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屋外避静处
已是夜半时分。
独屋内的人走了大半。隐于暗处的民警逐一辨认,不见林成金与小王出屋。
独屋内灯光熄灭。
从大门口走出一颤颤巍巍的老者,看来是小茶馆的主人。
吴克罗恨恨地:“妈的,这家伙难道飞了不成!"
吴克罗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手机里传来李有国激动声音:
“那小子进了一家小饭馆,是从后门出来的!”
吴克罗:“认准了吗?"
李有国:“把他剁成肉酱我也认识!小平头,招风耳,蒜头鼻……”
吴克罗:“好,对小饭馆实施包围!”
小饭馆内
林成金正用手捶背: “他妈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小王,钱收齐后,我们还是去云南,那边安全点。”
小王:“大哥,明天我不去了,让猫儿屎自个儿去收嘛!他一天到晚都在要钱,催命鬼似的!”
林成金:“兄弟,不妥!猫儿屎与我是生死之交,货是他弄回来的,再让他去卖,风险太大,你就辛苦一点吧!”
小王:“那这些钱……"
林成金:“兄弟,千万不要太看重钱,哥子我走上这条绝路,全是钱害的呀!这些钱,三一三十一,你我兄弟再加上猫儿屎,平分!我那一份,你替我送给我婆娘,让她好好把娃儿带大。"
稍停片刻,林成金朝伙计喊了一声:“上菜上菜,人都饿蔫了,有烧白没有?来份炮点的!”
李有国此时已溜进厨房,把伙计赶到一边,示意其不准动。他端着一份烧自走入店堂:“炮了旭了!"径直朝林成金走去。
林成金饥不择食,正伸手去接,忽然发现这伙计不是原先的伙计,脸上还露出怒色。林成金毕竟是逃出来的死囚,早在心理上防了一手,未等李有国按上来,已顺势将那碗烧白往李脸上摔去。
李有国趁势一躲,烧白砸在呆立一边的小王头上,立时糊了他一脸一身。马保山闻声赶到,一拳将其打倒在地,用铐子铐起来。
林成金就在烧白砸出去的一瞬间,伸手掏枪,将头上的日光灯击灭,一跃冲上窗台,用头撞破玻窗,飞身扑到街上。
街上
此时街上虽已冷清,但过完夜生活吃夜宵的行人等依然不少。林成金举枪就射,一时秩序大乱。
余长胜、吴克罗、鲁一清等率追捕组及武警战士封锁住小街两头。向林成金隐蔽处逼近。
林成金伸手拉住一打工女,以其身体作掩护,边退边射击。
各方向民警和武警战士压缩包围圈。
林成金躲在一烧饼炉后面,喘息不停。
吴克罗大喊:“林成金,你死路一条,不要负隅顽抗了!”
林成金如丧家之犬:“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他把抢对准打工女,打工女浑身颤抖,昏了过去。
林成金拖不动昏倒的打工女,干脆把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林成金疯狂地大笑: “你们抓不到我,哈哈哈哈,我死了,你们抓不到我,哈哈……”
他用力扣动扳机。枪响了,但他却没有倒下去,只见手腕上涌出了鲜血,枪已掉落在地。
远处,吴克罗手上举着的枪仍未放下,枪口冒着淡淡的青烟。
吴克罗用嘴轻轻地吹去烟尘,淡然一笑:“想死,没那么容易!”
大街上
警车飞驰过流光溢彩的大街。
林成金、小王和“猫儿屎”沮丧地缩成一团,神色黯然。
审讯室内
林成金从余长胜手中接过一支烟,拼命地吸起来。
余长胜:“你可谓作恶多端。你被人欺骗走上贩毒之路,本可悔过自新,将功赎罪。你却抱着人骗我我也骗人之念走上这条绝路,被你毒害的人何以计数!女狱医见你肚子痛得乱滚,心一软让你去了医院,可你倒跑了,你想一跑了事,做梦!,’
林成金嗫嗫嚅嚅:“我也是没办法,不跑,等死吗?"
余长胜:“你简直该千刀万剐!你知道那天你在医院厕所里杀的是谁吗?她是一位女教师,正是你孩子的班主任!她上课累出了病,肝区疼,医生怀疑她是肝癌,可你却残忍地杀了她!”
(叠影,闪回)
林成金走进男厕所,一边小解一边窥测动静。窗上有铁条,难以脱身。
林成金系好裤带,灵机一动,走出男厕所后直接拐进了女厕所。
女厕所内一个个厕门紧闭。
林成金看见靠里的厕门下露出一双高跟鞋。他蹑手蹑脚走过去,猛地拉开门扑上去。
厕门内一阵响动,稍后便没有了声音。
林成金迅速剥下女人的衣服,匆匆套在身上;又解下纱巾包在头上。忽然,林成金觉得这女人有点面熟,但已顾不上许多,推开厕门急急离去。(闪回完)
林成金仿佛遭了雷击:“真的吗?真的是娃娃的班主任?你不会骗我吧?我还说要感谢她呢,还说要送她一点钱呢!不会的,不会的!”
余长胜声如惊雷:“你这种人也配去感谢她,禽兽不如的东西!”
林成金忽然嚎啕大哭:“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如果我认出她就好了,就不会杀她了!”
余长胜:“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没见过你这样无耻的家伙,杀你一百遍也不解恨!”
林成金扑倒在地,以头撞墙。
余长胜拽他起来,厉声说道:“林成金,还有让你吃惊的呢?吴队长,让朱秀红进来。”
一个女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林成金面前。
林成金不敢抬头。
余长胜:“林成金,抬起来来,看看你面前站的谁?”
林成金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缓缓抬头,先看到的是一双脚,然后是女人的腿、腰、胸,最后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朱秀红显得格外憔悴,脸如死灰。
余长胜:“秀红,你对他实说,他是怎样被抓住的0”
朱秀红漠然地:“小王每次告诉我他的行踪,我都报告了公安局。”
余长胜:“你用的什么化名?"
朱秀红:“艾丽小姐。”
余:“你为什么要告他?"
朱秀红泪流满面:“他不是人,他是毒蛇!他不是人,他是毒蛇……”
林成金早已瘫倒在地。
原野
清明时节,菜花金黄。
南山墓地
朱秀红牵着一男孩在墓地中寻觅。尔后在一墓碑前停住脚,从篮子中拿出苹果、蛋糕,还有一小瓶红酒。
朱秀红对男孩:“孩子,快过来,给你的老师磕头。”
孩子应声跪下来,恭恭敬敬磕头。
碑上是一位青年女性端庄的半身照片,慈爱而安详。
纸钱成灰。
忽然,公路上驶过一队警车。
武警战士排列车上,威武雄壮。
几名犯人五花大绑。
镜头扫过,林成金正在其中。
男孩:“妈妈,你看!”
朱秀红抬起头,脸色骤变。
朱秀红:“孩子,别看!”她紧紧搂住孩子。
远处传来清脆的枪声。
男孩:“妈妈,杀坏人了!杀坏人了!"
朱秀红:“孩子,那是在放鞭炮,放给你班主任老师听的鞭炮,可好听呢,孩子!"
苍山如海,夕阳如血。
大江东流,听不见潮急浪涌。
一缕缕炊烟在山野中升起。
远处,传来一声声和平的牧歌。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