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信之为人,仁义之师友


 
忠信之为人,仁义之师友
——读李广义先生之人、之文集《祼露的山岩》
 
                                            蔡诗峰
 
“如今回望当年和我一起搞文学的朋友们,一个正春风得意,社长、教授、总编辑、博士生导师……好些头衔叫人咂舌。有的朋还挤进了中国文坛的顶层,名声和业绩均可用辉煌以蔽之。”这是广义老师在他的新作《祼露的山岩》自序当中的一段文字,我想这是先生写出了他的心里话。灯下回眸,翻看旧作,当年在诗坛叱咤的影子仿佛如昨;曦晖入窗,仰天遥望,曾经一起喝酒吟诗的朋友,现在各震一方,不仅依然驰名文坛,且都事业有成,众人瞩目。如此对比之下,偶发此感,也在情理之中。
                                                                                 
逐页翻看《祼露的山岩》,先生年轻时风华正茂的照片,先生和夫人恩爱和睦的照片,先生大公子之美满幸福小家庭的照片,先生二公子之情浓意切小家庭的照片,镶嵌文中,与文章相得益彰。读图读文,对先生之家和文美油然而生敬意。隐隐约又觉得这本书似是先生的封笔之作,在心底有一些惋惜。
 
不管先生回眸时是否多少有些后悔当初未能和朋友一样走出敦化去“万里觅封侯”,也不管先生在《祼露的山岩》之后是否真的“封笔”不再出书,先生的文章纵不能彪炳千秋,也定当是敦化市、延边地区、吉林省、乃至中国当代诗歌创作上浓抹重彩的一笔;而先生忠信之为人,仁义之师友也是直到现在还被文朋诗友们所称道的。
 
先生为人也忠矣。先生一生在敦化市,一生在林业系统。以先生的文才之华、交际之广和能力之强,文坛出名之早,先生到更大些的城市,到更高层些的政府机关发展、任职,当然是有机会的,但先生没有那么选择。先生说这是他甘于现状、“美滋滋地沉溺在一个官小实权却说得过去的位置上。”抑或如此。不过,纵观当今社会,有几多“觅得封侯”的人渐渐淡薄了故土,也抛妻离子了。先生守望于故土,尽职于单位,携手于发妻,难道不亦忠乎!
 
先生为朋也仁矣。子曰:“以文会友,以友辅仁。”这一句在先生身上最为彰显。一九九五初夏,我参加于雷先生组织的延边文学青年创作笔会,地点是在汪清县的满天星。当时邀请张洪波老师与众座谈。洪波老师谈到当年敦化市的文学青年们在先生的带领下写诗的故事。当年先生早他们参加工作,有工资请这帮诗友喝酒,聊天,并以请他们喝酒为条件,激励他们写诗,写好诗。那时节,真是酒入诗肠,豪气干云,他们的诗一路“攻城掠寨”,遍地开花,不仅是一首诗,而且是一组诗一组诗的、一个阵容一个阵容地走上《诗刊》《人民文学》等等当时全国知名的文学刊物。那群诗友中,有几位脱颖而出,这也就是后来闻名全国的、以先生为领袖的李广义、张洪波、张伟、贾志坚等“四诗友”。先生请酒是慷慨,目的是引导众友出作品,出精品,引领众友走向名作家、大诗人之前程,难道不是仁道乎!
 
先生为师也义矣。向日,我与珲春市作协的姜英文老师小酌。席间,英文兄说起敦化市近几年文学创作的盛况。近年,敦化已有26位作家、诗人出版了个人的作品集。英文兄评价说:敦化市的文学创作以张笑天为代表是第一个高峰期,以李广义为代表是第二个高峰期。诚哉斯言!先生在任敦化市作协主席期间,广泛团结本地文学人士,全力培养本地文学青年,四处“化缘”筹资创办《雁鸣湖》、《野百合》等文学刊物;他并以《雁鸣湖》、《野百合》为阵地,不遗余力地推荐敦化市的文学人才,特别是文学年轻人。有了这块阵地,再加上先生用当年打造“四诗友”一样的激情,打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敦化文学阵营。刘德远、侯丽洁、韩影、杨晓华等等一个个诗人、作家皆耳熟能详,经先生“推荐加入吉林省作协和延边作协的就有十六人”。先生在任敦化市作协主席和创办《雁鸣湖》时,其实并无利可图,当时只所以坚持下来,全凭一种振兴本地文学创作的责任感和打造全新敦化文学团队的义气。先生在培养敦化文学创作团队是付出了心血的。2007年夏,我到敦化市拜访先生,恰好先生与敦化市的多位文友相聚。先生邀我入席,并向席间众友谬夸于我,使我受宠若惊;我乃先生之学生,之后辈,先生如此高抬我,我自是倍感激励。事后,我读到唐双宁先生写的一篇文章。唐双宁说每有书友聚会,书法大师沈鹏都会大夸唐双宁书法又有创新。至此,我忽有所悟,想敦化市诸位文友如此精进,莫非也受了先生此般不经意间的提携、抬举和激励?为师者,为使学生、后辈日益精进,偶尔为学生、后辈抬抬轿子,吹吹喇叭,不亦义乎!
 
先生为友也信矣。我多次听《延边日报》社的杨守玉先生和郎春红老师说起先生的事。他们说每次向先生约稿,不管时间怎么紧急,先生都能按期交稿,而且都会在将稿寄出后,给他们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是否收到稿件,是否符合编辑要求。杨兄和隐泓老师感叹道:广义老师在延边文坛这么有影响力,但总是那么谦逊,认真,守信。另有一事,也让我记忆犹新。2005年初,我想加入吉林省作家协会,想请先生做我的介绍人。但此时,我与先生仅见过一次面。我试着给先生写了一封,说出我的想法。几天后,我就收到先生的回信,并附寄了一张《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推荐表》,在推荐意见栏,先生不惜笔墨为我美言;另外还附寄了他写给省作家协会通联办负责人张顺富老师的推荐信。得力于先生的推荐,我当年加入了吉林省作协。以上之事,对先生来说,可能仅为举手之劳的小事情,但又有多少所谓成功人士,大家、名家,又把小人物的小事情放在心上。先生行而不言,不亦信乎!
 
先生为文也雅矣。先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诗文就独领吉林省之风骚。1973年,先生年仅20岁,就在《吉林文艺》省级刊物发表了诗作;次年,其诗作《伐木》《放筏人》等迈入了当时唯一一家全国性的文艺刊物《解放军文艺》、唯一一本文学类对外出版物《中国文学》等中国最高文学刊物的殿堂。当时先生春风得意,报刊载其诗,电台颂其文。从先生的诗中,全国读者知晓了长白山,各类刊物盛行刊载“大森林”。先生之诗不仅流传甚广,著作也丰,且屡获大奖。先生出版诗集、文集8部,其诗集《栖息之鹰》、《四友诗选》分别获金达莱文艺奖和延边文学奖。诗领风骚,文传天下,不亦雅乎!
 
先生忠义仁信具备,诗词文章传世,岂不快哉!
                     10/3/2010 7:56:09 AM于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