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讨论
想到就说,三言两语,图个迅速及时、直截了当。感悟式评论的简单操作,如旧时之眉批。
天鸟《芙蓉临风》
老夏、扎西、天鸟、空水,一帖比一帖好,实在难得,叫我裘千丈好生高兴好生快乐。最近天鸟关于拙政园二帖,真是炉火纯清。语言,知识,掌故,往事,情感,珠联壁合,完整一体,灵气飘荡。此园我亦去过,一个字写不出。千丈弗如,千丈弗如矣!
(1999年5月19日)
天鸟《晚春》
我感觉这种走出书斋、根植生活的散文读起来格外亲切。要把这类生活感受写好,比附丽一些名人、史料、奇事难多了。而天鸟的功夫是扎实的。
(2000年5月24日)
阿蜜《长河一声叹》
人生况味与家族哀凉。 家族史就是社会史、心灵史、成长史。家族题材散文最重要的是真情实感、不造作。我觉得阿蜜这一篇算散文。但若求精,则要出新意,在司空见惯的地方道人所未道。这就要注重艺术感觉,增加学养积累,锤炼文字功力,以形成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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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与夜低语》
春子两篇散文的题目就够绝的了:《翻阅岁月》——给人以历史的沧桑感和生活的沉重感;《与夜低语》给人以静美感和倾诉感。可惜,前一篇结尾太仓促,有直漏之嫌,并显得比较单薄(这是就创作而言,如是纯粹偶尔为之,另当别论);后一篇相对玲珑完整,可以在报章杂志上刊登。但整体看,尚觉份量略轻,应灌透更多更深刻人生体验。这一点大佛俞培芳要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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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乡村纪事--楠溪江》
天下哪有这样的同名同姓者?
紫薇的心情开朗了,不像在另一篇里流露着透彻心脾的伤感,我很高兴。我们在网上,都是网络儿女,网络即江湖,当然又是江湖儿女,免不了打打杀杀,老侄 子不认姑姑、紫薇不认乾隆的事也有。但我们都是同命鸟,老少平等,咸无嫉猜,骨子清白,灵魂干净,相逢一笑一乐,百载光阴等闲过。
你在一篇很严肃的乡村纪事里,拉出与我同名同姓者做父亲,叫我大笑不止,又使我不能不回。你真是个论起理来犟如牛、调起皮来乐死人的丫头(姑姑、女儿都是丫头长大的哟)。咋同俺一个样呢!
你的文字好极了,有感觉有味道,且简洁,俊美。比乃父强呢!意蕴沉着连绵,看似不经意中显出古典散文的功底。连缀成篇,想必大有市场。香港小思配丰子恺画文,就有这种意趣,而你的还淡一点,又多了诗、歌、对话对结构的切分,估计得益于你对音乐的独到感受。
当前网络文学热闹非凡,各种把戏都有,各有存在的道理。咱们可别顾着看热闹,忘了踏入江湖的动因。风格即人,忘了自我是最危险的。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别管我们说什么。赶热闹学别人,多学两招可以,但决不能忘了自己。这可能是值得所有不只为自娱而永久低水准写作者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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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芙蓉村》
紫薇的艺术感觉没说的,尤其是对童年旧事,明显表现出特有的敏感,给人无穷回味。比如我,不敢轻言往事,一是眼前的事情太多,回不到往事中去;二是回去了也找不到感觉,辛酸而沉痛的往事已被世俗的喧嚣嘈杂尘封太久,蓬头垢面地写出来谁要看呢——忆旧的文章写出来就该淡淡的似远似近似有似无似是似非,这方面紫薇、空水、老夏、天鸟、少白都是高手;三是往事如金,越挖越少,如果没有足够的驾驭能力,未到老年就把金矿挖光了,老年寂寞的时候写什么回味什么呢?有了这几重想法,就特别佩服未到中年就把忆旧散文写得炉火纯青的网友们。
紫薇对不少网友是个神秘人物。她的许多散文无端跳跃或者故意缺损,笔名不知有多少,批评起人来毫不留情,经常提起失意和失恋,等等。这中间必定有我们不便知道的缘故。不过,我们上网都只为文学而来,网友间各自保持独立原则并尊重对方的个人爱好,她绝对是一个极可信赖的好网友好斑竹。
空水感觉紫薇散文不够连贯,可能与她故意跳跃、缺损以及有时未经琢磨有关。如这句“我一直把高教员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学业有成,听说高早已改嫁,再後来听说高教员因为三角债务,留在台湾打官司”中的“学业有成”怎么看都少了点什么,比如“因而”、“赖她”之类,究竟想说什么,我们只能去猜。
(2000年5月30日)
老枪《妙处难与君说》
这位老枪据说一边闯商海,一边闯文海。创作态度比较严谨,不似我裘千丈辈时常打架逗乐。《青青草》有老枪文集,好几个热点讨论先由他出题。反讽亦很辛辣,裘千丈还挨过他一枪哩,至今对他关于比较文学的狭义定义耿耿于怀。对他此文,我在青青草的回帖是:
“老枪果然厉害,一篇妙文传废名之神,如此静心研究难能可贵。只是最近在哪儿发财?好大一阵不露面?”
(1999年11月14日)
大佛《我很痛》
一位女性作家淡淡地叙述着自己如何走进坚强走进文学,而这淡淡的经历、语调、心态要多少磨难才能得来。文学以血泪合成,可能说得太过,但没有生命付出的东东,形式再好,技巧再新,呼喊再力,张扬再广,也只能是码字匠的营生。网络文学不能只是码字和吵架。
(1999年11月14日)
假正经《我病了,左手和右手》
一种感觉或者说有意识的幻觉,成为审美的空筐结构。一看你拿什么往里装,二看文面的美感与感觉的异常突出。假大爷此文,如在第二点上下点功夫,即文面更精粹些,感觉刻划,再突出一些效果绝对更好。写此类东西,须才气与学力的天然合一,不容易哟。
(2000年3月4日)
元年《沙湖漫忆》
一种纯个人纯心情的写作。远离了喧嚣。淡淡的雅致,深深的忧伤,掩没在轻悠悠的文字之中。叙说着生的无奈、情的伤痛,寻觅些作为人的无奈的永恒。翻开的伤口冒着殷殷血红。
努力!你会找到文学的情爱沙湖的。
(2000年4月25日)
元年《雪地里的背影——读<三毛>》
本家这位孩儿,同SIEG等等一样来自理科创作群,语调、情绪又酷似文科。读后感亦同散文《沙湖漫忆》一样,充满人生哀伤、无奈、淡泊,属于清丽一类。本篇叙述很成功,如果于清丽之中,再添一点雄强大气,先要技巧,后不要技巧,清丽到极致,向大气转,也许会更上一层楼。
写作,或者艺术,出了学问、勤奋、技巧之外,更重要的是放胆。我们一层老家伙,走过的弯路太多,主要是思想禁锢、视野狭窄、激情不足。新生的理科创作群没有这类包袱,上来就海阔天空,想啥说啥,把名人与传统踩脚下。这样,创造力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
我之所以赖在网上,看中的就是思维的日新月异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创造力。
一个没有鲜活思维与无穷创造力的写手,无论长幼,写什么也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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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纳《振作、上路与无语》
很喜欢这样的小札,真正美好的心灵元素。文学就该这样。一些看似伟大和崇高的东西,如果不和个人心灵紧扣,进入这个人的记忆,很可能因外部裹挟而走向真实的反面。这样的事太多。艺术也一样,如果太艺术,如果有悖个人心灵和大众心灵的真实,就成为枯死的匠作。真实地沉寂,真实地面对自心与自己的日子,生活依然会在自己的角落里布满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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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四年孤独》
网上小说似乎多用一种模式,其共同的特点是:用“我”做叙述人和主人公,说些我所经历的事,叙述性极强而情节性、人物性极差;单一角度,镜面结构,线形感觉;语言直率,但叙述远强于对话、描写,甚至没有对话、描写。我以为这是一篇不错的网络小说。我正在考虑网络体裁与纸质传媒体裁的不 同呢!
上帖意见,不只是针对你,包括财神、白眉这些成名人物。以我为主人公,说些我所经历的事,不是不可以,但要丰富厚重一点。比如你《四年孤独》,首先题目一般,重复了《百年孤独》等名,且孤独一词已用泛了;其次,由我一路叙述到底,人物没有活起来;其三,没有突出情节的小说,突出一种新鲜、深刻的细微感受亦可,可惜这方面也不明显;其四,写当代大学生的感受,应通过日常生活中典型的大家一看就觉深刻生动的环境、场景、细节、人物活动、语言烘托出来,使之逼近生活现状,那样感染力才强。这一点财神、白眉比你强。不信,你可以找出他们同类作品对比读。
至于读书,我看搞创作还是要读经典名著,中国的外国的,多读才能超越,不读则是耍小聪明。当然读得有取舍、消化吸收,加以创造。小说,中国的我比较喜欢《红楼梦》及宋元话
本,外国的我比较喜欢福克纳、黑塞。散文,古代的我比较喜欢《古文观止》中的名篇,国外的我比较喜欢蒙田、德富芦花、陈瑞献。
(1999年3月1-3日)
童话《 苓满》
一个比较好的人物短篇。文字干净而有表现力,托出人物神秘而又坚毅的追寻。对话、描写交错使用,一千多字显得丰满完整,体现了小说作为一种综合艺术体裁的特征。语言的个性色彩和人物的神秘气息还可以更突出一点。
(2000年3月13日)
猫猫王《王猫猫的故事》
不管是猫猫王还是王猫猫,这只猫的故事都是叫人喜欢的,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都喜欢!而且它还是个哲学家:“知识就是力量,被赶出家门的力量”。没看见老学究们是如何用知识来异化自我并强迫他人接受异化吗?
(1999年11月13日)
卢军《石磨》
叙事间弥漫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关心的确是失去的一份情趣、明知不可找回的家园。科技进步与时代变迁带来的无奈,也曾是我《元氏三雄》关注所在。
(2000年5月6日)
卢军《窑祭》
我所理解的小说,无非把要义隐藏在文面之下,往小里说,小得如同生活中想象中的那些细枝末节一样。语言可以冗长复杂,绮丽妖冶,也可以鲜活简洁,原汁原味。肯定加工过,能为人物的活动、情绪的渲染、意味的隐藏提供依据就行。叙述语言与需要的氛围一致,人物语言与人物性格一致。意味是作者企图引读者思索回味的内容,要义往往是核心。
《窑祭》是一篇有意味的比较完整的非根概小说。根概小说只提供情节线索,少有细节、场景。而《窑祭》有血有肉,摔汗、盘 泥、点火、说话、被残等细节传神。乡土短语,有一定张力。叙述语言似乎又强于对话语言。人物心理、行为、外貌、表情符合各自角色。意味在一个“祭”上,要 义为作者对生命的同情与反思。那个时代虽已久远,生命不被重视甚至被各种光面堂皇的理由自相践踏的现象及复杂原因并未消失,看官岂可一笑了之?
网上网下的写作其实没有本质区别,沉下心静静地思考体味,静静刻苦写着,才是正途。争论、游戏固不可少,但作品要写出来,争不出来。上网可以开阔眼界,学习交流,乃至引发灵感,根基却在网下,在生活的体味与写作的探索中。
愿卢军成为乡土小说的勇猛陆军,攻占更多山头。
(2000年2月6日)
kingna《孤独的黄昏小调》
第一部分
从题材看,象个社会问题小说,后面怎么处理,有没有跳出是非对错的范畴,将是我关注的。
(2000年5月31日)
第一、二部分
采取了一些较跳的处理方式,效果还是有些平。
小说技法上没说的了。创作愿望已经实现。但我想的是:社会问题题材小说如何出新意。
老年再婚问题不仅是法律的、经济的、心理的、生理的,而且是生命的、人性的大问题。可挖掘的东西很多。我感到 KINGNA这篇较平的原因不在写法,而在感知角度。对题材作了平视处理,尽管写法采取叙述、对话、倾诉的结构穿插,对老人一家生活事件的处理缺少典型化,因而难出新意。如霉气问题,我朋友写过一篇“犯七煞的女人”把传统意识的病根及女人命运的悲哀艺术化了。也就是说,K在构思取材时受了生活的局限,艺 术上没放开,没有体现小说是虚构的心灵世界的反映这一特点。
如果我写,会加入因果报应、反复无常、角色错位等内容,跳出司空见惯的道德探讨和情感说服的范畴。那样也许会给小说内外的人们一些新的思考。
社会问题题材小说要写出人文的艺术思考很难,80年代最打风的是《人到中年》等一批中篇。现在怎么写,是个大问题呢。望KINGNA能有所贡献。
(2000年6月2日)
第三部分及后记——
别客气呀,你写着我们读着,就题说说话,如傍晚对酌。评论从来不该直接干预创作,否则对双方没有好处。白瑞兹这个观点我同意。
(2000年6月5日)
SIEG《形式国》
喜欢SIEG《形式国》这种生活化个性化了的文本。有文化有哲学而藏之内里,不当文化贩子与哲学贩子。SIEG成功地走过贩子时代,我以为很好。能微言而有大义,比在小说里贩卖大义好。南阳文联主席行者的小说不少刊物叫好,却是个贩子,没有SIEG这觉悟。
(2000年4月7日)
林瑟《珍珠岁月》
看了一个上午,感觉不错。小说的指向,味道很正,对世态人心体味也深,而且这种深,是许多人没感觉到或不愿意去感觉的。但严格要求,这个小说的毛病依然在粗。9000多字,内容很充实,但口子大,细部必然只能叙述,不能刻画,这是其一。其二呢,文字重点放在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人物行动的理由上,而抓住人物言行情态,细致刻画,不够。也就是说,形象性的描述不多,读起来费劲。这个写哪些不写哪些的选择,可能与作者阅读习惯有关,也可能与写作经历有关。我相信,多写几个,多分析成功范本,很快就解决了。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2001年5月8日)
伽西莫多《重建文学研究的感性乐趣——我看李辰冬和他的<知味红楼>》
感叹。好的文学,不论自传、非自传,只能叹一声。而曹的叹,不只在红学家们看到的层面,实用的社会、政治、宗族、男女、意淫、卫道叛逆、仕途经济、粗俗雅致等等层面,抵达人生与社会的根本悖论:“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美学向往与“乱轰轰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无奈现实之间的矛盾,不可逾越。在曹看来,贾宝玉难逃意淫是灵性不到家,悲剧根源在这里。用这种观点看,高鄂续书,其实最符合曹氏原义,文人倾心构建被现实轻易消解,从起点再回到原点,正是社会阴阳互抱双螺旋前进的方式。
我一向狂,认为很多红学家有时做着很不实际的工作,离《红楼梦》与曹之原意甚远。而回到文学的立场或者杜鸿所说文学性的立场,去感悟作者的内心与作品,才是研究的正途。
(2006年10月20日)
鬼金转东西《小说中的魔力》
写小说,一方面要不停地写,寻找故事“幽洞”、沉入的后位表达、三重或多重意蕴结构,同时也需要不断地探讨与总结。各类小说要素要整合,围绕魅力整合。好看了,耐看了,看了还想看,就是成功的“商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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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林《集体狂欢里的孤独写作》
01
一个真正的小说家、诗人、有水准的艺术家、自觉的思想家,必有根本的不可逃离、无能代替的根 本孤独。可以有朋友,可以有狂欢,但内心是孤独的。与集体的狂欢基本无关。集体孤独当然不得了,集体觉醒!不过多数时候,多数人只是自在地孤独或狂欢着, 难以自觉自为地感受孤独。狂欢与孤独的内心绞杀,孤独与狂欢的妥协和解,孤独地逃离和自觉坚持,孤独自享宁静,都是极好的小说元素,但它深藏在王秀梅说的 那
个幽深的树洞里,需要细节的铲一铲一铲挖出来。蒋林从这个层面去探讨小说的内蕴和技术层面,探讨主体(自己)与客体(人物)的隐秘树洞,正是小说小说沉 入人物与生活内心、拒绝漂浮在生活琐象与技术层面的体现。良好的艺术感觉只要通过适宜的生活琐象承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02
人物可以无奈地和解或逃逸,作者如果在思想与内心同狂欢和解合流,也可以理解--毕竟很难是完人圣人--但要去写狂欢的主流小说、和解的小说了,再写有骨头的小说就很难。表面和解,内心独立,小说还有可能长骨头。
关圣力《读秦客小说<对陌生的女人我们能有多少了解>:个体的寂寞与群体的狂欢》
恰巧这个小说我也读了,感觉同关主编一样,是个很新颖很简洁叙述很到位的小说。他用新颖的题目与简洁、到位的叙述,撕开我们对看似熟悉不过的生活的陌生程 度,让读者去解读去寻思为什么。小说只能叹一声,不负责解答。寻找答案是读者的事,作者只给场景和线索。如果作者企图把人物的全部逻辑与来龙去脉塞给读 者,就会缺少想象空间,直白而拥塞。这正是许多小说的问题。
不过从作品的成熟度、完整度看,似乎是作者探索中的一个,感觉后面有些仓促,不如前大半部丰腴。也可能作者在追求缺憾美的效果。但我以为,如果上精品,文本完整度高一些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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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山楂树之恋》中的静秋
艾米的<山楂树之恋>最 大的成功在以女性细腻的笔触准确刻画了那个时代静秋被压抑并在压抑中生长的爱情以及想爱不敢爱却又不得不爱的心理。悲剧的原因一是静秋的出身与环境的压 抑,二是老三得病。作为比静秋年长的我,亲历了那个时代,觉得作者忠实了经历和内心。虽然看起来更像写实小说,但它毕竟是小说。作者把静秋塑造出来,自有 她的道理,或者说,她必须忠实于那个时代的生活逻辑和心理逻辑。
读小说自然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甚至可以写出不同的版本。 也可以讨论自身的生活与爱情,但不必苛求静秋,那不是她的错。如果她更大胆一些,很可能被理了光头游街,被当作不要脸的破鞋批斗,当时的情况就是如此。文 革期间,二高一个女生的老乡从大学回宜昌,两人相约一起回家过年,当晚住到宿舍的一张床上,结果被造反派当流氓阿飞拉出来批斗。显然他们也在恋爱中,并且 最多也只有一些边缘性行为。能要求静秋飞蛾扑灯火吗?我想老三决不忍心心爱的人自毁前程。
当然现在是无所谓了,只要相爱,怎么做都不过分。但今天的自由正是昨天的压抑、反抗和牺牲得来的。性解放与翻身解放一样,前面有很多牺牲者。如果把静秋写成一个革命者、牺牲者,其意义同十七年革命小说没有多大差别。不过,作者的经历是决不会让她这么干的。
(2008年5月6日)
纸条漫兮
你推荐的韩毅短篇小说《山月亭》读完。从技术上讲,这个文本不错。叙述简洁,描写生动,遣词恰当,人物形象比较生动,结构也比较得体。但是,这个情人关系建立与消解的过程所隐含的人生感悟太一般化,经不住思索与推敲。谢飞红花十年功夫追一个人,因为姐妹几句话就把自己打倒,缺少可信度。而且林栖作为本地的“大作家”,被甩了还那么痴情,缺乏性格依据。不是说,谢飞鸿不可以变化,而是这变化应该由人生中的冲突和变故来决定,那么也许可信得多。如果是性格因素决定她不过逢场作戏,前面又缺少性格铺垫。我觉得这个小说的一般化主要还是在对人生经验的把握上。作者对生活与人性的理解,比较表浅化。
(2008年8月11日)
周士华《瓷器》
读完。阴差阳错,精美的破碎,意外得到的元青花瓷瓶和意外得到的小美人川妮宝贝。不可单从道德上思索与推敲。人生有很多意外,有很多“一念之间”。欲望与贪念总会偶尔占上风。但最终他们都回到了道德的起点线上,而遭遇的破碎再不可能复原了。这就是生活的哲理。
这个中篇总的很不错,越到后面越好,人生的感觉很成熟。事件也安排得很好,有很多感人的地方。如果前半截的语言灵动一些,会更吸引人。
(2008年8月11日)
海儿《当爱情偶遇生命》
看海儿的故事《当爱情偶遇生命》,首先想到的是题目不像小说、故事,而像散文。行笔也像散文,又没有散文的形断意续。小说应该更灵动更细腻,故事则应更讲述性。所以,我倒不认为题材或立意有什么值得争论的,而是作者必须进一步掌握文体。就本文而论,作者还处于习作阶段,离成熟还有一段距离。
而从立意上看,算命不管是否值得相信,夫妻之间珍重对方的生命则是爱情价值所在。如果是姐夫去算命,这个文本就非常有戏了,会成为一个好小说。
以下是我梳理出来的修改梗概:
姐夫为不听话的儿子用尽心思,还是不能扭转儿子娶一个来历不明、用心可疑的外乡女子,没办法只好求救于远近闻名的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给出良方,姐夫正要兴高彩烈地离去,算命先生突然叫住他,说,先生我不妨也给你算算………哎呀,你命中有绝妻之相啊!你爱人最近心口常痛是不是?是!她无端消瘦是不是?是!这就对了,你们不能白头到老。
你胡说什么?我们夫妇恩爱有加,爱人身体一直很好,心口痛,消瘦,是被不听话的儿子气得!算命先生摇摇手:“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姐夫急不可耐恳请算命先生说下去,请教有什么破解之法……
姐夫
姐夫最终决定按算命先生说的办。
我大骂姐夫是头猪,把身价性命之事交给算命先生,自己要找小姐就是。
等我骂够了。姐夫才说,我也不相信你姐姐是短命之人,可是这个博我赌不起呀!万一呢?你能担保不出万一吗?宁可
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这么定了,你帮不帮我,我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我被他的决定震撼了。我知道忠厚老实的姐夫一旦有了自己的见解,九头牛也拉不回。而且我也不愿意那个万一出现。可是,我又不愿意姐姐与姐夫几十年忠贞不逾的爱情受到亵渎。我只得把算命先生的意见原原本本告诉姐姐。
我以为姐姐会大闹一场。没想到姐姐非常平静地说,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说,姐姐!
姐姐举手制止了我。她说,我也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话。可是,如果算命先生说你姐夫要死,我会怎么办?我也会不顾一切兑现一切破解之法,哪怕明知是虚妄的,哪怕自己身败名裂。夫妻几十年,图的不就是为对方不顾一切吗?
(2008年12月8日)
老枪《士穷节乃见,世浊道不孤》
明士自古知音稀。
虽然我们不是明士,也不想成为明士,但人类不能没有明士。他们在举世随俗、人欲滚滚的浊流中高耸人类精神的脊梁,不能不令我等佩服。
众生芸芸,毕竟要“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无可叹谓。不过人类总要几个清醒者,点化有情。谁知历史不是由精神、文化的独行者们在关键时刻把握航向或挽救沉沦的?他们以舍身饲虎的精神为人类准备着重生的汤药,但愿他们的苦心我们永久地派不上用场。
老枪之文果然深沉。不过我想你未必活得轻松。在这真义失落、大道式微、英雄暗淡、商潮滚滚的21世纪前夜,发出如此不合时宜的高论,小心为世所吞噬。三峡栈道边有一个与你同样不合时宜的人为你举杯祝福!
(1999年9月6日)
Qy 《离开现场》
是我还是QY成了众矢之的?
请相信我半老之人,是够保守和老气横秋的,但我深信QY 此诗有真情实感,不当与纯个人化的东西相提并论。诗坛历来有写实、意绪、朦胧多种流派,赏诗难以一概而论。你不欣赏可以,但要知创作者的甘苦。即便失败,亦如是观。杨匡满有审美空筐理论,能装下读者的人生体验,即有价值。世事也有柳暗花明之别,不能因自己喜明而否暗。只要能给人以感悟、启发即可。我一向反对故弄玄虚,但对QY不作如是观。
(1999年8月26日)
Sieg儿歌
如果你不说明,我也看不懂。
但我觉得有味儿。有味儿就好么——我也不知道。
人总想把所关注的事想清说清,结果越弄越糊涂。
不想么,又有人问,长脑袋干啥。
是啊,这又是一个千古难题。
“长脑袋吃饭呀!”回答好像并非天经地义。
一团浆糊。不知白生生的脑浆蒸煮好不好吃。
总在问,没人回答我。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或不包正确。
闭着眼慢慢摸吧,在阳光下,或者黑夜里,有什么区别。
舒北顾杨朦胧诗,元辰朦胧话。
QY、Sieg我都切肤感受,又不懂。
懂了就一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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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亭《诗人何为?》
诗意即文学,而文学非诗;诗意即哲学,而哲学非诗。诗人存在,文人存在,不是为咬文嚼字,不是为寻找那些文字可以记录得清楚的形式,而是为寻求人性如何贴近宇宙本原的瞬间感悟。我们看到的小说、诗歌、哲理、佛道、世事,均是皮毛、表浅、短暂,而非本质、深刻、永恒。谁能悟透这些虚拟情境背后的真实,然后从真实中走出,找到虚拟的内容、形式,诗人、哲人、小说家就诞生了。
(1999年11月14日)
风儿《陨灭的诗篇》
也许我久已习惯人间的孤独——虽然我对人间一切美好情感绝不拒绝,并且长记在心,但孤独毕竟是个体生命立足的根本,没有退回内心的思考和难以言状的孤独,自己其实成了别人或者说文化理念的堆砌——所以我并不希望有人能够成为可以完全依傍的知音、支柱。相聚总是短暂,分别竟是必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爱人又如何呢?对于内心,照样形同陌路。寻求认同和拒绝认同是精神生活不可缺少的相悖又相合的两个方面,诚如神魔共在(见回SIEG《新的力量来自黑色》之《神魔无别》贴)。不知兄台以为如何?
(1999年5月9日)
空水《关于读书和写作》
血性与真诚永远是读书、写作与为人不可缺少的秉性。
然后才是怎么读书,怎么作文,怎么处事。空水确性灵中人也!
(1999年12月19日)
吴过《网络文学:一把双刃剑》
好!吴过不愧为网络原创文学及网络新文化思维的推动者。
吴过与天鸟是国内较早上网并有影响者,而且都是湖北人。
吴过不仅是有成就的诗人、小说家,而且是名声很响的网络文学评论家,他正在做着几件将来必定写入网络文学史的大事,是多种网络刊物(纸质)专栏主笔, 先后担任原创广场、自由人谈版主,书路等多处原创网站收录有他的网评专集。他与宁财神、安妮宝贝、邢育森、李寻欢、俞白眉、尚爱兰等网络文学名角过从甚密,对他们的网络原创代表作如数家珍。他虽然并非网络原创起家,而是由传统作家侪身网络原创名流,但对网络原创拥有热情,倾心投入,满怀希望。他出了名,但不为出名,只想为文学尤其是网络文学的发展尽自己的努力,为许许多多有才华的朋友当一回人梯,为网络文学及新文化诞生与发展熬煎自己。他对中文网络的产生与发展,网络作家的出现与作品,倾注了太多精力,阅读量每日在数万至数十万字。而谁知他的上网是在一台配置标准很低的家用电脑上完成的呢?他满腔赤诚地 对待网络、网友及作品,在网络中消耗自己的生命。他倾心于网络文学及网络文化的大趋势,力图把握其整体走向,不像元辰只能注视到个别作品及某些作家。所以 他的网评客观公允,语言朴直,娓娓而谈,不拿架势。
天鸟是我网上第一名挚友,是我的主页制作者、论坛实际管理者。他不仅技术娴熟,而且是较早建立个人文学艺术主页的网人。他的散文与老夏、空水、扎西、 少白齐名,风格基本相近。之所以把他与空水、老夏、少白成为空灵四才子,而把扎西排在外面,是因为扎西激情,当兵出身,服役西藏,性情豪爽,如激流瀑布, 而四人则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趣。天鸟不仅文章很好,而且长于国画,喜好音乐。
两位都是我的兄弟、朋友。今日相遇网上,实乃元辰之福。大碗!取酒来!咱哥儿三个,面对长江,面对网络,干!
喝了这碗酒,永远手牵手
哪怕江湖多风雨,一起向前走
流浪江湖多自由,多自由
(1999年11月10日)
sieg《继续梳理概念》
我担心在艺术领域里心灵如不诉诸感觉而力求说清,即便你说得别人要五辈人读书才能明了,艺术的魅力也就失去了。而且你的《迷宫》已经显露了这种弊病,把该隐藏在文面之下的思考借人物之口说得差不多了。一个把读者制造成白痴的作家如何能独自活在世上?你太精粹就意味着失去精粹应有的吸引力。固然不必在乎谁谁活着,更无意愉悦河滩上的老妓女,但你也枪杀了艺术。别把写论文的方法与艺术语言混到一起来辩论。我的小说与散文同样存在这一致命伤,不同的是你的大气多了,因而致命伤象《迷宫》中的肚脐眼一样硕大无比地摆在杀手面前。
(2000年5月26日)
紫微星《谁是沉默的大多数—谈谈王小波》
大家别跟我这老古董一样。
有句俗话:听话听反话,不会当傻瓜。只要不认死理,这话一般不会太错。
既然大家都说好,一定是不怎么好——只是千万别反推:大家说不好,就一定比较好了。
王小波是一个客观物,随着他的逝去,作品信息已固态化了。剩下的是人们怎么看。
我以为王小波话语值得研究。这人聪敏顽皮,渴望自由,有胆量。但说他的东西好到哪里去、深刻到哪里去,也不见得。尤其是他一边反“哲人王”,一边又在很多问题上充当“哲人王”,使人看到这个时代并不沉默的大多数文人自身难以逃脱的人文悲剧。批酱缸蛆是对的,但真的不该迷信西方,包括西方科学的绝对化。
我对他真是又爱又失望。
(1999年6月24日)
鲁达《怪眼看鲁迅》
好眼力,但鲁迅杂文成功之处及原因应另加讨论。先说说我的观点:
1、鲁迅其人与鲁迅其名不能等同,鲁迅是近现代中国文化的第一形象,鲁迅研究更多的应为鲁迅这一文化形象研究;
2、鲁迅《阿Q正传》开创现实主义小说先河与国民劣根性批判先河,其《伤逝》与郁达夫《沉沦》开现代诗情小说先河;
3、鲁迅杂文虽为投枪匕首亦是文化批判,非今日之政治说教与政治檄文可比,其典型之作虽然尖刻不失文采,但不少笔记体杂文也味同嚼蜡;
4、鲁迅除了骨头硬,也知道韧的战斗;
5、鲁迅除了骂人,也知道吃饭、恋爱、结婚、生孩子;
7、鲁迅是人不是神。
(2000年6月2日)
面包《现代文坛需要鲁迅》
不知鞭笞灵魂与投枪匕首何种更为有力?
今日杂文只有站到人类文化高处,审视并鞭笞人类灵魂,才有出路。
只有在两军对垒、敌我分明的情况下,杂文才是投枪匕首。就事论事,骂得再精,不过出气而已。
愤世疾俗不是杂文家应有的态度。
腐败者是不读杂文的。
杂文家更要有哲学家的眼光与胸怀,举起文化大纛作长期的韧的战斗,启发文化良知,传承优秀文化,铲除奴性。
杂文家还要保护自己,创造杂文生长的环境。
鲁迅的杂文风格,可以借鉴,不可照搬。更多的时候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1999年6月3日)
假正经《崩溃的图腾》
我们这个时期对思想的渴求大于对艺术的向往。这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思想毕竟是有用的,激发我们对明天的向往,清除我们体内的污垢。但思想着是危险的,因为思想最简单最直接的表达方式是檄文,好的檄文可以入文学艺术,而文学艺术绝不等于檄文。况且思想观念的更新是整个群体或先是一部
分人参与、认同带动群体,才能逐步实现的。
俞白眉《白眉两千》
你这才情横溢的家伙,竟然不顾上上个千年起步时咱俩论剑的交情,抢先发了2000年第一帖(6000多字节呀),而且抢先改名。真该“看剑!”照你的做法与说法,俺裘千丈不是该叫“2000千丈”,进而真要“挽断白发三千丈,愁杀黄河万年灾”哩。咱可不能与王莽大哥一样不朽,只是与白眉老哥一样赶网之潮呢!
不知你是否知道,2000 年我做的第一件值得载入网络文坛史册的事是,借到上海出差公干之机,拜访了沪上网络名虫SIEG、大佛、宁财神、QY以及“榕树下”老板WILL、主理 MC。面见四虫,是在预谋之中的,而意外见到老板、主编,自然也是他们的荣幸。象我这样的老朽,他们开坛以来见到几位呢?何况我两千千丈从来不摆架子,礼贤下士,诚恳谦恭,不只吐脯,而且强忍见脯欲望与辗转饥肠,并且有S作证,耐心细致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我知道,我代表的不只千丈,还有多少亿的网虫哩。 咱是市场又是上帝哟!你老哥有这样值得荣耀的
事么?不过写了几份帖子,就在那里喊:“哇!吴过出卖我呀,今后咱见谁都得叫老哥呀!”你看,我老人家那怕 2000千丈也叫你老哥呢!
俺进入2000 年也是千丈一条,不会有什么宏图伟业,不就是在问石斋剐几条好汉么?陈容均已把SIEG提撸出来,只是还未摁上砧板。下一个将是你哟!小心点。要么你就逃,要么老老实实寄一份检讨给我,包括你的犯罪经历——你不交待,吴过的供状里也有的——你炮制的自以为满意的代表性毒草。俺2000千丈将在你所到之处发起深刻批判,以肃清流毒,免得谬误广布贻害青年。如果害怕,早挂免战牌,免得惹俺火起,满江湖发你追杀令!(2000年1月13日)
陈经民转胡发云《负重的远行者》
知青问题是一个沉重而艰涩的话题,我是伪知青,回乡的,如高家林。如论“老三届”,货真价实66届高中。
我们对自身经历有独到的看法,对自身价值有自己的理解。但许多东西宁愿放在心中而不企求社会和他人的认同。过去的毕竟过去了,老红军还不能光靠资历起牌子呢,知青又算什么。老是重复我是知青、老三届,不仅不能赢得认同,还会引起反感。就如新生代、新新新生代那样。所以我力图抹杀和掩盖我的老三届经历。最好和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学兄学弟们一起赛跑,摔倒了,被挤死了,也心甘情愿。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楚霸王使人长怀。
当然,如果作为社会群体研究,把这群新社会产生的怪胎 拿来解剖,也是一种贡献。
(2000年1月8日)
malan 《虚拟世界》
千般写作样式都不妨一试。人生、社会、艺术都不过是一种虚拟情景,真实有限,永恒、本质、深刻只在各自的对立面中存活。能让人感受、思考、联想一些什么就好。如果能叫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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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imi《谈“艺术的欺骗性”》
静静、想想、悟悟再说。
这几天我一直注意你的帖子,有基础有热情,产量不菲,问题在于心有余而力不足,效果是“隔”。原因是心急。这样会害你的,人间道要你静,说到病根上了。你若不信,过五年、十年再看,不服,我是小狗。
文人之狷、狂,只宜顺其时而不能强为。
批评最难的是对症下药,但要取得效果,还须啐啄同时。 谁都是自己摸索一步步走过来的,你应当知道什么叫真心什么叫诚信。愿你珍重、努力。
(2000年3月30日)
白瑞兹《是的》
创作与评论——不管学术性批评还是纯读后感式的批评——是两个永远相望而不能结婚的人,两个山头上的树,装点着同一种情怀、同一地点的风景。彼此促进而谁也不该强制谁,关爱只在交锋、碰撞、互相对峙或互相影响。鼓励或许有,但谈不上保护。李原大概是把搞评论的人的关爱与评论的作用搞混了。
作家应该与批评者保持距离,评论者亦应与作者保持距离。因为私交过密往往影响双方对评论的认识,情感这东西一旦共振难免远离理智的轨道。我也做不到六亲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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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一个字就应该是一颗子弹》
欢迎子弹震惊灵魂,凭这文字俺就认你是哥们。
优秀的文字应是生命制成的子弹,具有震惊力、穿透力,不断创新着。
优秀的作品应以优秀的文字传达生命的独特体验,具有心灵冲击力。四平八稳的老模式只能平面复制风干的生物标本,而无法传达鲜活生命的感染力。
一定前去榕树下拜读你的作品。我相信,用生命制成的子弹不会没有读者,即便一时不能认可,也会埋在另一个生命里发酵、发芽。
我们这个小站,实在微不足道。我们只能用我们微弱的努力和微弱的生命真诚地存在着——发出和接受震惊心灵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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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 用屁股欢迎西北风的到来》
一位来自北方的文友对日常生活的感受和思索。人的聪明确实已经很严重地危害了并继续变本加厉地危害着自己生存的环境。科学的进步往往就是以牺牲自然和自身为代价的。人真的不是地球村的主人,首先应安心做好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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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只是我现在的功力不够》
看山看海看书看云看沙暴看厕所的蛆看灰色的房子青春美貌的小姐,混合我生五味他生五味众生五味,让他们在某个地方斗殴腐烂融合发酵,使尽吃奶力气搅拌,时常仔细挑到鼻子上闻闻。必得成色足了,才肯开动机器24小时呼呼啦啦加工,为汤为羹为饼为穿肠毒药为催情蜜丸。灌入枪堂对准目标奋力扫射。被反弹回来的拣起再沤,三年五年成色足了再加工。如何?
(2000年5月12日)
老挖《 “禅悟的经历不宜告诉没经历的人”讲的是“不可说”》
不是不可说,而是不可说即是。
不可证不等于不可说。神秘体验如不找到可说的语言系统,就将失落,被高人们带到坟墓连线索也不留下。除非你真相信隔世传功。
说不是。是在语言背后。不只宗教如此,还有艺术。小说说了,解读绝不止于文面。谁能找到言说背后的真实谁是高人。
高人确实只能与高人对话,才能彼此超越文字局限。
语言能点悟人即可,确有线索即可,并非一定要新颖。妙义万古不易。新颖是一种阅读的感觉评价。
(2000年5月26日)
安安《同化》
一个老人在倾听。冬季。伤感。沉入。纷落的茶梅。临风泣血的杜鹃。在我的后院,满地如血的花瓣。内心同花瓣一样柔弱。拒绝同化。依旧独行。夜间的星空寒凉,有星星与星星相望。在圈子里读博客,每夜细心倾听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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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纳《酸不酸,由你评价》
哈哈,只说了一个方面啊!
老兄说的只是这个要买出去赚钱的人的写作啊。
还有一种写作,只为自己所憧憬的生活状态而写,不以此为业,不指望出名,不指望发表,写给自己和与自己臭味相同的人看。不顾及市场风向,不管大众口味,更不看出版商颜色,只在自己周围的一群人中流传。不也是很好么?
再说,不能要求所有写作者写现在市场流行的和需要的。流行也可以引导和创造,很多写得怪怪的,不是经一两个名人推荐,马上火了么?流行与大众是个不确 定因素,是发展变化的。如果搞书业策划,自然要把握市场走向,明白谁愿意为你掏腰包。若要为好作品而写作,要盯住的则是艺术自身规律,怎样才算好作品,怎 样才经得起时间检验。这不是一个大众口味就可以解决的。
易中天火了赚钱了,可批评不也很多吗?市场不能穷尽艺术,大众不能穷尽艺术,印数不能穷尽艺术,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完全不注重市场与大众口味不好, 完全迎合市场与大众口味也不好。艺术就是艺术,要的是生命经验与生命质量的积累与投入。尽管写作可以成为一种职业,但好作品却与是不是职业写手无关,艺术的本质也与赚钱吃饭无关。我们应该尊重为生存赚钱而写作的写手,同样也容许不靠写作赚钱生活的写作。
而且,随着文化普遍提高与温饱问题解决,写手越来越多,他们需要看的是比他们水平高的作品,写作越来越成为纯粹的爱好,而不是成为职业作家。今后以写作为业的,更多是业界人士,而不是文学创作者。
而且,读者本来就有不同层次,需求也有不同层次,各种范畴的写作都有一席之地,新闻、文史、科普、学术、文学都需要。文学也有不同档次的需求,很难用 大众和非大众界定。文学写作一定优先考虑作品本身的含金量,不一定非得首先考虑市场需求量,好作品当然也应该考虑市场切入点,计算受众面大小。如果能在艺 术中段、高端赢得读者,为什么非为初学者写作呢?同样,如果能够大面积赢得最普通的读者,为什么不能写作呢?
糟糕的是:没有艺术实力,却又要钻象牙塔,标榜自己是精英写作,那才是酸的或比较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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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燕归来问
“但不知前辈对老庄学说可有所接触,不通老庄之学而想通中国之艺术,实是无有可能。实在是方法易知,老庄之道难窥啊!”
发此问乃真学问者!
我有一个很狂妄的说法:“易乃大道,诸艺小道;不善大道而独善小道者未之有也,有则匠也。”
老庄、儒学均出于易;佛学能在中国扎根,乃合于易也。研易可通佛、道、儒,而独研老、庄、儒、佛如不上溯,难知易,亦精其独研之门。
易非占卜之书。乃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取像比类,以近天地变化之必然也。易是猜测、接近道之本来,非直言道。老子言道,乃自家体悟;佛悟如来,亦自家体 悟;庄游于大道,放浪精神情怀,亦自家体悟也。未有人言直入道者,道在人言与文字背后,真切如斯地本来存在、一直存在,而人因思悟能力与自身判断的问题, 达者难直言道,凡愚日离道。凡有所得均小道,一无所得而见如来方大道。故以易为占卜之书而学之,虽神道,非全道。全道者本原之道也,如如本来,本来如如, 非人言与人见也。释祖当年所悟如此。
学易宜心口行一。其难更胜世间诸艺。惜人难知之,知之又难行之,行之又欲得之,故世间道者稀。
不可妄信道言,不可妄信古人,宜亲身体行,参察众言,
无为得之(不要为得而索)。本来如如的东西,见之悟之,可也;言说却难。欲得好处,则入旁门。
易乃中国道统之根,观日月变化,类比万物生、长、衰、灭、寂之道也。故学书者有言:“师造化,参天地。”
(
写在尔东《每日独语》后
01
读《论语》不如读《中庸》,读《中庸》不如读孔编《易》。《易》之总论证明孔子得了道,只是他瞎操心,向王公贵族推
销他的思想,以为人人皆可为圣贤。跟沉水的屈原一样,放不下楚国与百姓。而老子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躲起来了。庄子则自己作逍遥游。其实,至今知识分子都忧国忧民,不管自己有无那个能力。所有评孔的,不如南怀瑾一句话管总:“儒家是粮店,道家是药店,佛家是百货店。”这三样在中国从王公大人到普通百姓都离不开。
02
确也!
不经大苦难,不为大丈夫;尤其是心灵的丰满与坚韧,非得苦难磨出来。历经苦难而不觉其苦,再苦也能独自饮下,且能带着镣铐、背负枷锁,在月光下跳舞,差不多就不会有呻吟了!
太顺的人生浮在面上。当你一无希望的时候,才可能从自
身寻找出希望。这是从自我精神上说的,而现实的苦难,另有一部分是条件限制你尽不了该尽的责任,而这多与财力有关,比如没钱供孩子上学、没钱给老人治病、没能力让亲人过上开
心日子,这种愧疚倒是非常不好解决。
所以精神的苦难用精神解决,物质的苦难用物质解决,大抵总可以找到自己的途径。
03
难!
从1840年鸦片战争、1919年五四以来,强盛与民主两大理想还没有完全实现,有时甚至让人灰心。
首先,民生的问题没完全解决,贫富差距太大,农村与城市贫困人口的生活确有困难。
其次,民权至上的思想没有扎根,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切权
力归于人民的思想在一些地方政府那里不是这么回事。
其三才是民主,那些委员会里的人都做不了主,老百姓怎么做主?有人替我们做主。
04
因为封建专制者对老百姓不讲诚信啊,老百姓之间也就不讲诚信了。
政出多门,朝令夕改,变着方让老百姓上当。上头有红头文件也不执行,不仅赖百姓的账,连干部的账也赖。不只一两个地方是这种情况。
05
很长时间里,政治是政治家们的玩意儿。
政治家总想把自己的政治主张灌输到老百姓那里。越是贫穷国家,关心政治的老百姓越多。
中国的知识分子因为太长时间政治饥饿,总想参与政治,总派不上菜。
作为学问的政治,需要专门家。作为大众政治,需要社会活动家。显然,对当下大多数人来说,政治是一种奢侈品。
(2007年)
珺娘紫伊《善待生命》
生命的终极意义在于有一种自己的方式,能独自承担精神上应承当的的一切,积极而镇定地走完成长、成熟、衰老、寂灭这一过程。过去是消失了的,明天是未来到的,惟有今天的当下是最应该正确应对与把握的。无力胜天,有力承受,如此而已,余在其次。
(
巫婆豆娘《经典著作与畅销书》
畅销书也没那么简单肯退出舞台,有利益冲动为它撑腰。经典著作如果现在没出头,埋在垃圾堆中,估计被挖出来的可能性很小。几十几百几千年之后,会出个伯乐 么?难。这是个文艺社会学问题。而且,就文学本身层次讲,需要是多方面的,通俗的、大众的、娱乐的、精英的、经典的,都要。这是个文艺功能问题。你说的是个社会心态问题,浮躁的、要经济利益的、要成为大众偶像的,快写畅销书,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而沉得下心、想写出经典来的,则要坚定意志乐而不疲,同时生前要尽可能让作品流传,不能让垃圾淹没。
(
孙占林《让汉语鼎其新而守其正》
语言是活的,由人的生活来创造,规范是在发展的基础上来整理和提倡。有冲击说明有活力,说明有规范的事可做。不要一味指责。应该高兴才对。能把有冲击力表达力的网络用语规范到汉语中来,不是很功德无量吗?起码比干部这样的外来语更光彩。
(
花飞雪《我对真正儒家的粗浅理解》
了解孔子,应当先看孔子为《易经》写的总序,南怀瑾称之孔子关于《易经》的研究报告。最能体现儒家天人合一、儒家为什么畏天命的原因,也最能了解人、人 类、自然、社会与宇宙的关系。这是孔子得道的标准之作。而整个易,乃是中国儒道佛文化的总根,也是解释儒道佛在中国为什么能合流的依据。
次看《中庸》,比《论语》更直接地体现了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用通俗的话说,就是人不能强加于天之上,天的运行有自己的规律,如果不行中庸,肆意张扬人欲,是要出问题的。
再次才看《论语》,那是孔子哲学思想在政治伦理和社会建设方面的运用,如果不了解孔子的根本哲学思想,仅看运用,难免把孔子的仁政、礼制、诚信的政治理想,看作是封建礼教的护身符,把孔子当作封建文化的祖师爷,并把历代帝王的利用、阉割与历代弟子各取所需的阐释,当成孔子的罪恶。
我们应当看到的是:无论科学有多么发达,人类究竟要不要敬畏天命,也就是说,在哲学观与可能性上,人到底该不该胜天、能不能胜天、要不要胜天?统治者作为社会管理者,不要不行,可是对老百姓到底是该行仁政、怀仁爱之心,还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只把老百姓当作统治和教化对象?人类社会要不要秩序?没有秩序如何和谐如何发展,伦理纲常总是要建立,但封建礼教是不是就是孔子学说建立起来的,我们常批判的三纲五常是不是等于孔子的社会伦理思想,如果划了等号,那么置孔子“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思想于何地?封建作为一个历史过程已经完结,但思想、学术清理原没完成,我们面临的任务首先是正本清源,还儒家思想的本来面目,然后得出正确估价:那些是过时的,那些是可以借鉴的。如果没有这种基本工程,我们民族对祖宗的文化遗产总是处于盲目信仰和盲目排斥的状态中。
当然,作为个人,不可能人人达到正本清源的水平,写一篇文章,发一点议论,中不中的,不是太要紧的。但作为学术研究或者弘扬国粹的民族行为,则要慎之又慎了。看你对儒家文化很感兴趣,说上面的话作为交流。(2007年12月15日)
春风一木《让国学热不妨来得更猛烈些》
国学经久不衰,南怀瑾是国学,陆锦川是国学,儒道佛医武集于一身,只有国学能做到。只是不被历代统治者看好,他们只要国学做摆设,所以国之弱势,不独始于清。国学应付不了西学的物质背景,五四以来的急进者把怨气撒到孔二与国学身上。真正的国学被历代统治者掏空,账却要国学来结。现在谈国学,大概也就是京剧之类适宜做摆设的东东。真正的国学从来在民间,无法上庙堂,何况还有一帮西洋文化最优秀的吹鼓手,国学的日子不好过。洋学堂培育不出集儒道佛医武于一身的人才,而旧时的家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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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关于陈寅恪诗的误读》
哈哈,
(2008年1月16日)
金枫吟转《中国新闻周刊》2008年02月07日《重新发现民俗节日的真正含义:春节万岁!》
恩,是很好。尤其对于反传统的反思。百年传统中断,左派与右派同时把目光盯住西方,其中不得已的苦衷是清末衰败、军阀混战,代价是几代人单一的思维方式,似乎罪过全在于传统文化。二者的共同基础在于对传统文化只能产生封建主义而不可能把中国引向现代化的指认。这是中国文化悲哀的症结所在。左的右的人士如果突破二元化的思维方式,传统拥戴者如果能够找到中华文化精华所在,则可能重建与现代化相适应的中华文化道统,引导民族精神指归,提升复兴信心。
常德明《与符号书》
适才读于坚论诗文,知国中有明大道者。又读
注:久想写一篇符号杂文评论,突出其韧利结合、史眼道心、悯世悲人的特点,肯定其对后鲁迅时代杂文的贡献。然本人为符号学生,由学生说出,恐为他人怀疑,使师尊蒙垢,故至今不能成文。望诸贤能深入研读,中心立论,公允评价,则幸莫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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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转帖:像保卫黄河一样保卫汉语》
是的。
但这是些表面的。
汉语的内伤很少人反思。在蛮夷面前,汉语变得狂妄;在强敌面前,汉语变得懦弱;在阶级对立中,汉语变得血腥;在复杂的世界面前,汉语变得简单;在多元的利益格局中,汉语变得六神无主;在祖宗面前,汉语变得忤逆不肖或娓娓诺诺。李贽以来,洪秀全以来,五四以来,反右以来,文革以来汉语的问题,认真清理不够。这不仅是个语言学的问题。语言代表思维和智力,表达意志和情怀。内里的病不解决,表征何得而治?汉语成为中国现代化的工具性资源,得有独立的价值
观、审美理想和判断体系,仅仅捍卫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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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纳转《在思想者阵地上,没有中国当代文学的身影》
思想着是很容易的,文学着是很难的;文学家没有思想,群众几乎都是不错的思想家。这是为什么,怪谁?中国文学家本来是作为思想工具养着的,养得反而没思想了。群众本来是不该成为思想家的,却几乎人人是思想家,许多问题在学术界神乎其神,老百姓三言两语直中靶心。更深层的问题是:哲学断代,文化传统断代, 洪秀全开始,道统不存,西化日畅,找到了什么?找到了今天的局面。体制是人选择的,谁选的,凭什么选的?凭世界观和方法论啊!简单而霸道的引进西化,与封建专制愚昧结合,长出怪态怪果,势在必然。文化根由不变,一切都是空谈。在中国多数的思想家那里,大文化思想与哲学思想集体缺席。他们说的思想,常常是等而下的实用技术思想,一个小层面的思想,或着常识性的思想。文学要的是整个汉语的独立视野与独立思想,有吗?没有!
(2008年3月27日)
金枫吟转王元化《我的三次反思历程》
中国不多几个清醒思想家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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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枫吟《我们需要在保留传统文化文明优秀成分之基础上打造现代文化文明的基本构架,实现中华振兴的世纪梦想》
中国有无协调古老文明与现代进程的思想资源?答案是肯定的:有。但是,形成共识很难。
自洪秀全引进拜上帝教,把洋教与帝王思想相结合;五四引进马列,提出德先生与赛先生,打倒孔家店;文革中取用苏联模式并中国化;自由化虽未占据主流,而私下认为中国缺乏现代化思想资源、民主自由必须全盘西化的观念甚嚣尘上。中国左右派的思想轨迹其实高度一致,学习西方马列或自由思想,暗地结合中国帝王术。
而新儒学等国学派,在中国元哲学的源流正本清源上下功夫不够,说儒多说孔孟的政治道德思想,说易多说占卜之术,说道、佛多说宗教信仰。赞成派与反对派多在渐离、已离、远
离天人合一大道精髓的支流上,甚至历代帝王重新图解的谬误上,大作文章。中国元哲学蕴涵的崇尚本真、谨慎修为、无为而无不为的博大精神已丢失。这个精神的核是善合人天,灵动、和道、有为有不为地调节人类、社会、自然进入现代越来越激烈越复杂的关系,保持宇宙自然为上、人以合之而不离之的社会心态。显现这个精神的核,太多工作没有做。
现实则是人们一味崇尚权力、人力、科技。不承认这些东西具有强烈的两面性,利弊同在。天则中性、自然,天之大道不可违,自然神力远超过人类自身。古人崇尚本真,归依大道,为可为,不为不可为。今人一旦掌握科技,再与权力结合,以为天可战而胜之、地可战而胜之、人可战而胜之。不仅人欲膨
胀,科技之上的物质主义也压倒一切。所以,要人们正确认识并归依人天合一、安详文明的精神状态,也很难。
无论发达的西方和落后的东方,其实都需要沥清人类、社会、自然三者关系,达成和谐统一,才是最终的核心文明、本质文明。在这个总原则下,解决现代化进程中的各类问题,那么,这种现代化将是系统的有节制的可以长久的社会文明。
离开这个核心原则,其他任何方式或流派都不过头痛医头、脚疼痛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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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枫吟《此文基本观点是否有所偏颇?——顾乃忠:中国文化价值和中国文化转型》
这类教授的文章不读也罢,对中国文化元典的价值判断全是臆测。为了证实他的观点,设计一个套路,然后把元典和社会实际往框子里面装,大概也只能骗一些不读国学不知中国文化的小年轻人。
就说《易》,到底是认识世界,还是认识政治,认得的字的都知道。可这位教授怎么说的?“《易经》作者是把观察日月星辰等天象的变化与卜知人间世事尤其是王朝兴衰联系在一起的。”这句话混淆了作为价值观和认识论的易,突出了作为运用
技术的易,这一混淆如同把宇宙说成某个细胞,他却不觉得。
中国元典的价值观和博大精深,确实被封建专制体制玩到了极限,近2000年来辉煌无可否认。但不是说,中国文化元典也成了专制的,现代化用不了,而是看你会不会用,会用照样再玩出2000年 文明来。有人说,中国文化里没有民主。那还没有干部呢。一阴一阳为之道,专制与民主,皇帝与百姓,自然与科技,强大与弱小,不都在阴阳之中么?阴阳法于道,道尚清和,顺应,为可为,不为不可为,难道不能解决各种矛盾么?中国的学人,哲学意识太差,无法理解传统中尤其是元典中的哲学智慧,反而说老祖宗没说清楚,要命。
再说普世价值,最高的普世价值是什么?是人只能合于天,不能逆天而行。天是什么?是宇宙大道。科技再发达,人再重要,都不能违抗宇宙。美国文艺界总是有揭露现代科技副作用的作品,欧洲也有绿党。中国有最好的宇宙大道至上的哲学思想,却非要引进西方的仅是在社会发展中强调人性人权的价值观,在社会运行层面引进没有错,它符合中国古老的天人合一的价值观,但社会运行层面的价值观, 不能代替宇宙层面的价值观。这难道不是一个常识?
“我是主张文化转型不仅意味着而且必须同传统决裂的观点的。”一个连元典精神都弄不清的教授,彻底决裂的后果不是摈弃传统文化中的专制糟粕,而是彻底西化,包括马列主义的西化。中国文化价值观精核到底是应该现代化还是应该西化,这是个要命的问题。现代化不应是与传统彻底决裂,而是哲理层面上的继承和应用。西化,则是亡国奴。从洪秀全到现在,已经西化得够全面了,结果呢?文革到了崩溃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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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雪转:发如雪《新文化的使命》
当今中国,仅从实用层面研究处方,不能解决问题。五四以来的新文化,有功劳,但只是洪秀全以来西化扩大而已,对于动摇封建专制几乎没有多大作用,甚至变本加厉。因为出发点是急功近利的,各种思想都会为封建帝王思想利用。
专政就是专制,这个问题不解决,任何文化都变形。对中华新文化形成共识非常必要,但目前不是时候,儒学派刚刚抬头,西化论不死心,不再折腾一百年,双方都只看到别人的屁股是黑的,坐不到一个板凳上来。追寻人天大道,明了人类社会进步共同规律的智者没有产生,不用古代哲学资源,不扬文明民主潮流,都难构筑现代哲学。而没现代哲学,不知人类宇宙、人群之间、人事之间、国际之间顺应与制约的根本法则,不能调停自身、物我、进退、取予、涨落各种关系,现代化过渡期尖锐而复 杂的矛盾难以适度把握,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永远不可能建设一个自信、强大、大度的文明国家。发扬优秀传统资源与引进西方先进现代理念,并非天然对立。这种对立其实来自两个方面,一是头脑中的对立,学贯中西的人太少,学问精深思路开阔言之有力的人太少;二是利益的对立,无论你中化西化,总要损失国内和国际既得利益者,找不到利益共同点,再先进的文化也会夭折,已由若干改革下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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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宋传恩
老宋的话很实在,生存高于写作。我一向这么认为。我手头有一位农村镇上理发师写的书,他原本夫妻共开一店,带个儿子,日子过得很滋美。突然做了 作家梦,想新华书店买他的书,让人们知道他不仅会理发,而且是作家。于是抛妻别子整5年, 在乡下租一房,炮制宇宙人生学大策划。后来以至生活要靠年迈的父母和乡亲接济。去年我看了这批杰作,老实说,没达到发表水平,不能公开出版,写作基础太 差,思想大而无当,不能这样写下去。他十分希望我帮他把书修改到能够出版,我却没有这能耐,除非篇篇重写。显然,这不可能。我动员他,第一要重新就业,保 证生活来源,尽到丈夫、父亲和儿子的责任。其二才是爱好,尽可能把已 写的若干人生议论整理成一本内部印刷的册子,以对这段人生有个总结、交待。其三,在生活有保障的情况下,确实爱好写作,必须扎实打基础,走对路,大而化之 的写作方式,无论写时尚作品或文学作品都不行。现在这本书还在我手上,怎么看都缺乏编修的兴趣,可是他又很在意,催了几次。叫人真为难。
所喜老宋和那位文友,在文学上功力是不缺的,缺的是生存环境。我觉得文学不能搞得太神圣,条件容许就搞,不容许就不搞,总有人有条件搞,没有什么遗憾。但你的生活必须自己打理,你的责任和义务必须自己履行。如果有搞文学的能力,稍微转换一下思路,写书稿,写报告文学,写宣传稿,帮人策划编书,都是可以改变境况的。 过去只有机构一条路,现在又多市场一条路,关键还在脑筋转不转。我并不太缺钱,有时也客串一下有偿服务,写策划案,编书稿,赚的钱不多,但也够抽烟、上 网、换电脑、打电话了。文学创作纯玩,不指望发表挣稿费,反而无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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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丁《远离都市 安心写作》
白兄,是近照吗?怎么也那么瘦,跟我一样瘦高瘦高。是不是也喜欢夜行?这个创作谈很实在很生活 很内心,这些年成果也很突出,包括为他作嫁衣,包括办这个家园,都是一种功德啊。我深信,文学固然要以作品说话,写出经典,大家景仰。但仅论成败,大师稀少,常人则无地自容了。对更多的人来说,文学重在过程,这过程中,充实自己,释放自己,快乐自己,同时又与同好们保持心灵的交流,甚至还为后学者提供一些 帮助,这就够了。文学的作用,原来是要作者们生活得充实、愉快、自信,产出以后或许也造福他人。那是后话,有太多不确定性的因素。过程则是自己可以把握 的,逃离都市,安心写作,享受过程。这个想法甚好!(
加菲《离歌》
生离死别,情爱课堂,人生课堂。玻璃一样透明和弱水一样柔弱的心,千万次地伤过之后,长满老茧依然坦露着赤诚着,西瓜就成熟了,大米就成熟了。这样的西瓜与大米,老鼠爱死你。
(2008年5月21日)
杜鸿《害怕时间》
忙碌与宁静的相互交叉,生命不可缺少的调节。忙时安住于忙,静时安住于静。不强为,不为可为可不为,非为不可必得为。宽松精神,但不松懈意志。静亦高翔,动亦高翔。鸿者,九天之物也。既为鸿,非凡物,脱凡方是归家乡。在令人恐惧的时间里,正是灵异展现时。我信,信九天之鸿在飞。
(2009年1月14日)
刀《诗歌,低于生活,更低于生命》
大实话,智者的,深得我心。虽然我不会写诗,但我认为所有艺术品必定是生命和生活的副产品,比如西方教堂油画和敦煌宗教壁画。由此而见,艺术的品味一定取决于创作它的生
命和生活的品味。
(2008年2月8日)
杨禹转药哥博文《闲谈网络文化与纯文学》
讨论的三方都没正视纯文学在网络中这个现实。可能是对网上文学活动不够了解。所谓网络文学,就是纯文学在网络中活动、扎根与生长。显然,那些自娱自乐的、宣传张扬的、记载个人或职业事务的,是不在网络文学范畴中的,只在网络文化的大范围中。相反,我知道的上网作家越来越多,以发表作品为主 的博客越来越多。即使那些青春自娱的博客,也不是没有希望长出纯文学作品来。有没有一流的作品是一回事,纯文学创作有没有在网上坚持是另一回事。我觉得药哥与稀泥的讨论,甚至没有杨禹的看法接近专业。
纸条夜青花瓷
一份坚守,一份凝望,一份世俗的逃离,一份灵性的飞扬。读着,悟着,写着,渐进大道。以一种别人的姿态沉入,托起几分妩媚的文字。我们在海下,灵魂的颜色在海面。写作的姿态,汉语写作人的姿态,终归是灵魂的姿态。所以,不要羡慕一些人漂浮于海面的姿态,我们应该潜入,只让灵魂的呼吸露
出。
(2009年3月25日)
复挽秋
昔日很值得留念。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创作终归要回到内心,历经心灵的寂寞煎熬,把自己沉入生活与心灵深海的底部,探究,收集,蕴酿,然后托一点点文字到海面上来。孤寂是一种孕美状态,迸发是出水时刻。我如此理解。
(2009年4月7日)
豪雨惊风提到残雪说王安忆抹杀青年创造性、她该回家织毛衣
让已经成名的所谓大师们回家织毛衣没错,大师不死后来者不立。80年代就喊出过把艾青送进火葬场的话,其实并不影响大师们已经取得的地位。只是青年必须体现自己的创造性,并有冒出的机会!(2009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