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汇报的是与辞职有关的事。2008年底,我开始琢磨辞职,翻来覆去地想,就是下不了决心。到了2009年2月中,筹备“甜心锦标赛”那一段时间,我真有点儿忙不过来了。于是2月中旬的一天,我给主管发了一个电子邮件,说我要辞职。
主管赶紧把我叫到会议室,关紧门窗,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可不能现在辞职啊!”一剎那间我想起了京剧《智取威虎山》:“老九,你不能走!”
主管的理由是:现在经济不景气,多伦多分公司已经裁了十几个人了。你如果现在辞职,上头肯定不让我再招人,那我怎么办?咱们部门现在四个人,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要是再少一个,我的日子该多么难过。所以你无论如何不能走,我求求你了。最起码,先让咱们组的人轮流休假,大家休完了你再走。
到公司一年半,我还从来没体验到被人求的滋味呢。我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膨胀了,说:“没问题,暂不辞职,等到八月底再说。”
其实我对辞职还是心有疑虑的,最大的疑虑就是害怕自己一下子倒退回过去无所事事的状态。所以当时在我自己看来也并非最好的辞职时刻,最好的时刻应该是先给自己找好了事情做,比如:找好学校去上学。
过了两个星期,突然听到一个坏消息:旧金山分公司整个关门了。不是部分裁员,不是大规模裁员,是全公司关门歇业。听说旧金山的同事星期五下班的时候还蒙在鼓里呢,星期天晚上就接到电话: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这么一想,心里又升起了希望。我不是盼着被裁员吗?说不定哪一天我也接到这个电话来!要是被裁员,既能拿几个月失业补助,又能名正言顺不上班,省去了自己选择的痛苦,一举数得。
但是,真要被裁员,那滋味也未必好受。听说这边的公司一接到裁员通知,那被裁员的人立刻就必须在保安陪伴下沿直线走到公司大门口,生怕你临走偷点儿东西,搞点儿破坏,甚至持枪杀人什么的。就为了领那点儿失业金,值得受这么大羞辱吗?咱又不差钱,干嘛不堂堂正正地找到老板说:偶不干了。
可是,已经答应主管干到八月份了,又不好意思再反悔了。再说我们部门的人也都安排好休假计划了。一旦我走了,上头势必不会准许我们部门招人,在职人员的休假又要往后推。不知猴年马月经济好转之后才能休假。我也不能太对不起我的同事不是?
4月初,在厕所里碰见了主管。主管见周围没人,悄悄问我:“你是不是改变了主意?你还打算上学吗?”我说:“上啊,没变。”她问:“你想上哪个学校?”我说:“温哥华电影学校。”她说:“你学什么?”我说:“我学编剧。”她问:“你能用英语写剧本?”我说:“不能,所以去学。”她又问:“你申请了吗?”我说:“还没呢。”她说:“九月份上学,你现在还不申请?”
其实我心里有底,因为4月8日温哥华电影学校有一个招生说明会,我已经报名了。我想将一切相关事宜留到那个会上去打听。这是一个私立职业技术类学校,要交很多学费,所以申请应该不难,不像UBC那种学历教育学校那么牛烘烘的。
哪知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这个学校也很抢手的。9月份开学秋季班已经报满了。5月份开学的夏季班倒还有4个名额,要么就得等到明年1月份了。
我当时就有点儿发蒙。我的如意算盘原本是:7月底辞职,8月份和LX带雨点儿上洛衫矶玩儿一趟,然后9月上学。多么从容!多么开心!全都照顾到了。
可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偏偏9月份就上不成。把自己的名字放在等待名单中?那还有谱儿?等到明年1月?太远了,等不及了。难道只能5月份上?可是我还完全没准备好呢。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我的一切计划都是照着9月份做的,明明5月份对我来说非常勉强,可是我的脑子往那个方向一想,突然就感到了一种巨大的自由的喜悦。就好象我已经被关在笼子里很久了,如今再多关一天也不行了,必须在5月4日飞出来放风。
其实,要5月4日上学,我还面临很多困难呢。最大的困难就是交通,因为学校在温哥华市中心,根本不能开车去,只能坐公车。从列治文到温哥华的地铁原本计划于今年9月通车。你说我要是能等到9月份该多好!
闲话少说。我从招生会回来后,第二天就向学校提出了申请,然后利用复活节长周末写了一篇电影剧本大纲和一篇个人陈述。我还请了我的两个朋友做推荐人,这两个人都是在北美大学当教授的。一个给我写了书面推荐信,另一个给我打了推荐电话。打电话的那个告诉我:“我把你夸成了一朵花。”我说:“别价呀,别把我说得太好了,万一我一到学校人家觉得货不对板怎么办?”她说:“我全都不是瞎说的,我全都有事实作支持的。”瞧,在美国当教授,水平就是高。将来万一学校发现录取错了,那也是对事实的解释不同。
我这边很积极,人家学校那边动作也蛮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前天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最困难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必须得向主管谈辞职了。按照公司规定,我必须提前两周,也就是在昨天提出辞职。可是我的主管昨天请假了,我往她的信箱里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但她不可能看到。
你们说,我会不会碰巧在这个周末接到公司的电话:“下周你不必来上班了”?如果这样,那事情可真是太圆满了。“七”乐无穷,尽在新浪新版博客,快来体验啊~~~请点击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