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晋林教授初次见面是2001年7月份的时候,在张文亮的引见下我才认识了,张教授当时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衫,中等个儿黑白头发参半,眼睛黑褐色但眼瞳偏灰褐色却炯炯有神。(后来得知他的眼睛是由于长期从事微波事业微波辐射导致的眼瞳偏灰褐色)我还没来的急反应他已经伸手向我握手了。我心情受惊失措顺手迎上前去向他握手。连忙说道:你好,你好。张教授的和蔼和不鞠一格的人格魅力瞬间让我心底产生了强烈的敬佩和爱戴之情。那天我的心情整天都在和兴奋之中。
在后来的产品研发过程中我与张教授的接触也越来越频繁。由于事情繁忙每次他过来这边都是有时间有限,为了解决研发过程出现的问题,我不得不加快实验进程,并且加班加点。为了尽快知道工艺更改效果,张教授也都一同陪伴我直至实验报告出来。记得在研发过程最难解决的问题是磁控管与微波炉腔体匹配问题,由于磁控管的设计精度高,装配困难,难于控制装配精度,在组装过程中采用陶瓷工装,整个磁控管的阳极组件和阴极组建都的通过氢炉钎焊完成,A侧管和K侧管侧用痖弧焊接,氢气保护。在阴极电子发射稳定的情况下,需要解决的就是磁对心,和天线对中问题。然而天线对中是最棘手的,磁控管的整个生产过程其中一道关键性的工艺是排气,就是管子抽真空,只有在管子真空度达到8.0*10-8toor(相对值约5.0*10-4;Pa)的真空度才能够正常发射电子。这一工序的管芯为加热,期间最高温度可达到850度。在强大的负压下和极高的温度下,磁控管芯的A侧极(即天线部分)及其容易变形产生天线不对中。而天线的高度和角度侧影响到磁控管与微波炉的匹配和加工一至性。这是质量控制上的一大难题也是一直在解决的问题。而管芯排气加热一致性也急需解决。主要原因是在电源设计上,(韩国新丰公司的设计管芯加热时为7个管芯串连加电/热)如果其中一个管芯出现断路则将影响到整排管芯的加热排气,及时短接后却会造成整体功率偏小(也就是说电源负荷会比其它排气正常7个管芯的功率负荷小)虽然有自动电流反溃控制系统,但仍然会造成管芯排气温度不一致的问题出现。工艺的复杂性造成磁控管的研发缓慢。因为一切都需要时间。实验在不断的进行每一次的改进都会记录在案,阳极板的均匀度,焊接前的正负偏差,装成整管后的输入输出功率数据,效率,均匀度,电压波动性等。越到后面差距越小,工艺控制的一致性也越难。由0合格品到达95%的合格率越往后走脚步越难迈进。
张教授每次实验都会亲自操作,记得一次为了让管子的驻波系数与松下的管子达到一致,我们准备了50个实验品,在严格控制工艺条件下的成品率和效率会不会高些?每一个天线的角度调整都由张教授自己进行操作调整,并由我记录,记录后就是管芯制作的跟踪,对于效率达不到的进行拆管分析,对于效率好的也进行拆管分析。他说这种方法叫果因法,从结果里面分析原因,反其道而行。记得在那两年,至少有70台微波炉被我做实验而报废,变压器的更换达到上百台。二极管和高压保险则用了上千个。
下班后我也时常会到张教授的公寓玩耍,原因是他什么都懂,不仅仅在是工作上的,生活上的。我觉得他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的都懂。而我最初对他的认识则是在郗工那儿听说的,郗工也是老一辈的高级工程师,在中科院干过。他说他们那时做束调管是国家任务。wg时他们是比较走运的一批知识份子,毛ZD说了一切科研人员都不许动。都是受保护的对象。那时的科研人员荣誉高。科研要什么国家都给,当时我们院要了一斤白金做科研材料,但是没一个人会拿。为了完成国家的科研任务我们四处找资料,国内没有就到周边香港找,那时候中国还没有改革开放,我就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到香港托熟人买那边的科技报,看着报纸上的图来照着做。那时候俄罗斯是世界军事强国,中国很多科技都是那边援助,张教授就是俄罗斯专家带出来的,后来很突然一夜之间俄国与我们国家闹翻了,很多俄罗斯专家临时接到命令第二天必须乘飞机回国。他们觉也没睡就在收拾东西,当时很多工程图纸也必须带走,那些专家没办法,就叫我们把图纸全拍下来,当时相机很少我们四处借来相机拍照。后来中国和俄罗斯关系好些了,又开启技术上的交流。俄罗斯研制出了毫米波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波长最短的可控波,国家就派了一个科研小组过去学习,我就是那个小组的组长。郗工说到这时话语里透着一丝自豪。郗工以前在国家贸易部门干过,对于谈判是高手。公司的所有谈判他都参加而且是主角,记得有一次与韩国人谈判郗工都是以强硬的口吻说出他们设备技术上的缺陷并要求加以改进。散会后韩国主谈判人员向他鞠躬后还送他礼品表示敬意!还有一次与国内一家企业谈判中,在还没座到谈判席郗工首先就以严肃的口吻说道,你们公司可以达到我们提出的技术要求吗?如果做不到我想这次谈判没有必要进行了。对方急忙应道可以,可以。然后郗工才坐上谈判席。然而郗工在工作上对我们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每次我在工作上遇到不可理解的问题我都会第一个想到郗工,记得有一次因为同事工作作风上的问题我提出了一些建议,郗工是这样对我说的,小周阿,一些问题我们只能建议,我们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但首先自己先要做好。在产品质量上出现了问题郗工每次问我话时,都会给我引导和提示。小周阿这次实验做的很成功,如果你再加以详细记录这些数据,会更能体现你的数据的真实性。小周阿要养成科研的习惯,小周阿~~~他的声音至今依然再我心中清晰明了!
张教授每次来时间都很紧我不得不在他离开之前将所有得数据整理好供他参考,对于一些一技术上得疑问我也会顺便问他。他都会耐心得讲解。他说我现在学得是研究生的知识,一些函数运算你不需要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你只要知道那些工艺会影响到这些参数。他仍不以我的学问低而拒绝我的提问,而是以他那逻辑鲜明的思维,把一个个复杂的公式和涵义解释的简单清楚明了。张教授是建国以来第一届北大学生。他说清华源自北大荒,但清华毕业的学生全部都去当中央领导干部了,而北大的学生大部份都在科研岗位上,要么就出国了。也是源于政治因素吧。国际上要看中国的政文化和将来的走向都是以研究北大的学生为窗口的。透过北大这扇窗可以了解到中国将来的发展趋势。张教授去过很多个国家,荷兰,英国,美国,日本,加拉大,德国等。他说自己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吃的是国家的饭,而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们企业是国家扶持的对象,每当张教授解决了磁控管产品上的一些问题他都会说,又为几百人解决了就业的问题。在他的思想里自己的所有的知识巴不得全部传授出去,然而遇到一些借名欺骗社会有损人民利益的他却坚决不做,记得他的一个学生向兵说:有一次一个学校请他去演讲,给他一万元做为演讲费被他拒绝了,他说叫他的学生去就可以了。当然谈到人生理想张教授也对自己有些不满,他说:我就是心太软弱了,我的一些个同学现在当官的许多,做生意的也大都发了才,像那些个做贸易的从你手上拿了货转倒一阵就赚了几千万。不付出一点劳动力。当然像我们些的一些同学一个在浙江省级干部,上次开同学会就是他包办了,警车开道西湖美景,醇香美酒招待。在院里的一些个同事成天想着这发论文那寄论文,美国些个学会给他回个信乐疯了。像我家里的信一大堆,其中一封信是国际一个著名的科研机构给我寄来的,说是如果我加入他们会成为他们的会员,就把我的名字载入世界名人录。这些个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都要到坟墓里了什么也带不走。人活着就一个自我感觉,当你的感觉可以传递给别人时,你就长身不老了。人活着感觉好了就好。他还说:做生意的人和做科研的头脑就是不一样,我们院那院长那天和你们陈总谈事说搞技术合作,我们院长说没有资金怎么合作呀,陈总说没有资金可以贷款,还那么多项目和固定资产在那还怕什么。日后每次张教授到公司来解决问题都会点名叫我跟他,有一次因为一些工艺问题他在北京无法了解这边情况他便在电话里面说到你们说的话我谁也不信,叫小周来和我说。频繁的接触让我对张教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让我们之间建立起互相信任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