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行书亚栖《对御书后》一首


     盛世重艺事,而艺人生在盛世,亦为幸事!亚栖其人生在唐时,又逢帝王好书,天下好艺者亦得其任用,御前写草书。即便地位不高,为艺驱使,那有何妨?唐人毕竟不如六朝人般清高,书艺为皇帝所喜,足够炫耀于天下者。亚栖诗歌毫不掩饰。其《对御书后》一绝,云:“通禅笔法得玄门,亲人长安谒至尊。莫怪出来多意气,草书曾悦圣明君。”得意洋洋,眉飞色舞之情态宛然目前。明李晔《六研斋二笔》载,他曾书字于开元寺壁,笔势浓郁,为晚唐奇迹。然其书法吾并不以为高。亚栖写了篇《论书》,“凡书通即变”说,欧颜之类,都是自变其体,以传后世,俱得垂名的。他说,不知道变的,都是书奴。但是黄庭坚毫不客气地说“草书书法坏于亚栖”,看来他的变,除了使当朝皇帝“悦目”外,也没有入多少后人眼。“变”有变坏者,“不变”有成功者。书皆发于心府,变与不变,皆来于心灵之动。辛勤笔砚之间,冥思苦想所得,不过外形之得。若真有所得,须有境界,且须境界统领外形。今有挣扎乞求形变者,而面目使人生厌,便是只有“行尸走肉”之躯壳,而未有安顿躁动躯壳之“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