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口语能力训练，势在必行

谭汝为

 《今晚报》近日刊文：满腹锦绣文章的高材生，却因“不会说话”而多次与工作机会失之交臂。南开大学一项调查发现，语言表达和沟通交流能力差，已成为大学生求职的最大拦路虎。在未就业大学生中，80%的人因“语商”低，而栽了跟头。今年高校毕业的教育学硕士小琴（化名），求职屡战屡败，皆因面试环节不过关而遭淘汰。小琴在一所中学实习时，校长表示只要通过试讲就可录用。但是她一上讲台，脑子一片空白，语无伦次，最终被淘汰。南开大学的这项调查还显示，在目前未就业的大学毕业生中，80%的人存在语言表达和沟通交流能力差的问题，因为“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而被用人单位拒之门外。这项调查还显示，九成以上用人单位不愿意录用“闷葫芦”型毕业生。

 如何把语文知识转化为语言能力？这是摆在语文教学面前的一个大课题。“授人以鱼，只供一餐之需；教人以渔，则终身受用无穷。”语文教育最终目的，是提高人们运用汉语的实践能力，而不是去刻意追求语文知识的系统性和完整性。事实上，人们的语文知识不一定等同于语言能力，特别是不等同于在实际生活和工作实践中应用汉语的能力。

 语言能力包括书面语表达与口语表达两种。自古以来，中国人人们重视书面语能力，而对于口语能力却不够重视。《论语·里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就是说：君子办事要敏捷；而说话要迟钝。毛泽东给两个女儿分别取名李敏、李讷，就是希望子女勤勉从事，不尚空谈。《老子》四五章：“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所谓“大辩若讷”是说真正有口才的人，表面上好像嘴很笨。表示善辩的人发言持重，不露锋芒。老子和孔子都赞扬了“讷”，所谓“讷”就是说话迟钝，不流畅，吭吭哧哧的。据史载，历史名人，如战国时期哲学家韩非、汉代御史大夫周昌、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三国时期的镇西将军邓艾等，都是“结巴”。他们或有文名，或有武功，都是了不得的人才，口吃并未妨碍他们建功立业，发挥才干。他们都是“讷于言”的代表人物，却都获得人们的尊重。

  中国人历来看重书面语表达，古代科举考试从来没有进行过口试。现在，从小学到高中的教学，偏重书面作业和笔试考查，外语考试只考听力不测口试。进了大学，更是如此。在初中和高中，上课时老师还提问，让学生回答问题。但到了大学课堂上，老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学生们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

 在中国，口才好，口语表达能力强的人，却常遭到贬斥。汉语成语如“口若悬河”“摇唇鼓舌”“巧舌如簧”“巧言令色”“花言巧语”“能说会道”等，都带有不同程度的贬义。丈母娘和未来女婿初次见面，在相姑爷的面试中，嘴笨的吃香，能说的倒吃亏。组织部长分析三梯队干部时，也大抵如此。

 国外语文教育十分重视口语表达。古罗马古希腊的修辞学专著，主要是演讲术和辩论术。对于外国政治家来说，口才不行，及早改行。因为口才、幽默和应变能力在竞选中那是赢得选票的不二法门。我们的官员是上级任命的，口才好坏似乎无所谓的，甚至口才好的却遭贬斥，被认为不稳当，容易荒腔走板，不利于保持一致。因此官场上照本宣科，不越雷池，最为保险，于是套话、空话、大话、官话、尽人皆知的废话盛行。久而久之，为数不少的大小官员，“面部呆板不会笑，八股盛行假大空”。

 在西方的课堂上，普遍进行口语训练，一是组织学生开展小组讨论，二是促使学生在公开场合讲话、辩论、做报告。我们的大学生身上出现的语言障碍，根源在于：学校教育过于偏重书面作业和笔试，很少鼓励学生说话；学生从小到大，缺乏口语系统训练。

     作为语文教学，要针对传统上重文轻语、重知识轻能力的现实状况，妥善处理好知识和能力的不平衡关系，解决好书面语和口语的不平衡关系，要树立实实在在的文风，摒弃形式主义的八股文风；应从听、说、读、写四个方面全面提高学生的汉语综合应用能力。尤其不应忽略口才培养，而学生自身也应在各种场合勇敢地开口说话，注重提高自己的口语表达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