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我们要建什么样的共和国
作者:闵良臣
来源:作者赐稿
来源日期:2009-10-6
本站发布时间:2009-10-6 20: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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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1805年,于1859年去世的法国政治思想家托克维尔,在30岁那年,就出版了为他赢来极大荣誉的《论美国的民主》。
书名既是论民主,顾名思义,主要内容自然也就会围绕民主而言。在书中,他把贵族制度和民主制度作了比较:“民主的法制一般趋向于照顾大多数人的利益,因为它来自公民中的多数。公民之中的多数虽然可能犯错误,但它没有与自己对立的利益。”(见上卷第264页,董果良译,商务印书馆1988年版)又说,“民主政府尽管还有许多缺点,但它仍然是最能使社会繁荣的政府”。因此,“即使民主社会将不如贵族社会那样富丽堂皇,但苦难不会太多。在民主社会,享乐将不会过分,而福利将大为普及;……就整体说,国家将不会那么光辉和荣耀,而且可能不那么强大,但大多数公民将得到更大的幸福”(见上卷《绪论》)。
托克维尔生前在这部书出到第十二版时写下的序言中还有这样两段话:
“以前是王权的天下,而今王权已被推翻。曾被君主政体的法国视为奇闻的美国各项创建,应当成为共和政体的法国的学习对象。不仅在新政府赖以建立的武力方面,而且在保证新政府可以长存的健全法制方面,均应当如此。战士之后便是立法者。战士志在破坏,立法者专于建设,但两者都有功劳。既然问题已经不是探讨我们法国应当建立王国还是共和国,所以我们只应当研究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动乱不已的共和国还是一个永久康宁的共和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共和国还是一个黩武好战的共和国,是一个自由的共和国还是一个专横的共和国,是一个威胁财产和家庭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共和国还是一个承认和以法保护这种权利的共和国。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不仅对法国有重大意义。而且对整个文明世界也有重大意义。如果我们能在这个问题上拯救自己,我们同时也能拯救我们周围的一切民族。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们就会使这些民族同我们一起失败。随着我们将要建立的是民主的自由还是民主的暴政,世界的命运将会有所不同;而且可以说,这实际上也关系到我们的今天,即关系到我们的共和国是到处受拥护还是到处被人抵制。”
在这篇序言的末尾又说道:
“我们把视线转向美国,并不是为了亦步亦趋地仿效它所建立的制度,而是为了更好地学习适用于我们的东西;更不是为了照搬它的教育之类的制度,我们所要引以为鉴的是其法制的原则,而非其法制的细节。法兰西共和国的法制,可以而且最好是应当不同于治理美国的法制;但是美国的各项制度所依据的原则,即遵守纪律的原则,保持政权均势的原则,实行真正自由的原则,真诚而至上地尊重权利的原则,则对所有的共和国都是不可或缺的。它们是一切共和国都应当具有的,而且可以预言:不实行这些原则,共和国很快就将不复存在。”
托克维尔的伟大,不仅在于他撰写出了“第一部论述民主制度的专著”(译者语),而且在这本书出版170多年后,仍有着极强烈的现实意义,尤其对中国而言。这本书的中译者董果良在《译者序言》中认为:“托克维尔在这部著作中阐述了他的政治哲学的基本原理,他对平等自由的关系的观点。他还在这部著作里提出了一些极为著名而且后来果真应验的社会学预测。比如,关于资产阶级民主的前途的预测”等等。
时光荏苒,人类社会在托克维尔之后一个半还多的世纪中,无论在自然科学还是人类整体文明方面都又有了惊人的进步,这种飞速进步,托克维尔也不可能想象得到,除非他是神。可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托克维尔在美国只逗留了9个月,“依据其明察秋毫的观察力”(译者语),就考察出了美国的民主、法制、平等、自由及民情等,并出版了这样一部传世名著。而在中国,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利用各种机会,到美国去“考察”的官员无数,有些官员也不知去了多少次,待了多少个月,然而,又有哪一个“考察”者有托克维尔的见识呢?就是在托克维尔出版这本书之后又过去一百七十多年,我们的官员“考察”出更多的却是:美国的民主,好是好,但不符合我们的国情。甚至有人花着中国纳税人大把的银两,在美国大选期间,专门跑去直接观摩、考察了美国大选,然而,得出的结论却令人啼笑皆非:美国的民主是用钱砸出来的。
美国到底用了多少钱才“砸”出这种民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有个数字,中国人民也一定做得到。我就不信,中国纳税人会宁肯养一个又一个贪官,让他们各自带着近乎天文数字的钱财逃离他们的“祖国”,也不肯用那些钱来“砸”民主。再说,据我所知,即使不算贪官们带走的那些国帑,即从自己在键盘上敲这篇稿子算起,中国政府在“减持”美国的投资之后,不是仍然持有几千亿美元,是美国最大的“债权人”吗?既然可以把这几千亿美元(折合成人民币,就是几万亿了)放在人家的国库,即说明这些钱对中国人而言,不过是“年三十打个兔子”,有它(们)没它(们)无所谓。这样,我们就拿这几万亿人民币也试着“砸”出个“美国民主”来如何?中国人不仅掏得起这个价钱,也一定愿意用这等付出换来民主。
这样说,当然像是在开玩笑——果真要求有些人这么做,其理由就会又出来了——尽管想象得出,那理由,依然不外乎“国情论”之类。真真是:国情国情,正不知有多少人假汝之名而行!
其实,托克维尔也反对完全照搬美国民主,正如他在这部书的上卷第八章《联邦宪法》中所言:“美国的联邦宪法,好像能工巧匠创造的一件只能使发明人成功发财,而落到他人之手就变成了一无用处的美丽艺术品”(第186页),很有点我们古人所说的“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桔”的意味。没有美国那样的自然环境,没有美国那样的法制,尤其是没有美国那样的民情,美国的宪法再好,也不起作用。“墨西哥的现况,就是说明这个问题的例证。”(同上)尤其是一想到我们那些熏人的“传统文化”,就是将为美国建国起草宪法的那一批人起于地下,请来中国,看了我们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怕也只能是大摇其头:NO!NO!
不过,尽管国情不同,可与今天我们有些人对美国民主及宪法的认识及态度,却毫不搭界。这一点,只要读一读下面这样一段话,就会有豁然开朗之感:“今天的中国问题,是文化出了毛病。人种没有问题。如果你认为人种有问题,这个世界,还会出现奥斯维辛。你的孩子出生在外国,尽管长着东方面孔,但是,精神上可以完全是西方的。中国文化两千年,八千年,什么用也没有,如果不提供人的自由,尊严,生命,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中国文化提供了我们什么?群体,家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妻子服从丈夫,丈夫服从家族,家族服从社会,社会服从朝廷,朝廷服从皇帝。不管多大多小的皇帝,都要为他下跪;最后一个皇帝才三岁半,动不动就尿裤子,下边那些留辫子的学士们,还在下跪。现在的中国知识分子仍然在下跪,……”
托克维尔:战士之后便是立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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