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童趣


我虽年届不惑之年,可说已碌碌无为、平平淡淡了却了半生。但回忆起早已逝去的岁月,便总会勾起难以忘却岁月流程中所历经的点点滴滴。无论任何人的一生终点皆归结于死亡。故此,人一生的意义所在无非是体现于走向死亡过程中的经历、体会、感受、感悟等等,所回忆的目的不在于面对未来去后悔什么!去昭示什么!去宣泄什么!去改变什么!去留恋什么!去幻想什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回忆中再次去享受曾历的人生,无论是苦难过、苦闷过、彷徨过、惊喜过、后悔过等等,有时间我会依次回忆我过去的前半生,在此先回忆回忆孩提时代的童趣吧!

    1975年我刚满6周岁,上学前和我一块要好的、玩耍的孩子大都比我年长,起码也比我年长一岁。

    缘于父母因小时家境极度贫困而未能步入校门致使父母“文盲”的原因吧,父母不想他们的经历在我身上重现,为此对我的学习非常看重。学前,父母便让已上学的哥哥们教我,记得我最早学的东西是背诵乘法“小九九”,那时我虽不足六岁,却也能熟练地背诵,也懵懂“小九九”的意思所在,有时家里来了邻居、客人、亲戚、朋友,父母就极力鼓动我在他们面前“显摆”,看到他们由衷地赞赏,父母眼中总会流露出满意的神态。

    那些和我要好的、玩耍的孩子都上学了,我顿觉失去了要好的玩伴就如同失去了一切,向父母哭着喊着要上学,那时在我们农村刚上学的孩子有“七精细”“八糊涂”“越九越灵犀”的习俗。居然刚上学的孩子八周岁的很少,而按学校规定六周岁的孩子是不会收的。看着我极力整天哭闹的样子,父母也不忍心。便多次找“大队书记”“大队长”(那时还不叫村委书记、村长)登门相求。可能是我家成分很好(是贫农),也在于父母的不懈努力,大队里同意了,我终于如愿上学了,我高兴地几乎蹦了起来,那时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1975年8月,开始了我求学的历程,那时还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是炮轰老师是“臭老九”的年代,将老师归入旧社会中的“下九流”,社会漠视教育,漠视知识学习,甚至鼓励学生向交“零分”卷的大学生“张铁生”看齐呈现出知识越学越反动的社会气氛。那时没有“留级”的说法,考零分照样升级,我们班的不少同学升二年级时便是零分,而升三年级时因“文化大革命”已经寿终正寝了,又有不少考零分的同学“留级”了。回忆起那样的年代、那样的学习氛围、那样的教育制度,相比今天而言,真令人苦笑不得,可就在那样的“特殊”年代出现了教育的“畸形”,要不是结束“文化大革命”的话,不知道会贻误多少孩子、贻误多长时间国家教育的发展、贻误国家多少人才的培养。我在上小学二年级时,“文化大革命”结束了,现在看来我确是幸运的。

     那时,我仍历历在目的还有几个值得回味的小故事:

     其一:1976年因为唐山大地震,我们所处的地方是属于“地动”波及范围,学校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将教室转移到附近的小树林里。有一天,我们学的语文课是“我们在毛主席身边茁壮成长”,那天下午语文老师(班主任)手拿讲义、哭丧着脸刚刚走上露天的“讲台”,便起始哽咽继而大哭起来,我们感觉蹊跷,不少同学们窃窃议论:老师昨晚挨老婆揍了?老婆或孩子重病了?家里有人去世了?老师挨学校严厉处分了?就在我们纳闷之时,老师终于说话了:同学们!知道我们学的第二节课是什么吗?我们齐声回答:“我们在毛主席身边茁壮成长”,老师随后哭着说:“同学们!你们没法在他身边茁壮成长了!毛主席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他老人家去世了!”这时同学们才明白过来:敢情老师是因为这个哭的!毛主席那时是个被“神化”般的领袖,同学们对毛主席的敬仰之情如“沸腾的滔滔江水”。听到“噩耗”后,顿时小树林里成了泪的海洋,此起彼伏的哭声连成一片。也有个别的,我们班有我临座的两个女同学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偷偷地左顾右盼居然还窃笑!听到同学鼓励她:“快哭吧!让老师看见挨批!就权当您亲爷爷去世了!”女同学反驳:“你亲爷爷才去世呢!”,不过女同学也害怕老师,听到“濮濮濮”几声:女同学将吐出的唾液抹在了自己的眼角处!处于对毛主席极度敬仰、嚎啕大哭的我恶狠狠地又瞪了她们几眼。放学后,我还处在“情景”之中,边走边哭到家,母亲看见后问我:“小四,咋了?谁欺负你了?娘找他去!”我说“娘!毛主席逝世了!”,心想:娘听到后也该哭吧,可娘却说:“毛主席逝世了,哭就哭吧!在学校里哭够了算了,到家还鬼哭狼嚎的!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里出什么事了!别哭了!瞎折腾啥!”,慢慢地我才止住了哭声。现在觉得孩提时代的我还算“纯真”!

       其二:上二年级时,我对两个同学说:“哎!你看毛主席像头的两边象什么吗?”同学说:“不知道”我说:“我看很象两个牛角呀”同学听后说:“啊!了不得呀!要给你告了老师,会开除你!”,顿时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千万别告诉老师呀!求你俩了”,两个同学说:“好吧!不过要让我们抄作业”,“好!好!好!只要不告老师”我说。他俩还时不时地“逼迫”我偷出家里的粮食换“麻花”吃,因一句话让他俩折腾了我不算短的时间。现在想来还真有趣。

    其三:小学二年级时,正值夏日酷暑,我与两个同学中午时间在临校的小湾里游泳戏水,不想被班主任老师逮个正着!老师没多说什么,只见他拎起衣服疾步而去,可苦了我们,不敢回家找衣服穿。总认为老师会在上课前还我们衣服的!可直到上课预备钟声响起也不见老师回来。我们待学生上课后,斗胆双手捂着各自的“鸡鸡”一路小跑,跑到教务室找老师要衣服。老师不但没给,还劈头盖脸地被骂了一顿。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让我们三个紧靠墙壁,站了足足一个小时,等学生下课后围绕着我们三个指指点点,我们极度害羞,头低低的,面赤耳红地捂着“鸡鸡”,双手在颤抖!羞愧的心在颤抖!倍受伤害的自尊心在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现如今若这样,我们告老师去。或许老师也不敢于那样做的。其实:老师严厉的制裁起到了明显的作用,不但我们三个再也不敢了,即使全校的学生也不敢了!我们三个成了“杀鸡给猴”看中的“鸡”。

      其四:我们上小学时,学校是村里办的,教学设施极其简陋,连座位也是学生自带的。课桌就是将两侧用砖头垒起垛子,再将表面压光的混凝土板担在上面。冬天时”课桌”表面直冰得双手哆嗦!不过唯一优点就是可以在表面擦火柴玩,有时比火柴盒好玩!我们经常偷拿家里的火柴擦着玩,有时家里火柴少了却找不到原因。  

      其五:鉴于教室很少,往往一个教室有两个年级上课,老师也教两个年级,比如:老师教一年级时,二年级的就自习!说不受相互影响是假的。感觉最有趣的就是:高年级的总会笑话低年级的,经常听到高年级的学生说低年级的学生:“真笨!真笨!多简单的题呀!做不出来,猪脑子!”。当在同一个教室我们升到高年级时,我们也如法炮制:“真笨!真笨!多简单的题呀!做不出来,猪脑子!”,还真应了那句话“近赤者红、近墨者黑”。

      其六:我们三个同学曾象侦察兵似地悄无声息地洞穿玉米地,破坏围拦,直捣菜园子地。目的就一个:偷黄瓜、西红柿吃!是“劳动付出”、刺激产生的情绪导致的吧,同样的东西,还就是偷来的好吃。其实:家里没钱买菜导致嘴馋才是我们冒然偷窃的根本原因。一次,在获取成果后撤退时,被70岁的看园子老汉发觉,哈哈!我们倒不怕的,任凭老汉子追吧,他和我们三个比跑步可不是对手。老汉没追出什么效果,径直找到学校后,老师说:“等下午上学后给你找找他们”。我跑回家换了衣服,父母问时,我说在学校打扫卫生弄脏了。可那两个家伙事后我才知道,他俩没换衣服。老师怀疑他俩,可他俩却矢口否认。我可担心起来:一旦他俩供出我,还不如我主动“自首”呢!所谓的“作贼心虚”吧,我向老师“自首”并深刻地认识了错误,如此以来我还受到了老师的表扬。而他俩却因我“供出”了他们而嫉恨我。其实我并没有供出他们,而是老师采取“隔离审讯”乍出来的。老师说我已经供出他们了。哈哈!老师厉害,有点“公安”味道!佩服!

     其七:在上课自习时,趁老师不在,我赶紧偷偷地站在我从家里搬的马扎上向墙壁打钉子挂书包用。忽然听到老师一句大声质问:“上课干什么?别回头,将手举着半个小时!”,我只好尊令,只不过等下课后双臂好一阵酸、疼、麻!以后我再也不敢在自习时“胡作非为”了。

     其八:那时,我们村有个80多岁的老太太,据说她老爷爷是地主,国家划分家庭成分时是上溯三辈的,所以老太太就划为地主成分了。我那时虽小,可怎么也看不出她的地主家庭与我的贫农家庭在生活上有什么区别。可就因划为地主婆,她一直在冬天下雪时迎着刺骨的寒风最早起来在大街上扫雪,说是对她的惩罚。她将冬雪几乎扫到了死!畸形的社会造就了本不畸形的人!

     其九:7岁那年,按照学校安排,我们全校师生每人举着各种色彩的三角小纸旗沿小清河沿岸的六个村呐喊游行,有老师领着喊“打倒邓某某”“打倒最大的走资派”。那时还真不知道邓某某是何人,我只知道一点就是:老师喊什么,我就喊什么。

  上小学期间的趣事自然很多,如今回忆起来就如“陈酒新尝”,重新回味那时的童趣就好似又走进了那个时代,上述的小故事是我印象较为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