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纯粹不能提高鲁迅文学奖含金量


 

韩浩月

 

近日,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终评结果揭晓,方方、苏童、鲁敏等人的30篇(部)作品分享了中篇小说、短篇小说、报告文学、诗歌、散文杂文、文学理论评论等六大奖项,但是文学翻译奖项空缺——初评入围的五部备选翻译作品全部落选,这在鲁奖评选历史上尚属首次。

 

很多媒体在报道时,把文学翻译奖空缺当成了本届鲁迅文学奖最大的新闻点,微博上也有人笑言,宣布文学翻译奖空缺是最能体现本届鲁迅文学奖公正、客观的决定。当翻译界“剪刀与浆糊齐舞,抄袭共山寨一色”成为文学出版界一大景观时,可想而知,选出一部最佳翻译作品有多难了。

 

相对评选最佳翻译奖之难,其他奖项的评选就显得容易多了。岂止是容易,简直有些草率。本届鲁迅文学奖获奖名单公布后,最大的争议点是,官员诗人车延高获得了诗歌奖。微博上疯传的一首车延高诗歌作品,表达出网民对其获奖的高度质疑。这首被称为媲美“梨花体”的诗歌名为《徐帆》:徐帆的漂亮是纯女人的漂亮/我一直想见她,至今未了心愿/其实小时候我和她住得特近/一墙之隔/她家住在西商跑马场那边,我家/住在西商跑马场这边/后来她红了,夫唱妇随/拍了很多叫好又叫座的片子。

 

也有人为车延高鸣不平,认为他这首以明星徐帆为题的诗虽然写的烂,但再好的诗人也有平庸之作,不能因此对他全盘否定。其实,现在谁还关注哪些人获得了哪些诗歌奖项呢?诗歌早已被人民全面抛弃,除了遭遇汶川地震这样的大事件能激发大家的诗情外,写诗和读诗,早已成为少数人的自娱自乐。

 

本届鲁迅文学奖并非没有佳作,南都周刊总编陈朝华认为,苏童、乔叶、雷平阳、南帆这几位曾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的作家、诗人的作品还是不错的。但陈总编所说的这几位作家,除了苏童具备广泛的大众知名度外,其它几位的作品并没有走进更多读者的视线。而浏览全部获奖名单,不难发现,获奖作家还是一个比较纯粹的阵容。

 

说这个阵容比较纯粹,有如下几层意思,获奖作家大多是文学圈里的孰面孔;获奖作品比较追求文学的纯度(即纯文学);传统意义上的文学价值仍然在主导着鲁迅文学奖;近几年风生水起的商业文学集体缺席。总体说来,本届鲁迅文学奖仍未摆脱评委保守的审美趣味,仍未摆脱“排排坐,分果果”的圈子嫌疑,仍然保留对文学商业化的本能敌意。

 

这么说或许冤枉了鲁奖评委,众所周知,纯文学无论在创作、发表还是传播方面,都是举步维艰,现有的获奖作品,也是瘸子里挑将军(当然评委们会说候选作品琳琅满目,最终结果是几经忍痛割爱才得到的)。当文学萎缩到一本本仍以“纯”为傲、发行量寥寥的期刊上时,哪怕名头再响的文学奖,也只能如同到经历过风霜的果园子里,挑那些没烂的果子摘。鲁奖如是,茅盾文学奖如是,人民文学奖亦如是。

 

麦家获得矛盾文学奖时曾引起一阵轰动,评论一致认为这是严肃文学奖向商业特征明星文学作品打开大门的象征。本届鲁奖有一部网络文学作品入围,也被认为具有标志性意义,但最终这部网络文学作品并没有进入最终获奖名单。商业文学入主各种严肃文学评奖依然路漫漫。鲁奖拒绝商业文学进入获奖名单的用意很明显,那就是保持文学的纯粹,拒绝商业的入侵,维护文学的尊严——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引人同情的理由,如果保持纯粹能提高鲁迅文学奖的含金量,那么如此做无可厚非,但我们看到的景象却是,与商业文学衍生出影视、游戏等文化产品,广泛进入到人们的文化娱乐消费行为中时,纯文学作品包括各大严肃文学奖项的获奖作品,正被冷落在书架之上少人问津。

 

百年之后,这些落满灰尘的纯文学作品能成为中国名著或世界名著,那也算修成正果。但如果它们和那些被称为垃圾文学的商业作品一道被读者遗忘时,谁会祭奠它们那短暂且带有虚假色彩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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