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家是一个理念”说开去


  从“国家是一个理念”说开去
  10/11/2010


  2008年奥巴马政府上台时,适逢全球蔓延性的金融和经济危机。因此虽然奥巴马据我观察有点劫富济贫的侠义心态,可惜这总统“当不逢时”,很多主张不能一如既往。从奥巴马当政两年多时间以来跟中国一会儿大谈友谊和共处,一会儿又强硬与对抗,就可见一斑。

  尽管金融危机的起因非常复杂,但客观地说,这一次的金融危机,与美国华尔街金融产品过度创新密切相关,将其形容为罪魁祸首也不为过。因此,虽然我也学习和研究金融,但在自认为还很传统、安分和保守的我的眼中,“金融创新”只不过是“忽悠”的代名词。所以,尽管我也懂点金融与经济,但现今一些流行的金融产品,基本上与我无关。我曾经指导过一些友人如何炒股,但基本上我自己不会动心。我不热衷,倒也不是没那个智慧,而是不喜欢削尖头脑沉迷于此。我对我的价值判断是:基本上,我比较能安于清贫。不知道判断得对不对,还好我妻子不是那种整天Quarter、Quarter叫嚷着的女人,在“钱”途的征程中大致能与我保持同步,应该说,这在浮躁的物质中国社会里,我还算是幸运。

  话题开篇扯得远了。我今天的主题却不是讲这个,但与美国的经济、金融形势有关。我要说的是“国家与理念”的话题。经济、金融危机会周期性地出现的,经济的起落尤其周期性的规律,我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先生的这个判断基本上还未过时,凯恩斯先生的国家干预理论之所以流行我看恐怕也多缘于此。这一轮金融危机以来,美国至今增长乏力,失业率居高不下,可以说经济很不景气。虽然现代经济学理论都是在欧美创造或发现的,似乎我们只有学习的份,可我也能看出,美国经济学家在疲软的美国经济面前似乎也束手无策,谁也没有足够的底气说服谁。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格曼先生近期针对中美经济贸易发言较多,可大家都说贸易保护是不对的。可我也能理解,因为他说的有些是对的,谁没有自私和偏见?谁不保护?谁没有在保护?谁又没有保护过?人所做的很多事情,不是因为它是对的,而是基于自身自私的立场。因此,我虽然反对,但也能理解美国国会和美国政府为何会在汇率问题上一再向中国发难。我相信,美国那些叫嚣着的国会议员和奥巴马都知道汇率和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并不是美国经济问题的根源,我也相信他们一定清楚人民币升值并非美国经济增长问题的根本解决之道。中国的经济结构是什么,美国的经济结构又是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一则面对全球性的衰退,美国政府的确束手无策,二则中国的汇率制度的确也存在问题,对美国经济和贸易是有影响的,三则美国碰到难题或面临选举的时候,习惯于拿中国问题说事,再加上背后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政治考量或“阴谋”,因此,美国会如何如何对中国其实都是可以预测的。这就是国际政治博弈,虽然均衡一定会是多重的。

  不过,这个时候,美国各界政治力量施政考量的做法是值得中国学习的。通常,从政治上讲,经济不景气或社会不稳定,恰是反对派人士或在野政党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这不,美国11月份要进行国会的中期选举,于是,无论是执政的民主党,还是在野的共和党,抑或是近年来倍受瞩目的“茶党”,都在向民众抛橄榄枝,向选民大表忠心。这个表忠心的过程,既包括为讨好选民而信誓旦旦地承诺要干什么,也包括向其政敌、或其敌对国家、非友好国家的发难。在笔者的意识里,宣言也好,政纲也罢,由于都是选举语言,难免也有言不由衷,但他们很看重民意、很在乎民意,也多半会为民众着想,却的确是可贵的品质。

  譬如,美国国会有共和党议员为即将开幕的111届国会提供共和党的施政纲领,向美国民众发表了“向美国宣誓”(Pledge to America)的宣言,以表达其重建不景气的美国的意愿。其中第一句说,美利坚不仅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理念。这样的说辞,让笔者印象深刻。“美利坚是一个理念”的背后,是公众可以自我管理,是政府的权力来自民众。至少在曾经的美国文化观念里,每一个人都是受造平等的,每个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对幸福的追求,都是造物主赋予的,除了上帝,没有人有权柄去剥夺人的这些最基本的权力;同时,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人的一生非常糟糕,很不可靠,因此权力需要制衡。可以这么说,美国今天相对较完善的政治制度,也大体源于此。可能也正因为如此,因此,美国众议院的民主党领袖不失时机地讥讽、抨击共和党的政策宣示是“公关”、“作秀”,说其目的是想把美国经济和税收政策带回小布什时代。颇有意思。我不管谁对谁错,至少公共政策决策的公众参需要得到尊重和保障,最起码,倘若普通百姓能安全地对政策议题说三道四,就是伟大的社会进步。

  道理其实很简单。任何时候的选举、任何国家的选举,经济议题,如GDP、失业率、通货膨胀,都是民众最为关心的问题。经济不景气时,执政党会受惩罚,备受煎熬,在野党得利,而经济好的时候,执政党会得到奖励。于是,无论执政还是在野,都发誓要兢兢业业替百姓做事。美国人的宣誓,不论是手扶《圣经》,还是举手对天,都是向民众或他人告示说,我的行为和心理受到了约束——对谁宣誓效忠,就会对谁负责,为谁服务。虽然宣誓能否兑现还很不确定,但若连起码的承诺都没有,你还能期望有什么?

  还有意思的一点是,共和党的施政纲领,包括要求联邦政府缩减开支,甚至包括废除才被参众两院通过不久并已正式成为法律、部分条款开始生效的医疗改革法案。当初这个法案被奥巴马强力推出时,争议很大,支持者和反对者几乎各占半壁江山,但由于民主党在国会占多数席位,因此法案还是在强烈的反对声浪中得到通过。反观中国,一个漏洞百出、既不公平也不正义、甚至公然违背国家宪法和法律的城市房屋拆迁条例,就一个法规而已,从2001年修订过后至今,尽管暴力频频、冲突多多、尸骨累累,但依然废除不了,甚至连修订完善起来都困难重重,可见其间的利害关系,也着实反映出我国制度设计上的漏洞和缺陷。有许多学者(包括笔者自己在内)指出,完善拆迁制度是解决城市拆迁问题的根本之道。然而依笔者现在的眼光看来,从政党到社会团体,从精英阶层到普通民众,倘若没有从文化价值上加以全面彻底的革新,推出任何制度都是枉然。因为城市拆迁中的暴力与冲突,并非全然是制度问题,其实是人心扭曲的问题。而修正扭曲的人心,靠的不是制度,而是文化价值与信仰。制度都是人定,在中国更是由少数精英制定,如果扭曲的心灵不加以修正,制度就不可能完善。因此,“以德治国”的理念,的确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中国社会在“德”的方向上搞错了,因此也不可能真正做到以德治国。依此类推,所谓的“依法治国”,如果连最基本的普世价值观念都没有,怎么可能有依法治国呢?请问,“法”从哪里来?“法”是什么样的法?如何保证“法”的执行?毫无疑问,不能得到有效实施的“法”就不是法。

  呵呵,我自己都认为本篇文章的内容杂乱无章,可我想,读者读到这里的时候,“国家是一个理念”的脉络清晰了吧?!很抱歉,让亲爱的读者的头绪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