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波/文
新浪的编辑打电话来,说张悦然写了一篇主题是“嫉妒70后”的文章,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说我没看法,这篇文章我读过。
新浪编辑又说,又有人发表博客文章,说70后不值得张悦然嫉妒,70后是跨掉的一代,应该被历史抛弃。我听得大笑起来,心想,70后们,你们也有今天。
新浪编辑循循善诱,说,文章里点你名了。我一楞:点我干嘛?
说你是70后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你现在当书商,不写作,证明了70后一代的颓废、跨掉、浮躁,钻进了钱眼里。
哦,My God!我长着这么一张老脸,出门都被当做50后,怎么还有人记着我这茬呢?
而且,对于诗人来说,从来都不太屑于把自己和那些写小说啊什么的混着谈的。你们要骂70后,60后,50后……我可从来不觉得跟我有什么关系。
新浪编辑又说,你看人家都点你名了,我觉得你应该有个回应。我说好。
先说70后。
70后比80后强,这是肯定的。比什么都比80后强。但这个强,也是最低水平和最低层次的强。没有任何意义。
德国汉学家顾彬说中国当代文学大部分是垃圾。他说得对。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70后。
但是70后们至少还拥有水平不太高的文学。80后们连这个也没有的。
70后是残余了一点灵魂,但基本上是被阉割掉了的一代人。
80后是天阉。
这几年,我读到过了最令我震动的长篇小说,是70后作家盛可以写的《北妹》,那是一部饱满、野蛮而沧桑的长篇小说,那种狂欢中命运感令人动容。那是盛可以的处女作,我以为中国从此会出现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作家,但是可惜,从此她泯然众人。
原因很简单,她加入了广东省作家协会,从此衣食无忧,名利皆收——这是一种被阉割。
这几年,我见过的最有小说天才的作家,是李师江,他的两部长篇在台湾出版后,曾经震动彼岸文坛。但在青春期的荷尔蒙式放肆不堪的泥沙俱下的才华挥霍后,他确实面临着失语。找不到话语来对付眼前这个加速变迁的时代,是很多有抱负的作家的悲哀,更致命的是,他陷入了日常生活的困境与泥沼,这使他焦虑和挣扎——这也是一种被阉割。
更多的被阉割,当然是在这样一个金钱社会面前,丧失了对写作的全部信心,丧失了对文学的爱,沦为奴隶。
但是在70后一代中,起码还有人在沉浮,在挣扎,在试图表达自己的灵魂。
80后?我说了,是天阉。当然,张悦然和春树除外。她们俩是被天阉包围着,使劲挣扎着想从沉沦中破土而出的异类,但到底最后是被同化,还是终于成为她们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要看意志。
那么60后就很好吗?
60后的小说家,大部分早就在计划经济的纯体制时代就被圈养得肥肥胖胖。60后,是被豢养的一代。
那么50后呢?
哦,我不认识他们。
那么你自己呢?别人都说你是书商,不写诗了。
是吗?我只是懒得告诉愚蠢的世人——其实,我是个诗人。
沈浩波,江苏泰兴人,1996年开始诗歌创作,1998年发表《谁在拿90年代开涮》一文,并因此进入诗坛。这篇文章后来成为引发 1999年中国先锋诗界民间立场和知识分子写作大论争的重要导火索。2000年7月和一些朋友一同发起创办《下半身》同人诗刊,并写作《下半身写作及反对上半身》,在中国文化界引起了地震般的反响,彻底改变了中国先锋诗歌的走向。出版诗集有《一把好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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