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白外。马路上。
明景生开着车。
陈蕊坐在驾驶副座上。
陈蕊好奇地对明景生：你是怎么联系到刘德玉女朋友的？
明景生目视前方，对陈蕊：嗨，那天刘德玉不是打电话说你的文章不好吗？（前方堵车，明景生几乎把车停了下来）……我跟你通过气后，就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顿。我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了影响还说记者把你写坏了。我说，别人被你蒙蔽，我还不了解你？你本来就是一个坏人。你的坏不像我的坏，我的坏坏在明里，你的坏坏在暗处，多少良家妇女坏在你的手里！
陈蕊不由得笑道：你也够损的。
明景生得意地对陈蕊：我损吗？损得还不够呢！我说，你小子过去学画画，天天背着个画夹子，碰到漂亮女孩儿就跟人“套瓷”，说你是美院的高材生，要给人家画肖像，把多少女孩儿领家去了？这些个事儿，别人不知道，我可是门儿清，你要我把它抖落出来吗？
陈蕊忍住笑，将信将疑地对明景生：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明景生一本正经地对陈蕊：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三儿。三儿、我，还有刘德玉是发小呀！那天三儿还在说，有一次刘德玉踢足球踢飞了鞋，怕他妈骂他，偷偷管三儿借了一双鞋穿，结果鞋小了，挤得刘德玉脚趾头上还长了鸡眼呢……
陈蕊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翻。
前方车子开动了，明景生也重新启动了车子。
陈蕊不解地对明景生：我就不明白，刘德玉为什么当时要提那个女人？既然他现在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提过去的事？
明景生看了陈蕊一眼，又转过头去专心开车：他是说他的初恋吧？……谁还没有个初恋？初恋是美好的，他回忆回忆也没什么呀！……要我说，他现在的女朋友也太小气了。
陈蕊沉浸在某种思绪中。
突然，她自言自语地对明景生：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没有初恋……
明景生转过头看着陈蕊：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不是初恋？
陈蕊有些伤感地对明景生：是初恋，但没有初恋的感觉。
明景生不解地对陈蕊：这话怎么讲？
陈蕊想了想，对明景生：你想，他比我大那么多，都离过一次婚了，还会浪漫吗？初恋不浪漫，那还是初恋吗？
明景生沉默了一下，对陈蕊：这话在理。我说，你可以重新选择呀！……比如，你换一个男朋友……你有没有想过？
陈蕊有些痛苦地对明景生：说实在的，我想过。但我做不到！我离不开他！
明景生看了陈蕊一眼，表情古怪地一下子提快了车速。
二十四、白内。老曹办公室。
老曹正在欣赏一张油画。
鱼兰兰推门进来。
老曹放下油画，热情地迎向鱼兰兰，并向她伸出手：是鱼兰兰吧？欢迎欢迎！咱们见过面的，记得吗？在李亚明先生的……哎，我还给过你名片……
鱼兰兰好像对老曹的热情有点儿不能接受，她象征性地与老曹握了握手。
老曹招呼鱼兰兰坐下，又替她倒上水，这才坐到鱼兰兰对面的沙发上。
鱼兰兰有些不自然地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又看了一眼老曹，嗫嚅地对老曹：您打电话让我来，是……
老曹很爽气地接过鱼兰兰的话：看得出兰兰小姐是个急性子，这性格跟我一样啊。我也喜欢开山见山，不绕弯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考究的烟斗，点燃烟斗里的烟，抽了一口，对鱼兰兰不紧不慢地：说起来，我跟亚明先生也有三五年……嗯，好像还要长点……五六年的交情了。怎么，亚明先生一点都没跟兰兰小姐说起过我？
鱼兰兰不假思索地对老曹：没有，我从没有听说过您。
老曹十分遗憾地对鱼兰兰：这是艺术家的通病——羞于与商人为伍，殊不知没有我们这些画商，再好的画也无从体现它们的价值。简单地说吧，我老曹是一个画商——一个还算成功的画商（他说这话时，潇洒地吐了一口烟圈）。多少有名的画家想通过我提高他们画作的价格……（老曹顺手拿起桌上他刚才看的那幅画）看看，这个画家你认识吧？原来旅美的，如今海归了，想在中国卖画，找我来了。
老曹把桌上的画拿到鱼兰兰面前。
鱼兰兰看着，没说什么。
老曹见鱼兰兰没什么反应，便卷起画，重新放好，再走到她跟前：好了，说那么多，兰兰小姐也许还是会怀疑我与亚明先生的关系。我给兰兰小姐看一则短信吧……
说着，老曹掏出手机摁键，一边摁键一边对鱼兰兰：你看，这是亚明先生的手机号吧（他把手机递到鱼兰兰面前，让她看）？他给我发过这样的短信：我现在在外地。回去后盼见。我的画还希望你能多多操心。说实在的，我现在很需要钱！……
老曹说着把手机递给了鱼兰兰。
鱼兰兰很认真地拿着手机看着短信。她的表情十分凝重。
老曹收起手机，对鱼兰兰自豪地：这说明亚明先生生前就很希望与我合作，只是……
鱼兰兰微微皱起眉头，又用手捂着胸口，抬头对老曹直截地：您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老曹看着鱼兰兰一字一句地：我想把亚明先生的画推向市场，想让他的作品为世人所知，想让他的名字流芳百世……
鱼兰兰打断老曹的话：您是想卖李亚明的画？
老曹微微一笑：说的正是！
鱼兰兰没什么表情地对老曹：那找我做什么？
老曹奇怪地看着鱼兰兰：这你还不明白吗？你是亚明先生的遗孀，只有你正在保管和收藏亚明先生的画作……
鱼兰兰无语地低下头。
老曹继续开导鱼兰兰：说白了，你手里的画就是钱呐！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画变现呢？亚明先生已经故去，但他的画就是留给你的最好遗产，你有责任挖掘这些画的价值，更有责任让亚明一举成名天下知……
鱼兰兰抬起头。用有些润湿的眼睛看着老曹：不要说了！亚明的画，我不卖！
说着，鱼兰兰起身就走。
老曹十分意外地看着鱼兰兰，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地：兰兰小姐，留步，价钱咱们可以谈……
鱼兰兰已经走出了老曹的视野。
二十五、白内。茶社内。
孟建平、左铁东和金龙似乎聊得颇为投机。
金龙对孟建平真诚地：我还是管您叫孟老师吧。您刚才讲的两个故事，我都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
左铁东也频频点头地：建平的这两个故事，都有扎实的生活基础，一听就不是胡编乱造的，很适合写成电视剧。
金龙掏出几支烟，分别递给孟建平和左铁东，然后对孟建平：我看，孟老师就可以开始写了……只是时间紧一点（他看着孟建平），能不能在两个月内完成？
孟建平把本来要叼在嘴上的烟拿出来，有些吃惊地对金龙：两个月？这么短的时间？！
左铁东也不解地看着金龙：为什么时间那么紧？
金龙点燃烟，抽了一口，对孟建平和左铁东：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明白。我现在有一笔投资，投资商就给我这么点时间，过期作废！再说了，我还有我的档期。我的签约演员，我的拍摄器材，我的片场……如果不能两个月以后就拍，那就只好等下半年了。下半年嘛，就没准儿了。
左铁东看着孟建平。
孟建平显然在思考。
孟建平想了想，对金龙：要不我再想想。两个月的时间，合着三天一集，我就是不做任何其它的事，也总得吃饭睡觉吧？
金龙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是从签合同那天开始算起，现在你就可以构想了，其实真正写起来很快的。
孟建平将信将疑地看着金龙。
金龙举起手，冲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服务员，买单！
二十六、白外。一处高档物业小区。
明景生和陈蕊分别从车上下来。
陈蕊打量着四周，赞叹地：这房子真好！
明景生不以为然地对陈蕊：你结婚时也可以买呀！
陈蕊忧郁地：这至少得八九千一平吧？我可买不起。
明景生笑道：谁叫你买？你老公可以买呀！
陈蕊苦笑地对明景生：他买房子？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明景生挖苦地对陈蕊：男朋友年纪大一点，肯定相应经济条件也应该好一些。连房子都买不起，你找年纪那么大的，不有病呀？
陈蕊瞪了明景生一眼，生气地：你才有病呢！
明景生连忙陪下笑脸，哄陈蕊：我有病，我有病还不行吗？
陈蕊这才颜色稍解地对明景生：哎，她是哪幢楼啊？
明景生指着面前的一幢对陈蕊：就是这幢！Ａ座。
说着，俩人走进门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