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悼高捷老师


 

痛悼高捷老师

 

人常常有追悔莫及的事。高捷老师1013日去世,我到今天才从春林的博客上知道;高捷老师早就抱病在床,但我却一直没有去看看他。在山西大学中文系,高捷老师是我最熟悉、最敬仰的老先生之一,但这么多年来,我竟然与他很少联系和来往了。我知道他很“高洁”、他很“淡泊”,他并不喜欢人来人往、宾客满座。但师生情谊他是看重的、对我是格外关怀的,我去看他他一定是高兴的,但我却没有去求教他、看看他、送送他……

我记得,1978年我留校山大中文系现代文学组,系里委派高老师做我的指导老师,他亲自给我开列了一份长长的书单,让我静心读书两年再去上课搞研究。在他的指导下我认真读了两年书,填补了我读书上的巨大“缺口”。

我记得,刚刚留校,我就和郜忠武等老师承担了撰写《赵树理传》的任务,几次修改,均通不过出版社的关,高老师披挂上马,把稿子从头至尾大动一遍,才得以问世。

我记得,作为他的助教,我听了他整整一年的现代文学课。那么多作家、作品、史料,他大都都匆匆带过,而鲁迅和作品,他却几乎讲了一个学期。他讲得那样鲜活、那样动情、那样神往,点燃了所有听课的学生。

我记得,他对赵树理等山西老一代作家,不仅熟悉、而且理解很深,写过多篇很有质量的论文,编选过一本《山药蛋派作品选》,他常常向我说起这些老作家,也引导我走向了对他们的研究。

我记得,他十分喜欢去太原古籍书店买书,几次送书给我,至今我还保存着一本王元化的《文心雕龙创作论》。他笨重的身体骑着一辆破车子,我紧随他的身边,从山西大学一直到解放路古籍书店,师生俩边骑边聊,那种感觉是多么惬意和快活……

高老师,学生不敬,未能探望、未能送别,但我会记着你的教诲、记着你的做人!努力做一个像你一样的“高洁”的人,来回报你的恩德!

                                                                   20091022日上午

 

怀念高捷先生

王春林 

得知高捷先生不幸仙逝的消息,是昨天上午的事情。昨天上午,向来起床较晚的我,在校园里路过公告栏的时候,突然发现上面贴出了一张新的讣告。我一边猜想着不知又是哪一位先生离开了这个世界,一边凑过去看。没承想,从上面看到的居然是我很熟悉的高捷先生!知道高捷先生抱病在床的消息,已经是今年年初的事情了。总想着先生大约还会维持一阵子的,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急急忙忙地走了。

高捷先生是省内知名的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对于赵树理以及山西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现的“西李马胡孙”那一批作家素有研究。他生前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西大学文学院的教授。尽管我早在吕梁高专任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山西大学文学院有这么一位很优秀的现当代文学研究专家,然而,由于我进入山西大学文学院工作的时候,高捷先生早已经退休在家,所以,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大学校园内,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却一直都没有得到一个可以当面请教的机会。

大约也正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老话,时间很快就到了2001年的时候。那时候,我的评职称事宜因故受阻,院里有领导就建议我可以去找一下本专业的权威高捷先生,希望先生能够从本专业发展的角度出发,出面给校领导打一下招呼。然而,说实在话,对于自己素来敬仰的高捷先生,我除了耳闻之外,却并没有见过面。于是,在硬着头皮敲开先生家门之前,我的心里其实一直是惴惴不安很不踏实的。

轻轻地叩门之后,很快就听到有脚步声传入了我的耳中。没想到,打开门之后,迎接我的居然就是先生本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先生,而且,现在细细想来,好像也是唯一的一次。记忆中,高捷先生的个头很高,最起码是要高过我一头的。虽然已是将近80高龄的老人了,但先生的腰身却仍然显得很挺拔,没有一点佝偻的感觉。印象中,那张微笑着迎响素昧平生的我的脸上,布满的只是一片和蔼与慈祥。

我以很局促的语调,很有些不好意思地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没想到的是,先生居然不仅知道我,而且还说他曾经很认真地读过我一篇关于赵树理的文章——《赵树理小说的叙述模式》。因为先生本就是赵树理方面的研究专家,所以,赵树理,自然也就成了初次谋面的我们一老一少之间的共同话题。现在细细算来,我与先生之间的具体年龄差距应该是整整的41个年头。41年,应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了,但在与高捷先生那一次时间并不算很长的交谈过程中,我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我们之间有年龄的代沟存在。现在都依然记得很清楚的是,先生对于我那篇其实并不太成熟的论文,给予了不少谬赞之词。对于自己的那篇文章,我内心十分清楚,除了叙述学这样一个切入角度的选择值得肯定之外,其他方面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但高捷先生却从奖掖后进的角度出发,勉励我一定要继续努力,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争取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方面能够取得更大的成绩。说到底,曾经在山西大学文学院执教多年的高捷先生,是希望我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可能地对于山西大学文学院的发展可以有所贡献。先生的这一片拳拳之心,至今想来,都令我感动不已。

至于我自己的那一点不情之请,高捷先生当然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的。先生说,不管自己的力荐实际上能够起多大的作用,但他的鼎力举荐却是毫无疑问的。说话间,先生站起身来,当着我的面,马上给学校的主管领导打了电话。说实在话,我至今都不知道,先生当年的这一个义举,究竟在我职称评审的事情上发挥过作用没有,或者发挥过多大的作用,但先生那样一种全心全意地帮助奖掖后进的满腔热忱,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难磨灭的深刻印象。

正因为我们之间曾经有过这样的一种交往过程,所以,在得知先生病情加重之后,我就一直在暗暗地祈祷,希望先生能够以自己坚强的意志对抗病魔,希望能够有奇迹的发生。然而,生老病死这样的自然规律,终归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与凶残的病魔搏斗了数月之后,高捷先生终于还是在20091013日撒手人寰,享年84岁。

本来,我很想有机会再站到先生的面前,再看一眼先生,再去送先生最后一程。然而,白纸黑字的讣告上,却清清楚楚地写着,遵照先生生前的愿望,丧事从简,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这下子,我可就很是作难了。本来也可以上先生家中,去表达一下自己的哀悼之情,但由于只是与先生深谈过一次,甚至干脆就只是见过这一次面,所以,对于先生的家人子女,我自然并不相识。就这样贸然地闯上门去表达自己的哀思,就连自己也觉得多少有些唐突。

怎么办呢?万般无奈之际,我还是想到了自己手中的这一支秃笔。虽然自己不能亲自去送先生最后一程,但我却完全可以用自己手中的这一支秃笔,写出自己的哀思,尽情地抒写表达自己对于先生的深深怀念之情。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在先生的灵前,恭敬地献上自己的心香一瓣。

敬爱的高捷先生,一路走好!地下有知的您,早日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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