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成为自己的英雄


 

             对美的召唤,理所当然地成为自己的英雄【读洪烛诗集《我的西域》

                          李皓, 林雪,古筝,马知遥

                           阿依达■ 洪烛

从来就没有最美的女人
最美的女人在月亮上
月亮上的女人用她的影子
和我谈一场精神恋爱
阿依达,你离我很近,又很远
请望着我,笑一下!

阿依达,我不敢说你是最美的女人
却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美?

在这个无人称王的时代,你照样
如期诞生了,成为孤单的王后
所有人(包括我)都只能远距离地
爱着你,生怕迈近一步
就会失去……失去这千载难逢的
最美的女人,最美的影子

这张脸,用花朵来比喻太俗!
即使玫瑰、水仙、丁香之类的总和
也比不上阿依达的一张脸

看到阿依达的微笑,我想
这个世界哪怕没有花朵
也不显得荒凉

与阿依达相比,鲜花的美
是那么的傻——连眼睛都不会眨……

                          

             对美的召唤,理所当然地成为自己的英雄【读洪烛《阿依达》】
                            李 皓

 

    对于诗人洪烛来说,2005年是个重要的年份。这年10月,他和诗人北塔、周占林、张况等人游历新疆。此后,他以惊人的才情写下了一篇由400首短诗组成的组诗《西域》,《阿依达》是其中的一首。这是一首写给年轻女性的赞歌。洪烛在诗中写道:“无人称王的时代/你照样如期诞生了/成为孤独的王后。”阿依达是一位女孩的名字。在南疆某地,游历的诗人们邂逅了克尔克孜族女孩阿依达,阿依达以歌舞款待了风尘仆仆的诗人,诗人们则以同名诗相赠,《阿依达》由此诞生。在克尔克孜族的语意中,阿依达是月亮之上。洪烛说,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首诗,何况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又极美。这份美令诗人震撼,诗歌则真实地记录下了诗人刹那间的感受。

 

    对于诗歌而言,阿依达的形象已经被理想化了,她成为了一种符号,表达了诗人对美的追求。女性是诗歌长吟不衰的主题。从《诗经》里在水边徘徊的伊人到《荷马史诗》里的海伦,女性的形象不仅成为诗人最细腻的情思所系,而且还升华成了一种精神和理想的寄托,这是诗歌的传统。那么对于洪烛的诗歌来说,女性意味着什么?在他心中男性和女性的关系,依旧是英雄和美女的关系,这不是因为女性需要拯救,而是因为女性需要呵护。洪烛说:“ 我不相信,一个连女性都不愿赞美的人,对其他事物的赞美还是由衷的。”

   《阿依达》是一首和爱情有关的诗,但这样的爱情并不确指,正如诗人在诗歌中写道:我只想和你的影子谈恋爱。这是一种柏拉图式的情感表白,空灵而美丽。我们生活的时代,是一个英雄主义、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缺席的年代,而这并不意味着美的丧失。洪烛甚至以为,越是这样,诗人就越是应该发掘和歌颂美,这是诗歌对世俗的超越,对人性的启迪。《阿依达》就是对美的召唤。在诗歌中,洪烛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自己的英雄。[李皓]

 

                 林雪评洪烛的朗诵诗《阿依达》

      

   你写了一个简单的故事——邂逅阿依达。你封她为王后,再断言这这个时代无人称王。然后,你用这一点尘埃,用所有剩下的受尽折磨的肉体和语言的配方,抟成了一篇阿依达,来逗弄世人的眼睛,睁开眼睛的,你的诗喝令他们闭上,闭上眼睛的,你的诗引诱他们睁开。

    你朗诵《阿依达》时,一个穿着红纱的美少女,在为你打造的月亮上婀娜起舞。你似看非看。第一次彩排,你下台后,走回到诗人的休息方阵,而你的那个阿依达从台侧飞跑而去。你们仍然是陌路者。她经过我身边时,我留心地替你看了她一眼......我希望她能配得上你的诗。我告诉你,我认真地看了一眼阿依达,你问:“怎么样?”我说:“还行。”如你所愿,我看到了美目,美眉,美体,美姿,可就是觉得她仍然是赝品阿依达,或者是盗版阿依达。真没办法。

 你在以后的旅途上,还会看见许多美丽的人。成功的使命,短暂的季节,黄金时代骠骑兵般的热情,唿哨一样转瞬即逝的诗篇......从阿依达开始,你将有一种不断被火灼伤的方式,疼痛的方式,礼赞的方式;在诗篇和灵感中书写的星座,和黄金般的东方诗篇。书写大地的喜事,万物的沮丧。我说的对吗?:这是你的故事。以后,我们将集体讲述它,相信我们会讲的更好。

                            

                                              成吉思汗■ 洪烛

我对辽阔怀有更大的野心

我想占有那些我难以到达的地方

我最终被自己征服的对象所征服——

视野模糊,血液冷却,骨肉腐朽

所有的心事,化作大地上袅袅升起的一缕炊烟

 

那不是炊烟,那是一声叹息

日复一日,我借此收回无法兑现的诺言

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把财富

归还给它们原先的主人……

赶快来认领吧!

 

 

         把自己和草原融为一体【读洪烛《成吉思汗》】
                    古筝

 

   这么苍茫厚重、气势恢弘、富有浓郁生活气息的异域风情,并且还保持着当年那种淳朴和激情,保持着属于一个诗人的童心、敏感和纯良,一个博爱、宽广、丰富的内心世界和外部的世界紧密交融。《成吉思汗》里呈现出作者对历史人物和遗址以及对人生独特的感叹和颖悟,给人无穷回味的韵味并掩卷思索。
   
    我对辽阔怀有更大的野心
    我想占有那些我难以到达的地方
    我最终被自己征服的对象所征服——
    视野模糊,血液冷却,骨肉腐朽
    所有的心事,化作大地上袅袅升起的一缕炊烟
   
    一望无际的草原很容易让我们会作为人有渺小的感觉,但诗人洪烛确实与众不同,在这种波澜壮阔的景致中,他已把自己和草原融为一体了,并怀有更远大的卓见,他是一个有力量征服世界和草原的男人,他要抵达更多更可挖掘历史和文化的地方。从诗歌里整装出发,他怀有征服草原之雄心,却心甘情愿的被浩瀚的草原一举俘获,那是一种幸福的囚徒的感觉,非常人可体会的幸福感和哀叹。“不是炊烟,那是一声叹息/日复一日,我借此收回无法兑现的诺言/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把财富/归还给它们原先的主人……”。这种一曲三回的感受是那样触动我们的心弦,大自然无以伦比的力量和西域风土人情征服了诗人的眼睛和心灵,而诗人的文字如同这不同凡响的草原一样渗透读者的视野和心灵。[古筝]

                                

                                 骆驼刺■ 洪烛

 

 

一日三餐

一日三餐的刺

无处不在的伤害

迫使骆驼那婴儿般的舌头

长出厚厚的一层茧

即使这样,还经常被划破

它以自己的血裹着食物咽下去……

“你难道不会回避吗?”

“因为饥饿比疼痛更难以忍受。”

“要活下去,就不得不自我伤害?

你是在用伤口咀嚼……”

 

 

           发现比发明更重要 【读洪烛《骆驼刺》】
                     马知遥

 

     最近在读诗人洪烛的长诗《西域》,发现在我的阅读开始时他的诗歌已经好评如潮,而且大家的意见也大多一致,所以就停下了要继续多一份评论的劳动。因为评论也是一种发现的活动。如果评论的发现超越不了别人,那不如不评。但还是禁不住要把一首至今给我印象深刻的短诗拿来评评和大家共赏。

    这首叫《骆驼刺》的短诗,充满了生命本体悲剧性的认识。诗人看透了命运的谜底,看透了所有的跋涉之后的结果。但他看到的不仅是悲苦之后的悲苦,悲苦后的无言和承受,因为我们几乎还看到的是生命的伟大和庄严,是不能小视的崇高。诗歌的题目看似要写一种植物,其实是借写植物在写骆驼这种充满毅力和传奇色彩的动物。“一日三餐/一日三餐的刺/无处不在的伤害”,骆驼以骆驼刺为食,这样的植物长满刺,但骆驼却要以它做自己的美餐。诗人看到了骆驼在咀嚼时候的伤害,看到了因为要食用骆驼刺而受到的伤害,它几乎是用自己的鲜血裹挟着吞咽。诗人看到了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在诗人看来归结于求生的基本欲望。当饥饿来临时,可怕的不是疼痛而是饥饿背后的死亡。这何止是在描写骆驼,其实是人类自己。

    其实骆驼刺又叫骆驼草,那草叶上的刺减少了它的蒸发,而从沙漠深处吸取的大量的水份被保留在枝叶了,骆驼正是发现了骆驼刺表面下的温情,发现了生命之源。而人类一直在为自己的生存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理由,也因此克服了一个个局限。正如诗歌所说:“迫使骆驼那婴儿般的舌头/长出厚厚的一层茧”。而人生不如意事如此之多,当我们从对人类的关怀检视自我的时候,我们的生命何尝不是如此卑微。为了活下去的愿望,我们或者我们周围的人有多少人不是以骆驼自比,艰难地活着。每读到最后几句,总不免让我们在歌颂崇高人类的同时,而黯然自伤。诗人发现着世界,发现别人忽视的,这无比重要。其实他也发现了人深处的伤口。好诗可以疗伤!

[马知遥 ]

 

 

诗歌界“金鸡百花”昨晚盛开海宁[杭州日报 ]

  记者 张世新 通讯员 王超英  

 

 

是海宁,就飘忽着徐志摩的一片云彩。昨晚,称得上诗歌界的“金鸡百花”奖的徐志摩诗歌奖暨第二届海宁徐志摩诗歌节在志摩故里海宁举行。洪烛、金铃子、阎志、刘福君、陈人杰等五位青年诗人荣获第二届中国(海宁)□徐志摩诗歌奖,著名配音演员刘广宁、童自荣在晚会上朗诵了徐志摩的诗歌《云游》和《再别康桥》。

 

 

徐志摩诗歌奖洪烛诗集《我的西域》(中国青年出版社,200812月第一版授奖评语 

洪烛是一位有文学抱负的青年作家,少年即有文名。20多年来笔耕不辍,新作迭出,且始终保持在一定的质量水准线上,在读者、尤其是年轻读者群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我的西域》是其近年游历、探访中国西部之后的一部力作,它的厚重、独特,主要基于诗人在以下三个方面的表现:一,对信仰、理想的重塑。这于平民化立场的过度提倡引发的价值混乱、道德失范之现世精神状况无疑是一种反驳的努力,浸透着对自然和历史的尊重;二,集中体现了诗人细致绵密的创作思维特点。敏感、敏锐,穿透力强,和西部的苍茫辽阔恰成对应。所以《我的西域》的成功,既是人力为之,又有某种“天意”;三,诗人对叙事元素与抒情元素的平衡掌控适当。故事不粘滞,颂赞得体——准确勾勒出了现代人的访古朝圣之姿、之态、之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