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上海的冒险家乐园


 

重建上海的冒险家乐园
                   ——写在2009年上海“两会”召开之际
赵伯平
2009的上海“两会”注定是不轻松的“两会”,金融危机来袭,虚拟经济、实体经济双双受挫,如何保增长、促就业理当成为“两会”的焦点。对此,我的治病良药是重建上海的冒险家乐园
一、上海冒险家乐园的前生今世
上海的冒险家乐园于发端于十九世纪中叶,伴随着《南京条约》的签订与五口通商的开启,上海借助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渐渐演绎成为二十世纪前半段中国最大的租界。租界内实行西方的市政管理制度,享有治外法权,众多在租界外不见容的歧见、计划、器物都可以来租界一试身手,这就给形形式式的创新、冒险事业提供了极好的舞台。由此,各国、各省的各色人等和各种势力纷至沓来,你争我夺,你追我赶,新思潮、新工商、新机构、新方式、新时尚层出不穷。进而,很快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县,一跃而成为东方排名第一的大都会。
中共建政后的三十年,上海虽然承继了之前的工商业根基而变身为大一统的中央计划经济的样板,但冒险家精神和乐园的失落却是无可救药的。并且,市民们图安稳的习性一经养成,要改变起来便难于上青天。乃至在外省闹腾了十多年的改革开放,竟撼动不了以老大自居的上海的几根毫毛,若非紧要关头,由国家决定浦东大开发的所带来的外部冲击,则上海差不多要在改革开放的大浪淘沙中沦落为东部沿海一个普通的地级市。如今,上海的冒险家精神与乐园虽有一定程度的复兴,但比肩于老上海还得要假以时日。
回首上海冒险家精神与乐园的潮涨潮落,有二点格外值得我们关注:1、是机制。撇开其中的民族情感和意识形态不谈,客观地讲,六十多年前,上海作为冒险家乐园的关健是租界,租界的关健是机制,是一套既能令各国、各省的各色人等和各种势力对租界心向往之,又能刺激他们在租界——这块卧虎藏龙的名利场上,全力以赴地上演出一幕幕扣人心弦的龙虎斗。六十多年后,上海再次赢得全球冒险家的青睐,关健还在机制。上海有全中国最完善的法律、最规范的管理、最易掌控的商务成本。
2、移民是主力。上海冒险家精神与乐园的塑造主要靠移民,本地人要么“奉令惟谨”,要么“刁而不蛮”,不但丝毫无补于冒险家精神的弘扬,而且要凝滞成一只扼杀移民冒险精神的大酱缸。无数原本风风火火闯九洲的外国、外省移民,一朝粘上了上海人的标签,被这只大酱缸重重的染上一回,便再无那敢作敢为的血气方刚,面目全非。君不见,大上海固然是各路名牌的汇集之都,但除去外国的、外省的、老牌的,究竟还剩几个是由上海的本地人创造的?屈指可数,本地人的冒险气概之微弱,于此可见一斑。
二、重建上海冒险家乐园的界定
印象中,上海的经济增长速度早几年就开始放缓,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上海人都知道要做中国经济的龙头,要成为国际性大都市,但有又多少上海人知道龙头的立身之本是什么?是知识、冒险、创新。不错,上海是拥有大量的科研院校和专业技术人才,但如果缺乏了冒险的精神,缺乏了创新的勇气,缺乏了将创新知识转化为生产力的创业环境做依托,那么,再多的科研院校和专业技术人才又有何用?
指望一个只会唯唯诺诺的跟着书本走、跟着上司走,只会躺在里弄、公寓的安乐窝里,只会比下有余、知足常乐的上海去充当中国经济的龙头,无疑是不切实际的。
还是比尔·盖茨说得好,美国和全球经济的未来,将取决于世界各地企业家、科学家的应变能力和创新精神。
上海要真正肩负起中国经济龙头的重任,上海要率先走出经济危机的阴影,上海要真正成为一个生生不息的国际大都市,就必须要有一大批具有应变能力和创新精神的科学家、企业家、创业家、冒险家,就必须重建上海的冒险家精神与乐园。
重建上海的冒险家精神与乐园旨在倡导变革、刺激创新、鼓励创业,因而要基于法治、基于公正。重建上海的冒险家乐园决不是老上海冒险家乐园的简单重复,特别是不能重复老上海冒险家乐园中的肮脏、无耻、欺诈、残忍、钻营、为非作歹等。重建意义上的冒险是阳光冒险、文明冒险、和平冒险。
三、重建上海冒险家精神的思路
1、旗帜鲜明地将冒险作为上海城市的精神灵魂来铸造。上海需要海纳百川,更需要海纳百川后的冒险刺激。海纳百川只是建设创新、创业型城市的第一步,若没有紧随其后的冒险刺激,没有基于冒险刺激的百舸争流、逆水行舟、急流勇进,则纳百川之上海仍然是了无生气之死海。
上海城市冒险精神灵魂的铸造首推传媒,传媒要大张旗鼓地吹,理直气壮地吹。比如上海的《新民晚报》可紧紧围绕如何培育具有冒险创新意识的新兴公民社会来大做文章。又如上海的《解放日报》可牢牢抓住解开束缚思想自由的绳索,放开阻碍思想争鸣的限制的主题来谈经论道。传媒不但要大讲海纳百川,而且要特讲如何让海水流向更加宽广的大洋。不但要大讲外来移民冒险创业,而且要特讲本地上海人冒险创业,树立大家冒险大家才没有风险的观念。大家都冒险了,新事业、新产品、新方法源源不断,经济社会大踏步向前,市民福利水平长足提高,大家才没有风险。
2、将冒险的精神灵魂体现到政策法规的条文中去,将冒险精神制度化、流程化、物质化。政策法规的制定者们要设身处地体验一番,冒险家凭什么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乡千里迢迢来上海,或者吃喝不愁的本地人为何要抛开安乐椅走上冒险的不归路?怎样的制度环境最有利于冒险?怎样从制度上帮助冒险家们完成那惊险的一跳?
因为美国硅谷获得的巨大成功,世界上很多国家和地区曾经宣称要建立类似的高新技术园区,上海的浦东张江就有一个药谷。可说来也怪,仅管各国各地的领导人都信誓旦旦,都不遗余力地从人才引进、税收减免等方面给予了尽可能多的照顾,但结果总差强人意,与美国硅谷仍相距甚远。问题不在资金、政策,而在作为高新技术园区灵魂的冒险精神和失败者环境。
上海要重建冒险家乐园就得老老实实地学美国硅谷,学老上海,学精神实质。坚决从制度上清除一切不利于冒险家创业的陈规陋习,比如,象什么外省人来上海注册公司要提供房产证明等。尽可能的少框框、少限制,多包容、多扶持。努力营造一个无歧视、无市内外之别、无国内外之别、一视同仁的冒险创业环境。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包括从政策法规制定机关的组成人员上,增加冒险家们在政策法规制定中的话语权,让内行的冒险家来主导上海冒险家乐园的重建。
作者简介:赵伯平,主张传统文化糟粕乃中国企业病根的第一人。长期致力于中国企业管理规范化、现代化的鼓吹与创新,先后出版过的著作和培训光盘有《中国企业的病根子》(名列“2006年影响中国企业管理的十本团购图书”之一)、《三阶梯管理》、《第一变革》、《老调新谈》,现已形成一个从中国企业的病理分析、到模型架构、到可供操作的变革路线图,首尾一贯,环环相扣的完整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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