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丽景、臭水与异化的鼋头渚---东行随记之五


        鼋头渚:40年前在此留过影,那时水清澈见底
      四十年前文革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我在周游北中国之后又南下去了无锡,无锡有我的一个姨妈,姨父是轻工业学院的教授。可我去得不是时候,姨父被造反派批斗之后扔下了楼,摔死了;姨妈一家住的小洋楼里突然搬进来好几家工人阶级,一家人凄凄惨惨戚戚好不悲凉。于是我一个人草草游了无锡的锡山惠山太湖鼋头渚之后便去了上海。虽然此行不快,但无锡的山光水色还是给我留下了毕生难忘的印象,所以夫人此行提议去无锡看看,我二话没说便举双手赞成。
       从周庄转苏州再去无锡非常方便,转了两次大巴便到了。无锡的晚上特别美丽,城市已经非常现代化了,当年的街市风景早已消失殆尽。我们住的酒店在中山路,位于市中心,我们吃饭以后便出去瞎逛,直到走不动为止;第二天一早吃了无锡著名的汤包,便往太湖边赶,看灵山大佛,更想看鼋头渚,看惠山锡山。可是令人失望,当年的一池碧水自然景色已看不到了,的士师傅带我们沿太湖之滨走了一圈,只见湖畔到处是绿藻,湖水发黑,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而给我留下至深印象的鼋头渚公园已面目全非,已没有了野趣和碧浪,萧瑟之极,每人上百元的入园费花的完全不值!我们匆匆留下一张照片就离开了,大家可以注意身后的湖水,那可是脏得不行了。真可惜了身后石壁上的四个遒劲的大字:包孕吴越。如此脏的湖水包孕得了吗?
        而后我们赶往锡山惠山,如今已合成一个公园了,花60元买票,尔后坐索道登上惠山,山上啥都没有,连厕所都没有;呆了几分钟又坐下来,到处找瞎子阿炳拉琴的二泉映月,找到了也就满意了,无锡的知名景点都看了,呵呵,回吧。
附:看看我的小说是怎样描写当年的太湖鼋头渚的
   ······无锡、太湖、惠山、锡山,江南美景,天上人间。我倾慕久矣,可此时游兴尽失。
    次日,表哥见我情绪低落,强迫我去鼋头渚。从古到今,大凡
失意之人,均寄情于山水之间。去吧,既来之,则游之;命既如此,随波逐流吧。
    过五里湖往右,大片气派挺拔的建筑矗立太湖之滨。中国风
格的玉宇琼阁与湛蓝的湖水,深邃的天空相融,恰似一幅绮丽的水
墨画。鼋头渚如一尊巨龙的头,伸到太湖之中,饱饮天之乳汁。
    水势浩淼,白浪起伏。忽然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情愫油然生
于心,与天地相比,与江河湖海相比,人太渺小,人的生命太短暂了。可人们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呢?
    我奔向潮起潮落的湖岸,脱下鞋袜,把双脚浸泡在冷冷的湖水
里。任由湖水舔舐,真有飘飘欲仙之感。水天相接处,有影影绰绰
三处小岛,一小一大又一小,首尾相连,据说叫龟石,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中,它们恰似一龟若浮若沉。身之左侧一突入湖水的巨石上,不知何朝书法家草书“包孕吴越”四个大字,笔力奇雄,气吞万里,真乃天人合一之大家手笔。我久久地凝望着这几个大字,心中遐思如潮,不能止息,中华大地,万代伟业,中华民族,繁衍不绝,有什么力量能摧灭你呢!
    遐思之中,回头望表姐,见她独倚石栏凝目远眺。我跑过去,
和她一起眺望。
    “那是龟石。”我说。
    “对。妈妈就在那儿!”
    “姨妈关在岛上?”我猛地跌入了冰山之谷,眼前的美景顿时化为一片迷离的雾霭。······
            (节选自许大立《列车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