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思想解放到第二次思想解放


个很小的叫泽国的地方。我也是从MarkLeonard这里才非常吃惊地知道一点。西方民主理论现在最先进的一个理论,就是詹姆斯·费什金(JamesS.Fishkin)的理论,它的实验地竟然在浙江温岭泽国一个很小的地方,而且他本人就在那里指导。我是杭州人,原先并不知道。所以我觉得他们这些人有时候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因为他们很关心。还有一个重庆,重庆相对比较简单,因为重庆非常大,重要的公共政策通过各种方式去做公证会,可以是电视,可以是网络,可以是民意代表和政府,大规模的公共听证会。MarkLeonard认为这些可能是中国今后政治发展的道路。他说西方人从来没有想过中国人在想什么,因为西方人有一个想当然的预测,所有非西方包括中国只有两条路,或者你照我的想,你不照我们想肯定要灭亡,所以他没有必要去想你在想什么,他就是看你是不是按照西方的想法在走路。他每天都在看,在想多少程度像西方一样在做。MarkLeonard认为中国是第一个并不照西方这样想的国家,但是她不会灭亡,现在不会灭亡,将来也不会灭亡。2005年以后他认为至少有三个模式在世界上出现,而且他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对于非西方国家来说,中国这个模式的吸引力可能要远远大于美国模式和欧洲模式。

我在这里引用并不表示全盘赞同他,而且我认为,中国知识界在谈中国模式方面,实际上比西方学者要谨慎小心得多。这可能也是好事。西方学者往往提出中国模式,前两年“北京共识”在西方引起很多关注,在中国大家都很不以为然。其中有很多原因,我们大概确实面临一个问题,中国现在很长时间对自己不自信,我们还总是在做学生。我觉得至少做简单小学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中国现在并不是说对西方闭起门来不看,这个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要求的不是一个简单化学习过程的结束,而是要更深刻地研究西方到底怎么样。很多研究还没有真正开始,因为原先我们总是在找一些比较简单的模式,找到一个简单模式就不加分析地百分之一百地美化和追捧它,其实每个模式和制度都有它的问题。摆脱了这种迷信以后,对于个别制度我们反而可以会看得很清楚。

现在中国人确实到了一个需要全盘重新回过去看的时候,包括我们30年的改革,包括建国60年来的历史,包括100年的历史,包括我们以往形成的对中国几千年文明的看法,都有必要重新看。这是我讲从第一次思想解放到第二次思想解放的中心意思。

(本文由甘阳的一次讲演整理而成,只代表个人看法,未经作者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