤子从膝盖往下破破烂烂的,腿上的疮还依稀可见。渐渐地,人都散了,挥舞着鞭子的人也走了。我拎着一篮子菜往咸亨酒店赶。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一年。
那天,风不停地刮着,鹅毛般的大雪不停地下着。我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衣服,推着装米的小车往酒店赶。半路,风刮得更大了。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不得不半闭着双眼,走着走着我隐约发现前面竟躺着一个人。走进一看。啊,这般熟悉的脸!是孔乙己。雪已经没了他的大半个身子,他似乎没了气息,嘴唇青紫,脸还上了霜,细瘦的腿被雪没过。风愈烈了。我加快了脚步。
好长一段时间后,我听到有人在谈论孔乙己,便走过去。一个喝酒的人说:“孔乙己啊,一年前被衙门打那次,被好心的江湖游医救了。又在破庙里呆了一个多月才好。后来,他到米店旁边的大户人家打杂工。那家人也老虐待他——他这样子,谁能对他好呀——他受不了,就经常发牢骚。有一天,那家远在他乡的亲人死了,那家男人喝多了酒,就打死了他。”“然后呢?”“拖了出去。都四五天了,没打死也冻死了,饿死了。”“米店的人也不愿意了。整个死人放在门前,生意怎么做?”“听说昨天米店雇人把他扔到乱坟岗子了。”“对了,丁举人丢了一条狗,要悬赏呢。”“是吗?多少钱?”……
孔乙己的确是死了。
(此文写于20081月中旬,系以“孔乙己之死”为题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