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原罪”的再思考


  中国近几年匪夷所思事件频频曝发、曝光,各界一片哗然。虽然每一起重大事件发生过后,都会引来一轮新的调查、一轮强烈的批判、一轮满腔怒火的谩骂、一次新的官场地震;人民公仆不作为导致了众多重事件重复的发生,及当下千夫指万人骂的“民怨事件”,等问题不见丝毫好转,政府的公信力正在大打折扣。

  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民企研究中心专家曾水良认为,为官者腐败“民怨事件”问题各国都有,并不只是中国人的问题,是世界型难题,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如今的人们就很“意气用事”,网络上曝光层出,人们想用网络的力量惩治“民怨事件”问题,网络上的声讨只能是一阵风而已。大多专家学者对这类社会问题的根源归结为社会机制的问题,但我并不认同;真正的问题症结在那里呢?

  传亚当和夏娃在天堂偷吃禁果,被上帝耶和华贬到人间,两人在旷野中生殖了人类。因此,人类最早的祖先是有罪的。基督教对“原罪”的定义是:“原罪是我们身上一种遗传的邪恶与腐败,散布于心灵的各部分。”按照基督教“灵魂传殖论”的说法,人类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因此为了弥补这种罪过,为了净化灵魂,人类必须忏悔。

  既然每个人生来有罪,其灵魂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还会不断地滋生出贪欲、欺骗、侵占、腐败等罪恶因子,因此,为了让灵魂能够升入天堂,人必须克制自己的种种邪贪,努力去行善,要遵守信誉、讲道德、追求真理,按照上帝的要求去生活,走灵魂净化之路。

  基督教的“罪过”和“忏悔”意识能够起到使人们恪守道德原则、克制贪欲和邪念的作用。市场经济最需要的不是利润动因,而是信义、互惠的观念。诚信是市场经济正常运转的必备润滑剂。诚信一旦消失,市场经济的必备条件也就嘎然中止。

  大都中国企业在基本价值观念、基本道德观念、基本思维方式和基本行为模式的严重缺失,造成企业家们在社会责任感、信誉度、对人才的态度、企业制度化建设等一系列基本问题上的偏差,中国历史上虽然有儒家思想、道家文化和诸子百家的各种道德的学说,但却没有一种学说强大到具有基督教对民众这样强势的影响力。在欧洲,国王和奴隶都必须去教堂做礼拜。而在中国,儒家思想只是社会高层和读书人欣赏的东西,大部分普通百姓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涵。

  人性中有善性和恶性两种动因,宗教实际上就是对恶性力量的一种遏止,对善性力量的一种鼓励和支持。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民企研究中心民企治理专家曾水良、李华刚认为,由于缺乏这种力量,人性中共有的背信弃义、贪婪、自我利益最大化倾向就难以遏止。在市场经济中,各种不信守合约、不付货款、不兑现承诺、唯利是图、见利忘义、损人利己的行为就层出不穷。

  中国文化以儒家思想为主体,儒家文化注重“和谐”,不注重是非黑白;主张“德治”而反对法治;主张“家本位”而缺乏公德取向、国家取向和社会取向;主张人际关系的“五伦”而轻视社会关系中的共同规则。

  儒家文化主张“礼”、“仁”、“忠”、“孝”,主张做“顺民”,主张用妥协和让步来消除冲突,而不去区分正义与邪恶,不主张扬善抑恶,而主张一团和气。

  中国几千年文化积淀中培养出来的人才,大都带有传统文化的痕迹,每个人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行为模式或多或少都会粘上一些“酱缸文化”色彩,即便是在国外工作留学多年的青年才俊也无法摆脱这一点。

  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民企研究中心民企治理专家曾水良、李华刚认为,  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可以进行一下这样的总结:

  一、            重感性、轻理性;

  二、            重感悟冥想、轻实践操作;

  三、            重家庭关系、轻国家社会;

  四、            重君权官权、轻人权民权;

  五、            重道德说教、轻法律规则;

  六、            重读书做官、轻工商业经营;

  七、            重提出美好的理想,轻理想是否具有实现之可能;

  八、            重和谐稳定,轻解决冲突对抗的具体办法。

  在中国企业的价值观念中深深烙有传统文化的痕迹,因而难免会把它们带到实际工作中来。要想消除这种痕迹,没有几代人的时间无法完成。

  欧洲工业革命从18世纪末开始,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时间。原始资本积累早已完成,劳资双方激烈冲突早已过去,在经历过了两百多年的风雨洗礼后,西方企业已进入良性发展的阶段。

  中国企业在20世纪80年代才开始出现,从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计划经济的夹缝中艰难地行进。事实上,中国企业目前经历的过程恰似19世纪欧洲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过程,企业家的幼稚浮躁、劳资纠纷、市场发育不良、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这些现象都跟19世纪的欧洲十分相似。

  清华长三角研究院民企研究中心民企治理专家曾水良、李华刚认为,一个国家生产出的产品,实际上体现了这个国家整体的民族素质。而产品是通过企业生产出来的,因此,企业的素质就是这个国家整体素质的代表。与西方国家相比,我们的起步整整落后了200年,与日本相比也落后了100年。

  中国企业存在的这些世界各国在工业化初期都发生过的状况实属正常,没人能够跨越历史。别人走过的道路,我们一定要再走一遍。在中国企业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壤中,存在着太多的封建余渣,传统和历史文化的包袱沉重地压在中国企业身上,让它们不堪重负,于是不断上演一幕又一幕倒闭悲剧。