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北京在内多个省市闹血荒,患者用血得自己张罗血源,公民献血热情低下,逮到一个自投罗网的献血者,就一个劲儿地怂恿人家抽400CC。脑满肠肥的卫生部大员们痛苦地纠结:义务献血制度在中国普及这么多年,咋公民的献血觉悟反而还低下了呢?
适度献血没坏处,只有好处,这个道理,我懂。小时候,我家有亲戚就因血脂高而头晕,要到医院抽出点血再注入脉通才舒坦。亲眼见到护士把抽出的紫红色血浆拿去浇花。那时候就知道,对于“改开”后四体不勤营养过剩的国民来说,为加快造血系统的新陈代谢,适当地献血对身体是有益的。
10年前,我首次献血是随单位去的。空腹、抽血检验、等待结果、验血合格、正式抽血,等待期间,很震惊地看到,好多单位压根就组织不上来献血者,为了完成指标,就花钱雇佣保安。部委大院里,一队队的保安由各中直机关的工会主席带队,让这些外来务工青年充任职工来献血。公开的秘密,太耻辱了!
献血后,先是领受一顿丰盛大餐,再接受领导慰问——夸我是忠臣?!——我们处室因我报名献血而稳获“精神文明奖”。再领3千元营养费,就美滋滋地拎着一大堆营养品回家了,要半个月的献血假!假后上班,每遇工会主席,他都一脸审慎地问,身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恢复得还好吧,不行千万要吱声啊。那时候我20来岁,抽掉200CC血就跟撒泼尿一样没任何感觉。
此后呢,我仍热衷献血,却再也没捞到机会。献血指标因难以完成,而用轮流摊派到别的处室去了。也想过到马路上的采血车,听闻他们压根没验血一关。就直接抽了,如果验出不合格,就直接倒掉。如果某血型积压过剩,就拿了浇花。干啥的糟践啥,这些传闻我万分相信。何况医疗卫生系统的人大多(我说的是大多啊,没说全部)职业道德低下,这类的新闻也经常见诸报端。
谁都明白,为啥要重奖献血者,因为惜命怕抽血的人是如此之多,且越是生活安逸的大单位越是没人主动献血。难怪农村买卖血浆的地下生意那么火,甚至滋生了一批血耗子,形成一条血产业链,导致因输血而染病的案例频发。
今年,我的新单位也获献血指标了,我手举得高高的要报名。但有限的名额,终被年轻人们占去。凭什么他们献血可以领重奖休大假,我献血就到街头坐冷板凳喝西北风。还要担心爱心没献出去,倒因设备不干净,再惹点病回来。
这样的反差,彻底地打消了我的热情和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