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在过去三十多年的改革过程中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其中,高等教育可谓功不可没。然而,传统的教育体制在完成其历史使命的同时,显然已不符合中国当前发展的需求。教育体制与社会发展格格不入,导致学术腐败、剽窃等现象屡见不鲜,如何遏制这种浪费学术资源的行为并有效促进科研能力的发展,已经成为当前形势下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即高等教育的改革。
我基本上同意武大前校长刘道玉先生关于高校改革的若干建议,同时我也赞同高校业绩考评使用“科研、教学——双轨制”,即重视高校教师、博士科研的同时,也要重视教学工作,使得教学成果也纳入到高校职称评定的范畴,赋予高校教师更多、更自由的选择,改善高校教师待遇,尤其是刚毕业的、年轻的、有志于从事教研工作的博士待遇。中国当前的博士数量与三十年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当今的博士数量很大,但真正能够创新并且有重要创新的人数很少。大部分人都奋战在炮制论文的第一线(这是体制问题),并且大部分论文都是垃圾论文,造成资源的巨大浪费。与此同时,国际上一些最前沿的理论、方法、技术很少有人问津,因为博士们在选择的时候会考虑,与其花大量的时间去研究那些苦涩难得的大部头理论,最后还得不到学术界的认可,不如花些许时间去研究一些热点问题写两篇文章。这就导致社会资源过度向“热点问题倾斜”,尽管在现行体制下,个人的边际收益更高,但社会的收益却非常低,资源配置极度不合理,造成这种现象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体制对市场的扭曲。因此,要让学术资源得到有效配置,就必须改变这种体制。
在很多人看来,可能博士如果没有重要创新就不配享用社会资源,不配当高校教师。这是对高等教育的一种误解,博士作为科研活动的主力军和精英,随着其数量的不断增加,其历史作用也在不断发生变化。当今的博士最起码应该分为三类,即科研型、教学型、应用型。三类人才的培养都应该得到重视,第三类主要是面向社会,这里不做分析。前两类则主要面向高校,其分工应该是科研型人才以科研为主,教学为辅;教学型人才以教学为主,科研为辅,并且好的教学就是未来科研的基础,所以后者的作用一点也不亚于前者。如果两类人才在高校能够平衡发展,势必为中国的教育科研发展提供巨大的动力。但问题是现行的教育体制使得两类人才发展之间形成恶性竞争,本来在从事教学工作有比较优势的博士们,在体制的扭曲下,选择从事没有优势的科研工作,结果耽误了教学工作不说,科研又没搞好,既不能创新又不能在顶级杂志上发表论文,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进而导致目前的学术腐败现象,其本质就是体制问题所导致的教育资源浪费。
最后,如何在高校评估上将教学工作的地位提升,如何做到公平与效率兼顾,有效发挥各类人才的作用,这一点都不比解决中学“择校”问题容易,因为教学工作的评定具有很大的主观性,并且容易滋生腐败。还是那句话,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