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背着双肩挎包，低头站在过街天桥的上行口，面前的地上有白色粉笔写的字：没有钱吃饭、坐车

我从她面前经过，不由得停下，问：“你怎么了？”

答：我要回家，没有钱。

问：你家在哪里？

答：湖南。我是离家出走的。

问：你多大了？

答：19岁。我弯腰看她被披散长发遮盖的脸，下眼睑似有眼袋了，又想，可能是吃不饱睡不好所致吧。

问：你晚上住哪儿？

答：网吧或火车站。

这时已经围了几个人。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一元的纸币，给了她，赶紧离开。

一老太太追着我说：您真是心软，要我就不给，一看就是骗子。……前几天我接一电话，说我家欠话费2000块。我能给吗？现在骗子忒多了，可怜不得！

我说：快过年了，又是那么冷的天，一个姑娘家站那儿不容易。老太太说：您可怜她，她可比您钱多!

在地铁车厢常有结对乞讨的人，一个穿着厚裤子用屁股走路，把一条伤残腿搁在健全腿上面，两手捧着盛钱的纸箱。一个架着双拐，不离左右。要么是一个男性盲人，手扶着一个邋遢的老妇。我知道他们是职业乞丐，平日基本视而不见。但是临近年关，我总要预备一些零钱，只要遇到他们，我就会给。

骗子的确太多了，谁都有上当的经历。不过，即便上过当，心也存有柔软的地方。假如遇到下一个伫立寒风中乞讨的女孩，我也还是会给，如果是大年三十，肯定还要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