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国的民主倒退了么

　　——就民主问题答晓曙先生问之三

　　（王在安 2009-4-13）

　　

　　晓曙：

　　有人说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民众还有搞“四大”民主权利，现在工人、农民、学生、知识分子丧失了这些权利，是不是民主倒退了？如何理解这个问题？

　　王在安：

　　文化大革命时期，民众享有的“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等搞“四大”的政治民主权利，是恩赐的、为独裁专制者利用的、具有严格的选择性的、具有严格约束条件的、随时可以被剥夺的民主权利。所以，它不过是极端专制体制下产生的一种怪胎。

　　但是，既然它还是一种恩赐的民主权利形式，专制者就无法具体限制每一个运用这种恩赐民主权利的公民，运用“四大”这种恩赐民主手段或权利为实现自己的利益、保障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的许多活动。比如，在文革中，如果有哪一个官员敢于公款吃喝、敢于贪污受贿、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立刻就会召来普天盖地的大字报和群众造反组织的揭露与批判。正因为如此，在文革期间，鲜见有官员腐败的事情。就连被作为全民批判运动的“揭批四人帮”运动，最终也没有揭露出多少腐败问题，除了王洪文有一些吃喝玩乐的事情外，连江青、张春桥、姚文元也没有查出贪污受贿一分钱的事儿，也没有查出公车私用的事儿，也没有查出公款出国旅游的事儿。仅从经济贪腐的角度来说，现在不要说某些大官了，就是在芝麻官中也不知道有多人的贪腐超越了“四人帮”千百倍！

　　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即使是在极端专制的条件下，哪怕只给民众那么一点点儿恩赐民主权利，民众都能够充分运用好这一点点儿民主权利和手段，发挥其约束官员贪腐的最大效用！

　　文化大革命不仅仅是独裁专制者的游戏，而且也是亿万民众参与其中的游戏，只是独裁专制者的玩法与民众的玩法各有不同：独裁专制者玩法是用来打击和消灭自己的政敌，老百姓的玩法是用来揭露和批判损害自己权益的官员。目前国家或官方关于“文化大革命”历史的描述和结论只是关于独裁专制者玩法的描述和结论，并非民众玩法的描述和结论，更不是每一个老百姓玩法的描述和结论。

　　民众关于文化大革命的描述和结论肯定与官方有巨大差异，每一个参与“文化大革命”历史全过程的公民，他们的描述和结论也会有许多的不同、差异、冲突、对立。这是必然的，也是正常的。因为这才是历史，这才是真实的历史！如果仅以官方对文革的描述和结论来对文革作出定论，那肯定是极为片面的、荒谬的、不真实的、有误导的。

　　从表面上来看，文化大革命时期民众享有“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等搞“四大”的政治民主权利，现在被取消了，好象是中国的民主倒退了。但是，这只是假象。

　　在现代民主宪政体制下，“四大”本身并没有任何错误和不妥之处，仅仅是公民行使言论自由民主权利的众多具体形式中的几个最简单和最原始的普通形式，毛主席在文革中将“四大”恩赐给民众是独裁专制的表现，上世纪80年代邓小平取消和剥夺民众的“四大”权利也是同样是专制的表现，其专制本质并无任何不同。

　　事实上，虽然邓小平等国家领导人在上世纪80年代取消和剥夺了民众运用“四大”的民主权利，但这并没有能够阻挡中国的民主化进程。

　　可以肯定地说，今天的中国，公民的民主权利不是减少了，而是已经大大增加了，无论是与文革恩赐民主的“四大”时期相比，还是与上世纪八十年代取消“四大”时相比，我们中国公民的政治自由权利和民主权利都极大地提高了。

　　理由是什么呢？

　　第一，在专制体制下，所谓“四大”等民主权利，民众压根就是没有的，从发动文革到80年代初，独裁者将它恩赐给民众，仅仅是为了利用民众消灭独裁者的政敌刘少奇和彭德怀们，打倒“四人帮”之流。利用完了，就收回恩赐，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了。如果不收回这种恩赐，民众就有可能运用“四大”这种民主权利去反腐败、反专制、反独裁，最后反到独裁专制者自己的头上来了！

　　专制者是谁呢？腐败者是谁呢？当然是四大等民主权利的恩赐者和收回者。更准确的说，专制者和腐败者并不是哪一个人，而是一种集权专制政治体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无论是专制也好，腐败也罢，与作为统治者的个人的道德关系不大，而是集权专制体制的必然产物和本质特征。

　　第二，独裁专制者可以剥夺和消灭公民在大街上和墙壁上搞“四大”的民主权利，但是很难剥夺和消灭公民在网络上搞四大的民主权利。某土地局长周久耕不就是网民在网络上搞“四大”（所谓人肉搜索）而被罢了官的贪腐嫌疑官员吗？

　　科学技术的发展，尤其是计算机技术、通讯技术和网络技术的发展，已经使得当今世界上任何独裁专制者剥夺民众发表意见、获得信息的民主权利成为不大可能的事情了。

　　第三，对于现在公民在私生活中的言论自由权利、在各种维权活动中行使民主权利的言行，当权者的容忍程度已经很大了，这在二三十年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更是文革“四大”那种恩赐民主年代不可比拟的。

　　第四，最重要的是，今天中国民众的政治自由权利和民主权利，哪怕在形式上比文革恩赐民主时期的“大呜、大放、大字报、大辩论”再小，也不再是独裁专制者恩赐的了，而是中国老百姓通过几十年来前赴后继，奋不顾身的斗争而争取得来的。

　　只有通过自己奋斗和争取获得的政治自由权利和民主权利，才是真实的，不可被恩赐的，不可被剥夺的，不可倒退的。

　　所以，与文革“四大”那种恩赐民主时代相比，中国公民的政治自由权利不是倒退了，而前进了；中国公民的民主权利不是倒退了，而是进步了。

　　但是，在我们中国，建立宪政民主政治体制的目标还远远没有实现，公民享有基本政治自由的民主权利还远远没有受法律政治体制的保障。伟大的中国人民正在坚定不移地朝着实现宪政民主政治体制的目标前进！

　　由于科学技术革命性变革的力量，这种前进和进步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是不可逆转的。

　　中国人民绝对是大有希望的！中国绝对是大有希望的！

　　（续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